第十一章 600只麻雀
石凌霄在衙门忙了几日才回到王府，乖乖一如从前的飞到他面前：“王爷吉祥，打劫！”
侍卫把陈一诺这几日一言一行的报告给石凌霄，石凌霄皱着眉：“以后外出多带点银子，即便虎厄王府家底子薄，也别被人说虎厄王府小家子气！”
侍卫低眉应了一声，陈姑娘可不就是已经说了这话了嘛！出门就是逛吃、逛吃、买！买！买！这姑娘真的是一个花钱的，这才几日，几万银两就哗哗哗的出去了！
“乖乖这几日怎么长胖了！”石凌霄摸着鹩哥油光水滑的羽毛。
“吃嘎嘎！”鹩哥跳在石凌霄手里：“王爷身高一米八，风流倜傥又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羞花闭月车见爆胎；200斤的呆头鹅，顶着50斤的脑瓜仁，脑回路清奇的大猪蹄，八百个心眼子随身揣；远看憨包耍帅，近看东方不败！”
“谁教的？”石凌霄瞬间大怒：“呆子！”
乖乖说话的腔调明明白白就是陈一诺充满调侃和戏弄的嗓音。
侍卫吓得魂飞天外：“陈姑娘，乖乖这几日和她一起在玩！”
石凌霄气得笑了起来，抚着乖乖的羽毛：“再念一遍！”
乖乖偏着头闭口不再念，好像能看得出石凌霄现在已经怒火中烧。
石凌霄看正好已经快午饭时刻，吩咐侍卫：“去传陈姑娘来清玉厅。”
哼，说他是200斤的呆头鹅，50斤脑瓜仁，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陈一诺被侍卫带到清玉厅，看着石凌霄阴沉着脸，仿佛要吃人。
“一大早就听见树上乌鸦叫，就知道没好事！”陈一诺小声的嘀咕，乖乖飞到她肩头站立着：“姑娘，貌美如花！”
石凌霄盯着乖乖，乖乖很自觉的飞到石凌霄的肩头，把头藏在石凌霄的衣领里不再说话。
“不知道陈姑娘这几日过得可还愉快？”石凌霄忍住气：“有何不妥之处，陈姑娘直接告诉本王，好加以修正。”
“很好，很好，没什么不妥！”陈一诺狠命的摇着手：“王爷难得这般客气，不知道要给一诺下什么套？”
“陈姑娘冰雪聪明，本王有一事不明。”石凌霄很诚实的模样：“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陈一诺大大咧咧的坐在红木的椅子上，在石凌霄紧盯着她的眼光里，讪讪的站起来：“王爷请讲！”
“如今市井传言本王王府中有一巾帼英雄，好为王城百姓出头抱打不平，衙门内外引经数典的卖弄口舌之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巧舌如簧的自称专管不平事的大秦女状师。如此借本王声威行事之人，该如何重罚？”
陈一诺嘻嘻一笑，厚着脸皮：“此人只该褒奖不该重罚。此人维护了大秦律法的庄严，给百姓带来了公平和公正，免去了许多无妄的冤屈，难道不该褒奖吗？”
“陈姑娘如是说，也是有理。不过，”石凌霄的声音高了起来：“此人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觉悟，出入王府毫不避讳，不过几日光景，花费王府数万银两，带着乖乖招摇过市，令天下百姓误解其乃本王女眷，令本王清誉受损，陈姑娘该当如何赔偿？”
“王爷，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地道了！”陈一诺急眼了：“本宝宝管得了天下不平事，还管得住天下人的嘴？什么你清誉受损，你们男子三妻四妾，寻花问柳是寻常事，我一姑娘家家，名声清白重于天，被人如此嚼了舌根，以后还怎么出嫁啊？”
