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子的道士？你是什么时候见的？”乔冉连忙追问。
徐胜娚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过了很久才递给乔冉。
“我叫徐胜娚，我的两个孩子，一个叫年年一个叫月月，孩子的爸爸是我的丈夫高山。高山是软件园的一名程序员，我们婚后两年一直都很恩爱幸福，自从那次遇见了一个道士。他说他是游方到这里的，在路上看到了我和高山，觉得有缘，想要免费为我们卜上一卦。高山觉得没有必要，但我一直想要一个孩子，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算上一卦。”
“那个道士准的很，他说我命中有一子一女，女儿很快就会和我们相见。我听了很高兴，果然回去之后没过一个月，我就怀孕了。等到孩子生下来，果然是个女儿。我给她取名叫年年，告诉她如果生了弟弟就叫他月月。年年出生后，高山也很开心，我们两人更加恩爱，三年后又怀了月月。从那时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因为生意不景气，高山的公司开始裁员，而他由于要帮我带孩子，落下了不少工作，所以也在被裁员之列。从那天开始，他就不停酗酒。某一次他喝多了，竟然打了年年。我拼命护着年年，那么小的孩子，他竟然也下得去手！酒醒之后，他和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碰一滴酒。结果到了晚上，他又喝的醉醺醺地回来了。家暴这件事情，一但开始，就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他疯狂打骂我羞辱我，说我没本事，只会在家里吃闲饭。”
“我想要离婚，但他酒醒之后和我再三保证，一定出去工作，绝对不会再和我动手。他也确实出门工作，但依然酗酒，回来后更是变本加厉地折磨我和年年。月月出生后，我想过带着两个孩子和他离婚，但我没有工作，也没有父母可以依靠，这个愿望也没有达成。月月刚满月的那天，我买菜回家做饭，他竟然辞掉了工作，在家里喝酒等着我回来。那天他疯狂打我，没有任何理由地打我。我趁他喝醉时想要杀了他，可他却根本没有睡着，反而把我打晕在地。等我清醒过来，就已经在精神病院了。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从精神病院逃出来，有人告诉我我的孩子被你偷走了，所以我才会来找你。我只想要我的孩子！”
乔冉一口气读完徐胜娚写下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别太荒谬。你说月月满月那天你就失去了记忆，那这三年都是谁在照顾两个孩子？又是谁亲手杀了两个孩子，砍下他们的头颅挖出他们的内脏？没错，每个人杀了人都不会想要承认，你也不例外。”
徐胜娚眼眶中蓄满泪水，拼命摇头，口中发出“呜呜”的音节，看上去可怜至极。
乔冉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赵清和拦住。
他眨了眨眼睛，凑到乔冉耳边轻声道：“她不是装出来的。说不出话是因为长时间服用药物且无人与她交流，你再看她的胳膊上，腿上，全部都是电击后留下的伤口，有些甚至已经发炎流脓。这些肯定是在精神病院电疗时留下的。但还有一处伤口，在她头上。这块伤口疤痕颜色很淡，并不是治疗能伤到的地方。我怀疑这里是高山家暴留下的证据。”
“我有办法证明她是不是在说谎。”任迪缩在角落里，默默举起了手。
两人默契地同时转头看向任迪：“什么办法？”
任迪从口袋中取出手机，点开微博搜索“东城汇特大杀人案庭审录屏视频”，随意点进一个界面，往后划了两下，递到徐胜娚面前。
“这个男人是高山吗？”
那是一个长相并不出众的男人，面色阴沉，一双眼睛盯着镜头时竟让人有些后背发毛。
徐胜娚仔细看了眼屏幕，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动手在纸上写下：“不认识这个人，高山比他瘦还矮。”
乔冉摘下眼镜仔细看着屏幕中的那个男人，眉头紧锁。如果这个人并不是高山，那么真正的高山又在哪里，而徐胜娚又为什么失去了三年的记忆？
她仔细端详着屏幕，那个男人脸部动作很僵硬，在面对检察官质询时，说话也磕磕巴巴的，用词也并不通顺。
突然，男人身边的一个黑影引起了乔冉的注意。那个黑影一闪而过，瞬间躲进了他上衣口袋里。
“什么东西？”她将视频倒回去仔细看着，那确实就是一团黑影，但看不出形状。
“你看清了吗？”她把手机递给赵清和。
赵清和把视频反复看了几遍，皱起眉头：“我什么都没看见，但是这个男人说话时的面部表情有些奇怪。看他双目僵直印堂发黑，倒有些不似活人之相。”
这话刚说完，任迪又拿出一部手机递给了乔冉，示意她仔细阅读上面的聊天记录：“我刚让老头子那边的人查了查，高山在案发时曾是失踪状态，警方找了他两个星期之后他才出现，说是老婆带着孩子跑了，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一直在外面。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高山曾经的同事也觉得他有些奇怪，好像是声音和以前大不一样。
“所以这个高山是个假冒的？”乔冉脑中一团乱麻，这件事情发生的突然而又奇怪，让她毫无头绪。
徐胜娚像是想到什么，飞快地在纸上写下几句话，递给乔冉：“我突然想起，在医院时我经常能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好像一位精神导师，一直在教导我，现在在医院是上天的安排，要遵从上天的旨意，才能有机会离开这里。他告诉了我离开医院的密道，我才逃了出来。也是他告诉我你的位置的。”
任迪破口大骂：“靠！这是个什么人？故意要搞我们？”
“兴许不是我们。”乔冉在房间中慢慢踱步，“这个人可能只是针对我一个人。”
杨方悄悄挪过来：“你只能听到声音吗？有没有见到人，或者闻到什么味道？”
徐胜娚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在纸上写下一句话：“没有见到人，但是每次他和我对话的时候，我都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什么？”杨方急急的问。
“好像，是什么东西焚烧的味道，但是很奇特，并不难闻，甚至还有一点香。”
“是骨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