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承熙不是不知道她灼热的眼神,只是置之不理,面无表情的开着车。
开出了好一半的距离,颜妃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似乎没告诉过他,她家住哪里。
可是,这路线显然就是往颜家的方向开去的。
“你知道我住哪?”颜妃儿捧着脸诧异的问了一句。
依她对他的了解,他没心思去记区区一个颜家的住址。
君承熙神情平静,只是点头,不做解释。
但是眼底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颜妃儿撇了撇唇,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要怎么搭话,也不好意思追问,怕他不耐烦。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道,“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
长时间的沉默让颜妃儿有点尴尬。
她正想着要不要收回刚刚的话时,他低沉的话传来,“别打任何关于我的主意。”
很直接的戳穿了她的心思。
颜妃儿抿了抿唇,尴尬的笑了声,不过丝毫没有被他劝退,反而凑近前排座位,“我可以喊你承熙哥吗?”
亲昵的语气,让君承熙愣了下。
曾几何时,楚灵也是这般追随在他身边,没皮没脸的想要亲近他。
见他脸色微微沉重,眉间萦绕着愁绪,颜妃儿心一动,下意识的出声,“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他应该知道她已经去世了吧。
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想她……
“别再说话了,安静点。”君承熙敛了敛心绪,淡漠的开口。
颜妃儿:“……”
好伤心,好无情!
不过她有点意外,以前的她对不熟悉的人可没有如此耐心。
她还以为他会直接一个眼神瞟过来警告她呢。
不过,似乎从他得知她是颜家人开始,没了那份浓郁的疏离和冷漠。
再联想到他知道颜家的住址,颜妃儿瞳孔一缩,忍不住又问,“你认识我爸爸或者哥哥吗?”
君承熙睨了她一眼,神色不改,“颜家虽然不算大家族,可也会有所耳闻。”
闻言,颜妃儿干笑着,搞得是她见识太小一般。
待车辆停在颜家门前时,颜妃儿依依不舍的看着他,“承熙哥,再见了,晚安。”
君承熙听到她自然的喊他一声哥,下意识的拧眉。
只是忽然喊住她,“颜妃儿。”
顿时,颜妃儿蓦地停下脚步,这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让她恍惚了一阵。
她摇了摇头,甩去不该有的心思,扭头回望,“嗯?”
“你父亲对你好吗?”君承熙手搭在窗边,忽地问了一句,
“啊?”颜妃儿懵了下,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为何忽然问这个。
对上他认真的神情,颜妃儿点了点头,“他对我很好。”
颜弘文和颜尧博对颜妃儿是真的无理由的溺爱。
“哦。”君承熙眉宇冷了几分,冷淡的回了一个字之后就收回视线,二话不说的启动车辆离开了。
颜妃儿挠了挠头,感觉一阵莫名其妙。
她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话?
可是,她想不明白。
刚进客厅,看到颜尧博还坐在客厅,颜妃儿吓了跳,笑着喊,“哥,你还没休息吗?”
颜尧博放下手机,偏头看着她,关心的道,“还没,怎么这么晚?”
“嗯,路上车抛锚了,耽误了点时间。”颜妃儿神色淡然的回。
“抛锚?你人没事吧?怎么不找我去接你?”颜尧博微蹙了下眉头。
顿时,颜妃儿笑了声,“刚好有出租车路过,就回来了。”
“哦,那就好,以后要是有事第一时间联系哥哥,不要怕给我惹麻烦。”颜尧博温润的道。
颜妃儿心不由得一暖,尽管知道这份好不是给她的。
“嗯。”她点了点头。
……
君承熙开着车疾驰在路上,心事重重。
待他回到他家的时候,已经是约十点了。
打开灯只有一室的冷清,他轻叹了口气,脸色疲惫的倒在沙发上。
抬起手置于额头,神情落寞,目光幽深的盯着天花板。
“还是没能保住你。”他低喃着,眼神凄凉孤寂。
没想过,她会比他先走一步。
该报的仇,他会报,还她一个公道,可是他再也看不到她了。
“嘟嘟嘟。”手机振动着,拉回了他的思绪。
君承熙捏了捏眉心,坐起身看了眼,见是洛枫打过来,按了接听,“喂。”
“总裁,纪司允他人在源城大学。”洛枫温声禀告。
闻言,君承熙下意识的蹙眉,“源城大学?他去那里干什么?”
他的身份怎么会去学校?
到底要做什么?
“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在大三经济管理专业任临时经济学老师。”洛枫坦白道。
经济学老师?
君承熙嗤笑一声,“他行吗?”
“……”
洛枫只是笑了笑,不参与评价,纪司允行不行……可能行吧。
毕竟和楚灵小姐一起的。
“在我昏迷期间,楚灵和他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吗?”君承熙神情严肃下来,冷声道。
君明知几人想要谋害楚灵,那纪司允呢?
为什么不救她?
“正在查……”洛枫有点不太敢回他的话,毕竟君明知他们几人做事不是那么马虎的。
而楚灵也不是普通人,能将她算计,杀害,必定不是轻易的。
君明知对楚灵究竟做了什么,还需要时间去查。
“尽快。”君承熙的声音有丝丝的沙哑,脸色苍白。
洛枫听出了他声音的颤抖,无声的叹气。
他们都清楚,楚灵落在君明知他们手中,必定不会有好结局。
人已经去世,最好的结果是她轻松的离去,而没有受尽折磨……
可他们都知道,不太可能。
洛枫有点不太敢往下查,这种结果不是君承熙想看到的,但是他肯定又想知道。
他的命令,他也只有遵从。
“是。”洛枫回道。
君承熙重新躺下,脸色难看,“不管如何,我都要知道真实的结果。”
他一定要知道,她受了多少苦。
“总裁,您节哀。”洛枫知道他心情很差,可为了君家,为了他的父亲,他只有撑着。
他不是也不能只为了爱情活着的。
有些责任,他是不能置之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