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离在海城呆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才将总部吩咐的任务完成,其实早就可以各做各的分道扬镳了
可她又主动提出要调往都城,硬是拖了半个月,说是要跟那头交接一下,说白了,那边的后台够硬呗
“阿浪,你想好了,确定要跟姐姐一道走…”尧离在让尧浪做决定
毕竟尧浪来海城两年呆的挺好的,成绩优异,学校老师也再三挽留,如若这一决定,那他不得不转学…
尧浪坚定的语气“我想好了…我早晚要回去的”尧浪想的也简单,因为若是姐姐一个人去他不放心,更何况他已经知道了姐姐的秘密,她需要他…尤其是尧家的虎豹豺狼
“蒋家那个了…”尧离心思细腻,在不在乎一个人是能感觉到的,虽然蒋荡离开的这些天尧浪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大多时候显的有点儿刻意了
尧浪不自觉的捻了下衣角,随意道“人…反正走就走了”
“阿姐,不急着走的话…能不能再呆一天”尧浪总觉得还需要做些什么,但具体的他还没想好…
尧离温和的笑着,拍拍他的胳膊“不急的,有什么事儿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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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花鬼卿听完了顾九歌的那首《等下一个天亮》便决然离开了,夜里的机票,无人想送,花陵游也是下头人汇报才知晓的
尧浪知道蒋荡走了,花鬼卿也走了,虽然短暂,但相识一场,离开后,才发觉,原来曾经呐~过眼云烟一去不复返
看着通讯录的头像人名,原来呆了这么久,没有几个说再见的人,紧垦后,是那个女孩儿热情的自己加的…是顾九歌
白天,他去了很多地方,全都是他的身影和声音,可味道也越来越远了…
十六岁生日,是蒋荡给他过的,也是他人生第一个生日,说不难忘是假的…
蒋荡说“你生日,爷定了几份外卖…是几个小菜一碗长寿面,菜味儿都挺正的,可惜了那碗面,得亏那面相长的还说了过去,黄橙橙的汤,绿油油的葱花香菜,然后…没了”
后来,他还灌了他酒喝,可纳了闷了,他却不曾逼迫他抽烟,蒋荡是偶尔一两根,吸一半就掐了,他忘了问为什么…
蒋荡会翘课,却从不拉上他,只会碰巧在他休闲的时间来找他,但之前也有过来图书馆实验室打搅他,为什么突然转型了,他忘了问为什么…
蒋荡记得他的生日,记得他的喜好,记得他喜欢狗,记得他不吃辣,也不喜甜食,记得他的课程表,记得他~他却都忘记问了…
当然,他们经常不愉快,经常闹别扭,欺负的最狠一次还不是上次因尧离吃醋,而是十六岁生日那晚,蒋荡醉酒,第一次赤裸裸的暴露了他的感情,第一次借着酒醉强迫他,他哭了,是真的被吓哭的…
蒋荡还是不忍心放了他,后来,蒋荡总是钻到空子就逮着他逗闷子吓唬,慢慢时间长了,被咬那么几下也竟习惯了
操场,墙根,观看席,扒杠,器材室,校园的角角落落,用双脚丈量每一寸土地,都是蒋荡压过的足迹
黄昏日落,旧影重叠,恍恍惚惚中,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白衣少年,嚣张的,狂妄的,肆意潇洒,不可一世,在逼仄的角落里,在无光的犄角旮旯里,伸出一张大手,拉了他一把,那一握上便是他再也放不下的执念与牵挂…
转角处,是上次大家难得齐聚一堂的地方,9914小酒馆
进了旋转门,昏黄温馨很温暖,格调风格都是他喜欢的
驻唱台上霓虹灯聚焦,一个女生坐在高脚凳上,怀里一把木质吉他,正前方支架上挂着麦克风
柔柔的嗓音,轻轻的旋律…
“匆匆走过 拐角的街道
何时丢了热闹
明明习惯 地铁的熙攘
却晚点停靠
下个春天 可能会迟到
但绝对不会出逃
回家的路 或许有点绕
但一定能走到
……”
顾九歌眼皮滞留在圆环垫子的某个角落,悠悠思绪又在想着什么,唱的那么安静又有力量,温暖着无家可归等不到春天的人
小民谣给人的感觉就是慢,很慢很慢~就像小城市里晚上路边摆着的小吃街,就是串子啤酒花生豆,就是早起的烟神炊烟袅袅,就是包子油条豆腐脑…
“我知道 最难熬的告别
是彼此不能 拥抱
往往要背对 人潮
长夜后 最如常的破晓
一定会赴约 刚好
最向往的时光
是一如既往就好
最简单的问好
是别来无恙 就好”
顾九歌摘掉耳返,抬头一瞥,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老熟人,尧浪,随机眼睛一亮,惊讶一笑
尧浪上扬起嘴角,这是他一天里的第一个最真实又惬意的微笑
顾九歌抑制不住的喜悦,活蹦乱跳“小阿浪~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尧浪笑着回应“西北龙卷风…”
顾九歌哈哈大笑“没看出来,你身上还有幽默细胞”
尧浪“嗯哼,因为听说顾家的两位…不好交流”
顾九歌嘿嘿跟他边走边聊
尧浪问:你是经常来吗?
顾九歌:嗯~挺常来的吧
尧浪:听说顾籽野回老家上学了…
顾九歌:没办法,太野了,只能锁笼子里先关会儿
尧浪:哈哈哈,小野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三生有幸~
顾九歌:过奖过奖!诶,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尧浪:嗯,有两个姐姐,大我也就两三岁
顾九歌:你就不想蒋荡
尧浪:他回家了…
顾九歌执着,眨巴着眼神,一副懂得都懂的模样:嘿嘿,你难道就不怕见不到人了
尧浪直道:嗯,看缘分吧!那个…我要走了
顾九歌:走啥走,再坐会儿 时间还早,跟我讲讲你跟蒋荡呗,比如咋认识了?还有你不觉得冰块脸很冷吗?还有…
顾九歌真的是一呱呱起来就很难刹住车!
尧浪反而更放松了,笑的温和“所以顾小姐到死想先知道哪个”
顾九歌:那就第一次…(相识)
还没问出口,尧思姐姐的电话打了过来,像是挺急的
“有机会告诉你,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