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鲤九一路上碰到好几个过来搭讪的男子,甚者,还有几个穿长裙的女子主动走过来与她套近乎的。
无非就是问她今日的妆容是怎么画出来的,为何如此的美……
她眉心狠的一皱,早知道就变回小傻子了,至少乐得清闲。
风月阁,
刚踏脚进去,老鸨就一把将人拽了进去,扯着尖细的嗓子,两眼冒着精光。
“姑娘呦,这脸蛋儿怎地能生的如此漂亮,今年有花魁竞赛,要不姑娘来我们院考虑考虑?”
老鸨将她拉到角落里,从腰间取下一个囊袋,在掌心里倒出几块金子来。
落鲤九瞥了一眼闪耀耀的金子,心里想,笑话,她堂堂现代知名女博士,要money有的是,怎么可能在乎这点钱。
不过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象,这可是她落鲤九翻身的好机会。
空中翘起五个指头,老鸨瞬间心领神会,从锦囊里掏出两块金子。
“姑娘真是明白人,这一块金子算是我与姑娘有缘,赠与姑娘。”
落鲤九眯起眸子,手还没等到被对面碰上,又缩了回去,“谁说要五块金子了?”
老鸨一顿,心里道,这丫头不好对付的主。
果不其然,这丫头一出手就是狮子大开口,竟然要风月阁今日一半的收成!
“姑娘,咱们风月阁上下有五十多来女眷,每个女眷每日的开销都不小,五五分实在是拿不出手啊……哎,姑娘,姑娘别走啊!”
老鸨见小丫头拔脚就往外走,急得将人又拉了回来,面色沉痛道,“只要姑娘今日拿了花魁,胜过别的院,五五就五五!”
落鲤九狡黠的眼珠子转了转,红唇微翘,“走吧。”
老鸨将人带到房间里,瞅着脸上的花雕面具看了老半天,“姑娘,可否将面具摘下来?”
她淡然一笑,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这面具摘不得,我方才看了你们阁里的女眷,敢问哪个有我愈掩愈羞那味的,再说,要看我另一半张脸,得再加五成……”
老鸨被最后一句话吓住,赶紧上前打住她的话。
“姑娘呦!这说的哪门子见外话,姑娘觉得怎么好看就怎么办,姑姑我无话说。”
谁人不爱财,落鲤九抿唇笑了笑。
两个小时后,
玲儿在旁边为她梳妆,不禁赞叹,“小姐真美,以前那些人眼睛都瞎了。”
落鲤九看了铜镜里的人一眼,满意地点点头,五官确实比那些歪瓜裂枣端正许多。
玄学中说,相由心生,那些东西,任由落鲤九痴傻就能随意折辱与她。
心里是扭曲的,故脸长得也七倒八歪。
这样想着,落鲤九修长的手指抚上心口,那一处的怨气也被她抹平了不少。
只是这些还不够,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
台上歌舞鼎沸,台下闹声萧萧。
一舞终了,老鸨收着银子,脸上挤满了笑容,她朝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姑娘走到刚刚甩钱的公子爷的身边,脚一滑竟撞到男人怀里,声音娇软酥麻,“贵人~”
落鲤九坐在舞台后面,嘴角抽了抽,手里松开一把葵花籽,也该她上场了。
老鸨人是精的,知道落鲤九这长相要是排在最前面,其他姑娘今日的收成就算是没了。
所以一直到这后半场,她才扯了扯尖细的嗓子,“各位爷,今个就让你们看看我风月阁压箱底的宝贝……”
“什么?桃花不是最漂亮的吗?头牌的还没上来?”
“难道今年风月阁又招新人了?”
一时间底下叽叽喳喳,都在好奇那一位新人到底长什么样,竟叫他们等这么长时间。
“你,是我的小星星~”
“放,在我的天空放光明~”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空灵的声音穿透耳膜,直击灵魂深处。
“你~是我的小星星,让,我曾不停息~”
“让我学会想念,学会悲伤~~”
“你,是我的小星星,在每个深夜里,总让我想起你~”
一首唱完,落鲤九将袖子里藏着的小型麦克风往嘴边又凑了凑。
抬眸,看了一眼台下的人。
没有炙热的目光,没有y色的神情,似乎还沉醉其中。
她勾唇一笑,等会还有更精彩的。
说落倾城是昔日的白月光,那她落鲤九非要当城里的朱砂痣。
指腹轻轻摩擦一下袖子里的小东西,
声音秒变御姐。
“嘿,小公子,你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我非常喜欢。”
“未识公子前,只觉得天下万物风光俱为一色,幸识公子后,眼中哪还有什么万物,眼中眸中,单单公子一人。”
“你踩着漫长星辰的光而来,而我在你到来的刹那便失了心智,从此山河过往,凛冬天明,你都有我。”
“我也有你呜呜呜!!”台下一名男子哭着甩了一把银子上去,紧接着四周的人群一把一把地甩着钞票。
“继续!再来一首!什么小星星!!姑娘,千金纵买今夜曲,脉脉此情谁诉。”
指尖轻轻划动,入耳是清流般的少御音,“青山长河,世代绵延;就像在我心中,你从未离去。”
“一笔一划诉春秋,一撇一捺绣温柔,一动一静情无限,一生一世牵你手”
“临水而立,波光淋漓。此刻只想把你拥在怀中,与你静听流水清风的欢歌。”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情话绵绵,落鲤九信手捏来。
不过她的声音再好听,多半的功劳是她花了两个小时做的绕音加变声器。
最后指尖用力滑到底部,她清了清嗓子,勾唇一笑,夹住了气音。
“哥哥,你好帅~”
“哥哥,甩票票~”
“哥哥天下第一帅~”
“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
哥哥的背不是背,保加利亚的玫瑰
哥哥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
哥哥的嘴不是嘴,安河桥下的清水
哥哥~”
唰——
在座的老男人脸都红了,各各气血喷张,一连好几个都不争气地流出了鼻血……
“哥哥宠你,不对,哥哥娶你,跟哥哥回家。”林江尚小,第一次来花楼,竟看到了让他今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其中鼻血流的最凶的也是他。
而杵在暗处的某个男人,大掌紧紧地捏在红漆柱子上,眸子幽暗。
这个大胆的女人,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