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玥璃!?”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白飞瑶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就连背脊都绷紧了些。
尹秩观察到这个细节,隐晦地勾了勾唇角。
“七王妃与骁王爷才是青梅竹马,骁王爷之前连杀九任王妃,不都是因为她们都不是您吗?
难道您就甘心看着安玥璃霸占了骁王爷?”
“放肆!”白飞瑶突然恼羞成怒,狠狠拍了一下桌面,“我虽与骁王爷有过婚约,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是七王妃,你莫要胡说坏了我的名声!”
尹秩微微垂眸做卑微状,但眸底却是冷漠与轻蔑。
“七王妃当然不会与骁王爷有什么首尾,毕竟对方已经是个残废了。
但下官想说的是,安玥璃借着骁王爷的权势狐假虎威,横行霸道,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即便是作为骁王爷的老朋友,七王妃也有权对她进行敲打。
这都是为了骁王爷好,不是吗?”
面对尹秩的说辞,白飞瑶一颗心像是被浸在了盐水中。
她的确对夙怀骁还有旧情,哪怕是如今嫁为人妇,夜夜如梦还是不能释怀。
但她并不是傻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想利用我除掉安玥璃。”
“只要七王妃答应,下官愿意将善智堂一半的营收交给王妃。从此善智堂便是七王府和尹家共同的善智堂,我尹家上下也会全心扶持新主上位。”
此话一出,白飞瑶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一言为定!”
从观聚酒楼离开,白飞瑶并未返回王府,反而去了另一个名叫梦丹楼的地方。
在这里,她除开七王妃之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参见圣女。”
一名名医女在白飞瑶经过时福身垂首,恭敬地向她行礼。
“易晏师兄何在?”
“易神医正在药房调配新的方子。”
“知道了。”
挥退了这些医女,白飞瑶径直寻到了药房所在。
“师兄!”
推门而入,强烈刺鼻的药味伴随着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呛得她接连咳嗽。
原本正坐在火炉前熬药的年轻男子眼睛一亮,立刻起身相迎。
“飞瑶,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天气太热,这几日都要在府中休息的吗?”
白飞瑶捂住口鼻退出房门外,嗔怒地瞪了对方一眼。
“还是因为担心你中了暑热,这才顶着太阳来看你。你倒好,却拿这些药味来熏人家。”
“是我错了,你快进屋坐,我让人拿凉茶来。”
白飞瑶却嫌弃道:“我才不去里面,热死了。你来我的茶室,我有事情跟你说。”
易晏担忧地看了眼自己正在熬的新药,显然是放心不下。这时白飞瑶却直接缠上了他的胳膊,把人往外拽。
“走嘛,我特意来看你,你都不愿意陪我喝口茶吗?”
对上白飞瑶水汪汪的大眼睛,易晏立刻缴械投降。
“好好好,你先去茶室,我交代医女两句就来。”
听到对方这么说,白飞瑶这才转身离开。她刚坐下等了没多久,易晏果然匆忙追来。
“飞瑶,你找我有何事?”
白飞瑶笑得甜腻,明眸大眼像是会说话。
“你先坐,喝口茶。”
趁着对方喝茶的间隙,她将来时在路上思考的事情娓娓道来。
“还有一个月就是苏神医的生辰了,我想趁这个机会选拔一些新的医女回来伺候苏神医。”
易晏一听这话就瞪圆了眼,“没这个必要吧?师傅上次来信时已经说明了,这次生辰并不返回京城。而且现在梦丹楼的医女已经够多了,不必再选新人。”
白飞瑶似乎猜到他会拒绝自己,板起脸来的同时义正词严道:“师兄怎么能这么说呢。虽然苏神医不在,但咱们的心意却是不能缺的。
况且太后娘娘建立这梦丹楼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苏神医的医术能够传承给更多的民众。
咱们选拔医女,就是为了教授她们医术,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这……”
易晏不善言辞,一下子被说得不知如何接话。但从他的表情上看来,的确是不赞成白飞瑶的提议。
“飞瑶,上次师傅离开京城的时候就说了,不喜欢梦丹楼有太多人。若是师傅回来发现人数只增不减,只怕是会生气的。”
白飞瑶咬住唇瓣,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师兄只顾苏神医生不生气,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吗?上次入宫的时候太后娘娘还过问我梦丹楼传医的情况,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神医不回来,师兄又只醉心于研制新药,不善传教,却让我夹在中间两头难做。”
她说着便低头啜泣两声,吓得易晏立刻告饶。
“是我错了,一切都依照你的意思来办还不成吗?你快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心里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白飞瑶果然破涕为笑。
“我就知道,师兄是最体贴的。”
……
……
就在梦丹楼紧急筹划选招新医女的时候,越氏和安语柔却在忍辱负重来北苑求情。
过去几日内,她们拿着安玥璃给的药膏跑遍了京城,见了几十个所谓的名医,却没有一人能判断出这药膏是由哪些药材配置而成。
还有人想要骗取安语柔手中的药膏拿回去研究,撒谎说自己能调配,但却需要她们把药膏留下。
亏得越氏警醒,才没有上当受骗。
经过这一系列折腾,安语柔终于承认这药膏只有安玥璃才能拿得出来。
无奈之下,母女二人只能依照要求来北苑服软。
“王妃姐姐,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安玥璃看着满脸都写着不甘心的越氏母女,冲浣纱使了个眼色。
“很简单,你们以前是怎么对待母亲,现在就怎么做。”
在浮烟的搀扶下,姜夫人来到厅堂坐下。
浣纱则是奉上茶水,却不是端到姜夫人面前,而是递到了越氏和安语柔的手上。
“今日就从请安奉茶做起吧。”
越氏接过茶水,巨大的屈辱感袭上心头。
她奋斗了十余年,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妾室的身份,安玥璃却要让她重新体验当年的卑微与低贱。
越氏端着茶水,双手因为愤怒而不住地颤抖着。
安玥璃也不催促,只是拿出另一小罐分装好的药膏放在了桌上。
“请安,奉茶,你们就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