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似乎闪过一道惊雷。
明明是昏暗的夜,她却能将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那样冷,那样狠。
冰冷的箭头射入脚腕,苏淼淼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再疼能有心里疼吗?
她紧紧地盯着君洛白,妄图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表情……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她失望又无力地滑下去。
沈彦被她带的身子也晃了一下。
抵着苏淼淼脖子的利刃下意识移开,立刻被君洛白逮到机会打落。
很快,沈彦一行人全部被拿下。
君洛白快步上前,想要将苏淼淼扶起,声音中多了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焦急:“没事吧?”
苏淼淼瘫坐在地上没有吭声,只是那么怔怔地看着他原本的位置,目光涣散。
君洛白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扼住,闷闷地痛起来,握着弓的手微微发颤。
他宁肯她此刻哭出来,也好过这样不声不响的。
身后,被按住的沈彦忽然发疯似的笑起来:“我行走江湖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对自己女人都能这么狠的。”
“君洛白,你绝情冷意,这辈子注定孤独一世。我等着看你的报应!”
君洛白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你跟南楼那群人狼狈为奸,你觉得你和你的家人真的能活下去?”
沈彦目次欲裂,想要说什么,却被杜函风捂着嘴压了下去。
……
苏淼淼依旧不开口,君洛白只能将她抱起来,一路回了摄政王府。
李成冉再次被叫来给她处理伤口。
苏淼淼小脸白白的,神情依旧木木的,哪怕是李成冉将利箭拔出,她也只是抖了一下,连声闷哼都没有。
李成冉朝君洛白投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摇摇头离开了栖云馆。
良久,苏淼淼才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她已想通。
君洛白那一箭其实是为了制造救她的机会。脚受伤,沈彦更带不走她。
可她内心深处,依旧止不住地在想:若是箫玉儿,他舍得用这样的方式吗?
这种别扭的想法不停冲刷着,她的心越来越沉。
原本以为她会闹脾气,却不想沉默了一会,竟说出这样识大体的话。
倒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君洛白心底紧绷的弦猛然松了,伸头摸了摸她头顶柔顺的头发。
“好好休息。”
顿了一下,又道:“本王今晚很忙,回来或许很晚,你累了先歇下。”
“嗯,知道了。王爷辛苦了。”
她轻轻柔柔地笑着,面上一片温婉。
君洛白彻底放下心来,起身离开。
书房里,杜函风等人已经等了君洛白好一会。
见他进来,钟允忙道:“沈彦提出条件,请王爷庇佑他的家人。他会将他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君洛白恢复冷漠,闻言哼了一声:“他没资格提条件。”
沈彦还没开口的,就是南楼的事情。而南楼,对君洛白已经不是秘密。
先前行刺的刺客便是南楼的手笔,从他们嘴里,君洛白已经问出来许多。
钟允应是。
杜函风接过话头:“今夜,京畿南营、西郊大营以及巡捕房都有异动。”
君洛白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南营离沈彦的位置最近,从他们查起。”
“是。”
“把他扣着,看看能钓出来什么大鱼。”
几人商量到半夜,这才散了。
忙碌了一晚,几人的气色依旧很好。
钟允忍不住感叹:“还是王爷手段高明。今日抓沈彦的局做得漂亮。”
杜函风诧异:“什么局?”
“利用苏姑娘,将沈彦引出来,还顺道将几个大营的动静摸清楚。”
杜函风想要拦他的嘴已是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