陈一诺双眼一瞪：“别说什么本姑娘用了你多少银子，那你把你输掉的赌注还我呀！”
说到赌注，陈一诺嘿嘿一笑：“王爷可还欠本姑娘三个愿望呢，现在本姑娘要提出第一个愿望，王爷可要兑现承诺！”
石凌霄气得牙痒痒，偏偏还不能自食其言：“说！”
“听好了！”陈一诺挺直了腰板：“第一个愿望，虎厄亲王石凌霄不得打杀、欺凌陈一诺，何种情况属于欺凌，由陈一诺界定！”
“长得貌比无盐想的倒挺美！”石凌霄讥讽的看着陈一诺：“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身份，你是本王的阶下囚，是囚犯！你要有囚犯的觉悟！按你这么说，本王是不是应该用佛龛把你供奉起来？每天在点上三炷香拜拜？”
“不用供奉，你别这么吓人就行了！”陈一诺的语气软了下来，可怜巴巴的：“你都不知道你这样子比百鬼夜行还要可怕！”
石凌霄一拍桌子，真的被气得一佛升天，有这样比喻人的吗？！
就在陈一诺喋喋不休之时，回到王城第一次登门虎厄王府的张墨农举步走了进来：“陈姑娘，我来看你来了！”
今日张墨农实在是相思之意满溢，坐立不安下，忍不住就出宫直奔虎厄王府。
“太子爷！”陈一诺看见救星来了，大眼泪哗哗的流：“太子爷，救我！”
张墨农被吓了一跳，这丫头一路上餐风露宿任劳任怨的为大伙做饭，也没见她哭过的呀！
“陈姑娘何事伤心，慢慢道来！”张墨农走到陈一诺身边极力安抚：“可是虎厄王府亏待了姑娘？”
张墨农拿眼睛瞟了一眼站立在旁边，冷着脸的石凌霄，这家伙千年的冰窟，怎么懂得怜香惜玉！
“我亏待她？”石凌霄没好气：“她就只差没拆了我虎厄王府！”
陈一诺满心委屈，仗着张墨农在此，加油添醋的大声反驳：“太子爷，我不过就是出去玩的时候，看见不平之事帮人搭了把手，你们不都是说路见不平旁人铲嘛！可是，可是王爷就吼我！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嫌弃我出去的时候买点脂粉美食，花多了他王府的银子。并且还不践行自己亲口说出的诺言。”
“虎厄王府怎么会差你用的这点脂粉银两！”张墨农深知虎厄王府怎么可能缺少银两：“虎厄王府不差钱，姑娘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好了，王爷不给买，本太子给姑娘买就是了。陈姑娘，莫伤心了，看眼睛都哭肿了。”
陈一诺偷眼看了一下无动于衷的石凌霄，心想：不行，这货等太子一走，指不定怎么收拾她呢，她现在可是在他石凌霄的屋檐下！这地头蛇不拿住他的七寸，说不定被他卖了还会帮他数钱！
陈一诺紧紧拽住张墨农的袖子，小脸上是一副风吹海棠，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太子爷，自从一诺被王爷骗入王府，受到王爷无尽的歧视和欺凌，一天不是喊打就是要杀，一诺恐再呆下去命不久矣！太子爷，救一诺脱离苦海呀！”
张墨农心神荡漾，不过看石凌霄凌厉的眼神，心知事情绝非陈思诺这满口的不着调。
“呆子，满口胡说八道！”石凌霄没法告诉张墨农，这呆子在王府教乖乖胡扯，张墨农若听见那顺口溜，还不得笑掉大牙：“等杜蒙寻回铁卷丹书，你就立刻、马不停蹄的滚出我虎厄王府，本王多一刻也不要你留在王府！”
陈一诺泪眼朦胧，一脸哀伤絮絮叨叨的诉说：“一诺父亲走得早，继母又千般不待见，好不容易遇见师父，一诺本将师父视为爹爹孝敬，可是师父却云游四海，不知所踪！”陈一诺装模作样的擦拭眼角，余光却瞧着石凌霄：“一诺好想唤师父一声爹爹呀！”
