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鲤九摸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后,见到老鸨笑眯眯的眼神,气的牙齿咬到腮帮子肉上。
以闪电的速度朝那厮冲去。
此时的她像浑身打了鸡血一样,一只手遏在老鸨的咽喉处,“老不死的,你信不信我把你卖进窑子里去!”
“哎哟,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姑娘如今已经如愿以偿成了王爷的人了,现在怎么还要反咬一口恩人呢?”
“恩人?你觉得我稀罕那狗玩意?快说,你把小玲藏哪去了!”
落鲤九药性解开,现在浑身除了酸痛,有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
手里的力道加重,只听老妇人痛呼一声,“哎呦!姑娘亲点,亲点,我这就叫人将小玲姑娘请过来。”
说罢,老鸨顺着她的手将脖子往外伸,朝外面大喊,“小青,快将人带过来!”
只听外头的人哎了一声,眼睛红红的玲儿被带了上来,手脚还被绑着。
“小姐!他们有没有伤害你?”见到小姐脖子上鲜艳的痕迹,玲儿哭的难看极了,是她没有能力保护好小姐。
落鲤九手上用了力道,只听老鸨痛得叫了一声。
“这是给你的惩罚,老巫婆。”我不会放过你的。
后面的话落鲤九没说出来,她松开手,将领口往上拉了拉。
又想到了什么,她从房间里找出来一个能遮住整张脸的面具。
戴上面具后,牵着玲儿的手往外走。
一路上小丫头保持着沉默,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落鲤九将手揽在小丫头肩膀上贴心安慰着,“没事的,你主子可是以后要成大事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一点事就被击垮。”
说着说着,落鲤九吸了吸鼻子,昨晚那狗男人真他妈吓人。
回到阁楼里,落鲤九累的不行,早早地就休息了,她不知道的是,玲儿在房间里自责地一晚上没睡着觉。
第二天小丫头顶着通红的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小玲,你眼睛咋肿的这么厉害,我去做个消肿的给你敷敷。”
说罢,落鲤九回了房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型木桶,然后她又跑到菜地里摘了一整个南瓜,开皮破肚。
在木桶里撒了蒲公英和牛黄,掺和着南瓜一起搅和。
不过一会儿,指腹上沾了一点饶有粘性的凉凉的东西上去,抹在小丫头的下眼帘位置。
“小姐,这是什么呀,好舒服。”小丫头好奇地问。
“独家配方,专门用来消肿的。”落鲤九细心地为她解释。
突然身体被小丫头一把抱住,声音哽咽,“小姐,都是玲儿没用,没保护好小姐。”
落鲤九轻轻拍了几下身边的人的肩膀,“谁说小玲儿没用了,小玲儿天天陪着我,我很开心。”
这是心里话,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有一个这么一心一意对她好的人,真的很难得。
“小姐,老爷要是知道你突然不傻了,肯定要高兴坏的,等我们过几天去见见老爷吧。”玲儿说着眼泪花花又要冒出来。
之前相爷让小姐放弃追当朝王爷,小姐不听劝,整日非要忍着那群人的欺辱跟在那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的王爷身后。
相爷也放手不管了,已经好久一段时间没来看小姐,想必还在气头上。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二小姐在相爷面前趁机说小姐的坏话。
可落鲤九却犯难了。
一听要见她爹,心里隐隐不安了起来。
她随意编的一个谎虽然能骗得过小丫头,但她爹可是掌掴朝廷的权臣,要是被发现什么端倪怎么办?
*
日中,
天上的太阳滚滚升到最高处,从天际拉出一条金黄色的横幅。
两人走到丞相府时已经半日过去,早知道她就坐马车过来了,非要锻炼什么身体,逞什么能。
伸手抹了一把额角滚落的汗液,亮出令牌,和门外的侍卫打了个招呼后,抬脚进了丞相府。
另她惊奇的是,丞相府竟然没有她的楼阁大,而且整个布景也显得荒凉许多。
似乎看出小姐的疑惑,玲儿跟在后面解释,“小姐,相爷对夫人和你是极好的,所以相府看起来才比念岚阁小了许多。”
落鲤九很不理解,既然真正喜欢,就要保证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老头子为什么还要娶二夫人?
