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晟来到前厅,看见一个背微驼的干瘦太监,脸色有点阴鸷,站在中间。身后站着四个皇城司服饰的侍卫,带着朴刀,看来有些武艺。
“敢问公公是?晟不曾见过公公。”曹晟拱手问道。
“驸马接旨,咱家太后身边近侍陈宫,今日是太后懿旨。”陈宫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臣接旨,”无奈曹晟只得先整整衣服,弯腰拱手接旨。大宋是不流行跪拜的,就是一般见了皇帝也只是弯腰作辑之礼,当然也可以跪拜。
“太后娘娘口谕,宣驸马曹晟即刻进宫面见太后,钦旨。”陈宫尖锐的声音很是刺耳。
看看这个老太监好像来着不善的样子,曹晟心想肯定是刘正夫的事了,这欺软怕硬的太后,不敢找他们麻烦,就敢来抓我了。看看这四个皇城司侍卫,心想这是要一个不对头,直接强制带走吗?
“不去会不会死?”曹晟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看着这四个高手问道。
“你想抗旨?”老太监脸色变了变,有些诧异。四个高手面色很是古怪,看了看曹蒙和几个亲卫,在想着干不干得过。
“哈哈,开个玩笑,问问而已。现在就去?我还未吃饭,能不能吃了再去呢?”曹晟一本正经的问着老太监。
“太后懿旨,宣驸马曹晟即刻入宫见驾,驸马走吧,咱家没空跟您斗嘴,太后旨意要紧。如果驸马不想抗旨的话,还请跟老奴立刻进宫。”老太监不理会曹晟的天马言语,阴阴的说道。
“臣遵旨。”曹晟大声说道。
崇恩宫,这便是当朝太后刘浆桃的地盘了。
这个太后有些不一样,这个时候有两个太后,却都不是徽宗亲母,神宗皇后向氏是真正的皇后,现在已修行,不问事务,徽宗实际上是向后和大臣推上去的。
而刘太后是先皇哲宗的皇后,也就是徽宗的皇嫂,哲宗九岁登基,死时才二十三岁,刘氏刚准备被册封,哲宗就驾崩了,她那时也才十八九岁,后来徽宗不知怎么的,也许感念他哥吧,违规册封刘氏为元符皇后,不久又加封太后,称皇嫂为太后的也是独此一家。
“驸马待会觐见太后,须得注意一切规矩和言辞。”老太监阴阴的说道,这声音向从地狱里上来的一样,有点瘆得慌。
“那若是不注意规矩,会不会被太后害死呢?”曹晟看着这个老太监很是不爽的问道。
“驸马说什么?”老太监停下脚步,微眯着眼睛看着曹晟。
“我说什么是规矩,晟一概不知,这若是一不小心违反了你们所谓的规矩,那会不会被太后害死?”曹晟戏谑的看着老太监。
这个问题他妈叫我怎么回答?老太监也不回答,直勾勾的看着曹晟,曹晟依然戏谑的看着老太监,虽然这个老东西很不好看,看多了还有种想揍他的冲动,然而气势上不能输。
对视了片刻,曹晟依然一二三木头人那样,一动不动,老太监见气势上无法取胜,往常根本没有人敢这样跟他对视,这种情形老太监很是不习惯。
片刻,老太监大概有些下不来台,脸色微变,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依然没有半分温度的说道:“咱家是个宦官,伺候太后娘娘十数年,这皇家之事呢?咱家回答不了你,驸马无须挖坑给咱家,咱家只能告诉驸马,这有些东西它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这么高的气焰?曹晟边走边想,有什么办法呢?看看周围,前面有个粗糙的石块,曹晟想了想,决定试一试。
“公公,小心脚下,有条大蛇。”曹晟大喝道。
“驸马无须吓唬咱家。”老太监波澜不惊的站住,打算回头看一下这个驸马又在搞什么飞机。
“啊,陈宫你干嘛陷害本驸马?”老太监这一转头不得了,正好撞着跟在后面疾跑的曹晟,曹晟正好撞上了老太监面庞,这曹晟比太监高出一头,不知道什么情况,老太监被大力撞得重重摔在地上,老太监忍不住大呼起来。
再看曹晟已经摔得额角有些鲜血流出,同样在大呼着,曹晟手指乱动着,半边脸涂满了鲜血,看上去很是严重。
旁边小太监随从赶紧来扶起俩人。
“陈宫,本驸马未曾得罪与你,你敢在太后召见我时,陷害我,我要告诉太后,告诉我父皇,今日不死不休。”曹晟起来捂着额角,指着老太监恶狠狠地道。
“太后,太后,皇伯母,皇伯母,快来给儿臣做主啊,陈大太监谋害当初驸马啦......”曹晟悲惨的嚎叫声响彻宫内。
曹晟一瘸一拐的大声呼喊着,前面匆匆走来一个宫装少妇,很是雍容华贵,三十多岁的样子,看穿着应该就是刘太后了。
“皇伯母,皇伯母,快替儿臣做主啊,陈大太监要害死儿臣,说是替国舅报仇,为太后分忧啊。”曹晟飞快的跑到太后面前哭伤着个脸,坐到地上,看着很是凄惨。
看着曹晟的样子,太后紧皱着眉头,想着这场景,顿时知晓了什么。能在宫中存活,前有真正的太后,后有名正言顺的皇后压制,还能横行宫中,这刘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驸马起来,没有人要害你。”刘太后看着曹晟道。
“皇伯母,您看看,儿臣都满脸鲜血了,这陈大太监就是要害死儿臣啊。请皇伯母替儿臣做主。”曹晟坐在地上拜道。
“太后,这.....”此时陈宫也快步赶来,想争辩,刘氏挥手打住了他。
“好了,哀家保证,你会毫发无损的走出崇恩宫,再说了,你都喊的宫中人皆皆知了,哀家还能把你如何?起来吧,血都干了,还装。”刘太后感觉有些好笑,看着这个半大小子,身无子嗣的刘太后,不知为何,之前的怒意到是在一点点消散。
“你去打盆水来,为驸马净面,这像什么样子,皇家颜面还要不要了?”太后教训道。
“谢太后。”曹晟起身的速度极快,吓了侍卫一跳,赶紧护在太后身前,还以为驸马要偷袭太后呢。
“随哀家进来吧。”太后说着向崇恩宫走去。
曹晟在擦完脸后,抬腿朝崇恩宫走去,看着旁边脸色像死了爹的陈大太监一瘸一拐的走着。
曹晟笑了笑,伸手搀扶着大太监小声道:“本驸马,惯会杀人,专职给父皇和太子分忧。于是我只懂大道理,不懂这后宫规矩,所以陈公公,有些东西它有数十种表现方式,真相这东西有时不太重要,就像刚刚在太后看来和在父皇或者太子看来,他完全不一样,公公以为然否?”
陈太监迟疑片刻,也不回答,挣开曹晟的搀扶,眯起眼睛道:“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咱家职责所在,请驸马勿要对咱家有过多的要求。”
“然而我会杀人、搞残敌人。至于宫里的规矩,晟还小,不太懂,还请公公原谅则个。”曹晟抱拳道。
说完曹晟也不再管老太监,快步跟着太后去了崇恩宫,看看这刘太后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