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安玥璃开口,纯晓郡主就表现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都说了不骗你。伯父缠绵病榻,不如让玥璃去试试。哪怕是诊断不出来,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见识过安玥璃神通的孙芝晗咬着唇瓣想了想,总算是点头同意。
“好,我去安排。”
大户人家规矩森严,安玥璃原本以为要耐心等上一段时间,没想到很快就有丫环过来请他们去主院。
纯晓郡主也觉得奇怪,问了才知道原来孙祁年这两日已经连床都下不了了,而孙夫人心中忧虑,一大早就带着奴仆去城外的寺庙祈求平安。
偌大的孙府没人做主,只能暂时由未出阁的孙芝晗掌权。
进入主院,安玥璃明显能感觉到这里的气氛十分凝重。往来的仆人轻手轻脚,人人脸上都透着绝望,好似已经做好了办白事的准备。
怀着不祥的预感,她与纯晓郡主进入主屋。
孙芝晗好像刚哭过,眼睛还有些泛红,见到她们来了低声提醒道。
“父亲好不容易睡着,别惊动他。”
纯晓郡主看着床上过分消瘦的孙祁年,惊讶地捂住了嘴。
“伯父!”
孙祁年才四十余岁,但瞧着满头皆是华发。身形瘦削,脸上的肉都凹了下去,浑身都透着浓郁的死气。
安玥璃也略显意外,她有预感孙祁年的情况会不太好,但没想到居然这般严重。
安玥璃轻柔地将手指搭上对方的脉搏,迅速启动医疗空间。
等待诊断结果的过程中,孙芝晗小声地叙述着孙祁年的症状。
“父亲以前也老是咳嗽,可最近一个月却突然开始咯血。我和母亲都吓坏了,请了大夫来看,说,说有可能是痨病。”
“痨病!”
纯晓郡主差点叫起来。
痨病就是现代人常说的肺结核,这可是非常凶险的病症,哪怕是在医疗条件发达的现代也是有可能会丧命的。
很快,医疗空间给出大致的诊断,的确是肺结核,而且伴有严重的肺炎并发症。要想得出最佳的治疗方案,最好进行更加详细的检查。
安玥璃表情凝重,“我需要抽一点孙大人的血进行化验,可以吗?”
她说着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拿出一支手指粗细的采样管。
为了不引人注目,安玥璃这次来孙府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提前在医药箱中放置了一些常用的器具。
孙芝晗从未见过这些东西,茫然的同时带着担忧。
“抽血?要怎么抽?”
“用针。”
安玥璃仔细向对方介绍。
她都想好了,以后给人看病的频率只会增加,而这些常用的器具始终是要公之于众的。
与其藏着掖着被人怀疑,不如大大方方解释清楚。
“不会痛,只取一小管,也不会对孙大人造成损伤。”
孙芝晗咽了口唾沫,犹豫不决。
最后还是纯晓郡主晃了晃她的手臂,“伯父这个样子,只怕是要不好了。咱们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望着一脸衰败之相的孙祁年,孙芝晗含泪颔首。
“好,好吧。”
得到家属的首肯,安玥璃这才开始替患者抽血。饶是她的动作快准狠,没让孙祁年受罪,站在身后的孙芝晗还是被吓得惊呼了一声。
等到一管血全部抽满,安玥璃就把样本放回到“箱子”里进行化验。
血样报告单与肺部的CT是同一时间呈现在她眼前的,同时还有治疗方案。
“孙小姐,孙大人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但却并非无药可治。”
听到这话,孙芝晗眼里放出光彩。
“真的吗?我父亲的痨病能治好?你别骗我!”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只是我治疗的手段是你们以前都没见过的,还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纯晓郡主好奇追问,“是什么样的治疗方法?”
安玥璃背着她们打开药箱,把医疗空间中取出的输液用具塞了进去,再拿给她们看。
“我得先给孙大人挂水,给他补充体力的同时把炎症消下去。”
见识过抽血的器具后,两人再次被这陌生且精密的仪器给惊呆了。
纯晓郡主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一下,“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安玥璃笑而不答,“这是我的秘密。”
孙祁年挂水了好几个小时,安玥璃时不时替他替换药水,孙芝晗与纯晓郡主也一直守在房内。
就在两人靠在一起打瞌睡的时候,孙祁年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孙大人醒了?”
正在替对方调整滴液速度的安玥璃率先注意到了这一点,放轻声音与对方打招呼。
孙祁年俨然没想到自己房中会出现这么个妙龄少女,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为了防止对方受惊,安玥璃暂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大人少安毋躁,我是孙小姐与纯晓郡主请来的女大夫。”
一听对方是大夫,孙祁年的心才缓缓落地。转头再看到正靠在一起打瞌睡的女儿与侄女,才彻底放松下来。
“我的病,治不好了。”
孙祁年疲惫地望着头顶的床幔,已经失去了求生的信心。
安玥璃挑眉,“痨病而已,不至于。”
听到如此自信的口吻,孙祁年颇为意外地看了过来。
“你这个医女好大的口气。这般年轻,只怕是还没出师吧?也不知纯晓与芝晗是从哪里把你找来的,真是病急乱投医。”
面对患者的不信任,安玥璃也不急着分辩,而是干脆坐下来耐心地沟通道。
“现在还觉得气喘胸闷吗?有没有想咯血的感觉?”
经她这么一提醒,孙祁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醒了之后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咳嗽。
与此同时,安玥璃把早就准备好的药片递了过去。
“每日两次,早晚按时服用。”
花花绿绿的胶囊药片是孙祁年从未见过的东西,让他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这些都是什么?”
“药。”
“药怎么长这个样子?你确定没搞错?”
安玥璃觉得好笑,“非要又臭又苦的汤水才是药吗?这些都是精炼的药片,效果更好。”
孙祁年紧蹙着眉头盯着她,突然心头一跳。
“等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望着安玥璃这张过分明艳的面容,孙祁年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是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