而在玲儿看来,相爷是有苦衷的,至于什么苦衷,二十多年前的事谁都不得而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出来一条大黄狗,落鲤九没认出来。
但是大黄狗却认出来人,疯狂地朝她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落鲤九从袖子里不知道掏出什么,对着大黄狗的眼睛猛的一喷。
狗瞎了眼。
“疯狗!”玲儿还没反应过来,她朝狗骂了一句,将主子护在身后。
而落鲤九也觉得奇怪,为何这只狗见到她就扑上来。
难道是被大白莲训出来的?
狗:你真相了。
另一边,相爷今天一旬刚好放了假,他一个人待在亭子里喝着闷酒,神色凄哀。
嘴里轻轻吐出那人的名字,“蓝岚啊,你当年为何要如此狠心抛下我们父女……”
“爹……爹。”落鲤九被身后的玲儿推搡着,尴尬地叫了一声爹。
她从小就无父无母,亏得被一帮年轻的教授带回去轮流照养,自然是不知道亲情是什么样的感觉。
相爷听到声音,还以为是二女儿,他没有转过身,依然在独自喝着闷酒。
落鲤九走到他身边,一把抓起他的酒壶,“别喝了,身子骨老了,喝这些不健康。”
相爷听到身后说话的语气,浑身猛的一阵,“蓝岚?”
转过身,是和夫人当年七分相像的半张脸。
落鲤九无情地吐出两个字眼,“爹爹”
幻想破灭。
相爷耸了耸鼻头,随即又转过身,“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叫你不要牵扯上皇家的人,你不听……”
“爹爹,我知道错了。”
!!
听听,这说话的态度,多么诚恳!
相爷转过身,深邃的眸子瞧了女儿一眼,神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真的知道错了?”
“嗯,女儿此次痛改前非,那狗东西配不上女儿,女儿要与他退婚。”落鲤九说的可谓是愤愤欲燃,声线铿锵有力。
相爷他差点就信了。
转过头对着小玲,厉声呵斥道,“这句话是你教她说的?”
玲儿噗通一声跪下,眼睛里满是激动,“老爷,小姐她已经不傻了,她真的变好起来了。”
相爷听到话后,悄悄捏了一把大腿上的肉,没醉,没醉,是真的!
落鲤九注意到便宜爹的动作,她勾了勾唇,神态竟与当年的蓝夫人有八分相像。
“爹,我刚刚说的退婚一事……”
“我现在就去行笔!”生怕女儿反悔,相爷动了动身子骨,起身就要往书房的地方走。
落鲤九和玲儿跟在他身后。
到了书房时,相爷让玲儿退在门外,将门关上。
他坐在木椅上行文流水洋洋洒洒写出数十行字。
写完后,又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捆绑起来,塞进信袋里。
抬眸见女儿好奇地盯着他写的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照别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也该学些琴棋书画了。
而他家女儿到现在应该还没哪一样是会的。
顺了一把胡子,他站起身对着面前的小棉袄说,“女儿,你想不想学琴棋书画?我明天就给你安排上?”
见女儿摇摇头,他长久喟叹一声,“罢了,罢了,为父只要你这一世能够平安喜乐,便再无所求,就算天塌下来了,都有父亲帮你撑着,要是有谁敢欺负你,你要跟为父说,知道吗?”
落鲤九看着眼前还把她当孩子傻子对待的人,明明心里觉得别捏,却又感到有丝丝暖流涌上心头。
“知道了,爹,谢谢,爹。”她呐呐开口,乖巧地点点头。
相爷摆摆手,“先出去吧,我让伙房给你们再烧顿晌午饭,晚上也留下来吃吧?”
“嗯”
房门被打开,见趴在门槛上睡觉的小玲,落鲤九勾起嘴角。
手指轻轻弹在玲儿的额头上,“小玲儿,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
“啊,小姐?水烧滚了?”刚睡醒的人懵懵地看着她。
落鲤九抿紧粉唇,好笑地看着她,眉眼弯弯,“不是水烧开了,是大地烫屁股了。”
“什么嘛!小姐,你又拿小玲开玩笑!”玲儿站起身,双手捂着红的发烫的脸蛋。
被伸出来的一只手拉着往前走,“我失忆了,所以小玲要负责带路,带我在附近多转转。”
说着,落鲤九向四周张望了一眼,“对了,你知道我娘原来的住处吗?”
“小姐,夫人生前的居住的地方一直被老爷派人守着不让进。”玲儿跟在后面小声说。
“没事,到时候我跟爹爹通知一声,我们先在外面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