石凌霄哪里听不出陈一诺的潜台词，恨恨的咬着牙：“呆子，你师父就是在世神仙也能被你气得重入轮回，就是你那病逝的父亲也会被你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给上苍烧上三炷香，让苍天收了你这祸害！”
陈一诺闻言牵着张墨农的衣袖大哭：“太子爷，您看嘛！王爷就是如此欺凌一诺，还捎带上一诺的爹爹一起骂！我那可怜的爹爹呀！”
陈一诺故意使用了爹爹而不是父亲。
石凌霄的拳头已经能拽出水了！
“陈姑娘，本太子给姑娘保证从此之后虎厄王府绝不会亏待了姑娘，王爷也决计不可能害了姑娘的性命，若如此，本太子第一个不答应！”张墨农笑着安慰陈一诺，低声提示：“姑娘可手握虎厄亲王的三个愿望呀，何不用一个愿望来制衡王爷？石凌霄不是自食其言之人！”
陈一诺憋着嘴：“刚提出来了，王爷却不允诺！”
张墨农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转头看着石凌霄：“杜蒙若寻回铁卷丹书，便是我大秦王朝的功臣，作为功臣的妹妹，咱们一定要好好照顾陈姑娘，虎厄王府若有不便之处，本太子接姑娘入宫，入住我太子殿中。”
三人说话间，一道灵巧的影子飞进来，乖乖停在石凌霄肩头：“王爷吉祥，打劫！”随之又立刻说：“姑娘，貌美如花！”
石凌霄极怕乖乖念陈一诺教的顺口溜，从袖袋里拿出一粒金珠给乖乖：“回去花园。”
陈一诺一眼看出石凌霄的担忧，不由心中大笑：“丫的，石凌霄，咱还怕收拾不了你！”
等乖乖飞出大殿，陈一诺用手指吹响口哨，乖乖又折返回来停在陈一诺肩头：“姑娘，貌美如花！”
这下不只是张墨农傻眼，连石凌霄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很傲娇的乖乖怎么会如此听陈一诺的指挥！
“乖乖竟然亲近陈姑娘！”张墨农伸出手：“乖乖，来本太子这里，给你大金珠！”
“不稀罕！”乖乖竟然仰着头不搭理张墨农：“东方不败！”
石凌霄的头开始疼，伸出手：“过来！”
乖乖懂事的跳到石凌霄手掌中，不敢说话。
“东方不败是什么？”张墨农好奇：“它在哪里学的？”
石凌霄低着头抚摸乖乖的小脑袋：“呆子，本王何时说过不允诺？你的性命无忧！”
随后，石凌霄将乖乖举到自己眼前，抚着它的黝黑的羽毛，话却是说给陈一诺听：“如果不知好歹，本王叫你生不如死！好好做一个听话的鸟，不要太吵闹！”
乖乖被石凌霄阴冷的语气吓得全身羽毛都炸了。
“陈姑娘可愿随本太子进宫？”想到即将温香暖玉抱满怀，张墨农喜不自禁：“咱们现在就可以走！”
陈一诺看着石凌霄，他的眼睛里凶光弥漫，还有说不出的嘲讽。
“不去！”陈一诺打一哆嗦，下意识的拒绝：“皇宫不自由，一入侯门深似海，那皇宫好进不好出！坚决不去！我要在此等候蒙哥归来。”
张墨农好生失望。
石凌霄招来侍卫：“送陈姑娘回去。”
待陈一诺带着乖乖走远，张墨农悠悠的问石凌霄：“你在怕什么！”
“我怕？”石凌霄哼了一声：“这呆子比600只麻雀还要闹腾，进到皇宫，还不知道能惹出什么天大的祸事来，那个时候，太子你哭都找不到地！”
“想吃陈姑娘做的火锅了！”张墨农顾左而言他：“我去找她做火锅吃！”
若杜蒙真能寻回铁卷丹书，对大秦王朝而言就是奇功一件，对他的益处自然是不明而言。
天下与美色，孰轻孰重，他张墨农可分得很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