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淼的脸“腾”的就红了,跟着心也疾速跳动起来。
两人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可苏淼淼仍然觉得害羞。
过去十六年的教养告诉她,这些话根本不能放在嘴上说。
她下意识就想退,却被君洛白的手臂牢牢的困住,动弹不得。
她笨拙的用两只手抵着,试图在两人之间撑起一片空间。
可想到君洛白不喜欢别人反抗,她的手又软了下来。
君洛白却不客气,直接将她的手拿开,将她最后的挣扎堵在喉间。
浮浮沉沉间,苏淼淼似乎听到身上的男人低喃,“玉儿……”
苏淼淼有一瞬间的醒神。
玉儿,这是他给她取的小名,他还记得!
苏淼淼的心中被甜蜜充斥,正想要跟君洛白确认,下一秒就被卷入更汹涌的浪潮中……
良久之后,君洛白起身,发现苏淼淼早已睡了过去。
熟睡时,她的小脸越发的白皙,泛着淡淡的柔光,显得十分乖巧。
君洛白微微眯了双眼,也不管她,自己走了出去。
见他出来,杜函风连忙跟上,就听到君洛白吩咐,“不必收拾。”
进去把她吵醒了,万一又哭,受罪的还是他。
杜函风一愣,才发现身后的屋内静悄悄。
这……王爷竟然让苏二姑娘睡在他的屋里!
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除了表姑娘,任何人,哪怕是碰一下王爷的东西,人和东西都是直接扔掉,更别说让人睡在栖云馆。
看来,苏二姑娘在王爷心里的位置不一般。
杜函风忍不住问道,“那……避子汤,还送吗?”
如王爷这般年纪,家里的孩子都会跑了。
君洛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杜函风瞬间明白。
也是,以王爷如今的处境,并不适合要孩子。
君洛白的脚步突然顿了顿,“送隐蔽些,别让她发现。”
若她因为避子汤又哭了,他岂不是又要受累?
杜函风再次愣住。
王爷这个吩咐着实奇怪。既然还要送,为何又要送隐蔽些?
苏二姑娘若是一直没发觉还好,若是发觉了,岂不是要伤心坏了?
翌日,苏淼淼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缓了缓才想起来,自己这会在栖云馆。
旁边传来一个少女“咯咯”的笑声,“我就说白哥哥今日怎么不在暖阁,原来是金屋藏娇呢。”
苏淼淼定睛一看,就见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少女,正带着两个侍女,笑盈盈的站在门口。
她连忙扯过被子将自己盖好。
少女也不催她,“姐姐,你慢慢收拾。等我帮白哥哥把屋子收拾好了,再来跟你说话。”
接着,少女便让侍女们,将栖云馆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甚至连一应摆设都撤换了。
苏淼淼一边穿衣服,一边想。
这少女应该就是君洛白的表妹上官琪,封号长宁县主。
听说她极得摄政王的喜爱,也只有她才能随意进出摄政王府。
苏淼淼穿好了衣服出来,就听到上官琪满意的声音,“嗯!不错。现在,这屋子顺眼了。”
白玉的瓷瓶换成了青花的,里头还插了几只半开的牡丹。
苏淼淼放在暖阁的白玉茶具被拿了出去,换上了一套紫砂壶的。
仔细一看,她特意挑选,放在架子上的茶叶也没了踪迹。
苏淼淼心中一紧,连忙上前,“这茶具是我的,还请县主让我带走。”
“原来是你的!怪不得呢。”上官琪微微一笑,“我就说,不是我准备的东西,白哥哥怎么用得惯?”
“哎呀。”她伸出白玉一般的手轻掩双唇,”擅自动了姐姐的东西,姐姐不怪我吧?”
苏淼淼微微摇头,笑得淡然。
她不过是一个送上门的玩物,有什么资格跟君洛白最疼爱的表妹计较呢?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午后,在杜函风的陪同下,苏淼淼直奔大理寺大牢。
也不知道苏茜茜在里面到底过得如何。
刚到门口,就听得大牢内传来一声绝望的尖叫。
苏淼淼听出是苏茜茜的声音,心生不安,连忙快步跑了进去。
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苏淼淼哭了出来。
有一个犯人不知怎么摸到了苏茜茜的牢房,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跟着身后的杜函风反应极快,一脚将那犯人踢开。
身下的苏茜茜这才露出了身形。
苏淼淼看到姐姐身上的衣服还完好,一口气还没松开,就见苏茜茜一动不动。
她心头一紧,连忙摸过去,在苏茜茜的脸上摸到了一手血。
苏茜茜竟咬舌自尽!
苏淼淼求救的看向杜函风。
杜函风也没想到苏大姑娘这么刚烈,当下不敢耽误,抱起苏茜茜就往牢外跑去。
官差们拦都不敢拦。
回春堂内,大夫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苏茜茜救回来。
“这姑娘存了死志,伤的很严重,伤好之前不能开口。”
苏淼淼郑重的点头,见着憔悴虚弱的姐姐,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杜函风看着都有些心酸,“昨日,杨家给苏大小姐送了退婚书,又买通官差,想让她死在狱中。”
“那犯人动了色心,这才耽误了时间,被我们撞见。”
苏淼淼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大姐姐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杨家?害她入狱还不够,竟然用这样歹毒的法子对付一个弱女子。”
苏家的案子,最先就是由苏茜茜的未婚夫杨景琛,举着大义灭亲的旗号,亲自揭发。
苏茜茜也因此被牵扯其中。
杜函风沉默。
苏茜茜虽然救回来了,但她是被关押的案犯,自然要回牢里。
不敢让她这么回去,苏淼淼一咬牙,当掉了身上唯一的首饰。
那是一条羊脂白玉的手串,六岁那年君洛白亲手戴到她手上,并给她取了个小名,叫玉儿。
自那以后,君洛白便住进了她的心里,一晃就是十年。
苏家出事,她唯一剩下的东西,便是一直随身携带的茶具和这条手串。
手串当来了五百两。
苏淼淼还了杜函风看诊的银子,给了回春堂一百两,让他们每日给苏茜茜送药。
又给了官差一百两,让他们帮忙请个婆子照料苏茜茜,顺便给苏茜茜换一个好的牢房。
剩下的一股脑托杜函风送到了京城的苏家老宅,那里住着苏家其他人,并嘱咐他们时不时去牢里看苏茜茜。
自己却分毫没留。
事情办完,杜函风看着她白纸一样的脸,“苏姑娘脸色不好,不如此处稍候。属下去把马车赶过来。”
苏淼淼也确实不舒服,整个人如踩在棉花上,脚步虚浮。
她勉强朝杜函风露出一个笑容,也不矫情,躲到阴凉处,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微微失神。
“苏二小姐?!”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充满了惊喜。
苏淼淼转身,眨眨眼没认出这人是谁,只觉得似乎见过。
她微微福身,只当是见礼了。
那人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没认出来,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学生丰云息,不知二小姐可记得?”
苏父在礼部多年,门下来往的学子很多,有些学识好的,还会请来府上做客。
苏淼淼在府里走动,难免会遇上。可她是守礼的,远远见个礼就躲开了,哪里能认出来。
倒是丰云息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父亲曾写了好几个学子的名字,让她挑一个做夫婿。
里头,正好有一个丰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