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归荑走到两人面前,给他们一人一个毛栗,两人捂住脑门,异口同声地说:“归荑姐,我们知道错了。”
苏归荑对这两人头疼不已,开学那么久,就成为教务处的常客了。不是被值班老师抓,就是被学生会的当值学生抓。但是对待陶紫,她又不忍心说她。苏婉在陶紫八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陶书行接管了苏婉的公司,趁苏老还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就娶了小有名气的张家的女儿张蕊儿为妻,半年后就生了一个儿子叫做陶晨逸。而陶紫被苏老接出来的时候,身上伤痕累累,还发着高烧。从此苏家和陶家断绝了关系,也没有人知道陶紫那半年里是遭受了什么。苏老本以为刚遭受丧母之痛的陶紫待在爸爸身边最好,就没有把陶紫接回来。可谁曾想,待在亲爸身边竟伤成这样,要不是想外孙女的苏老突然去接陶紫,否则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苏老心疼坏了。
整整养了一个月,陶紫身上的骨折和伤才养得七七八八的。可是陶紫却要求自己一个人回到苏苑住,苏老问她为什么,她却闭口不说。这才经历这些事,苏老哪敢不答应。本打算先让她去住一段时间,然后就接回来。于是就给她安排了保姆和佣人,还派了几名保镖保护她。可是这一住啊就是八年啊,只有过年的时候,陶紫才会回去看看苏老。陶紫在学校做的事,苏老都知道。这孩子命苦啊,苏老舍不得罚她,只是默默关注她,找人关照她。
苏归荑也舍不得,也只能训她几句,让她下不为例。虽然这两个小屁孩调皮,但是学习这方面根本就不用担心,都在全级前十名。苏归荑又将视线转向陆沐枳,咬牙切齿地说:“陆沐枳你别带坏陶紫,下次我再抓到你们,我就先打死你。”陆沐枳如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说:“归荑姐我知道了,那我们先回去了。”陆沐枳抬手瞄了瞄手表,下节课是老班的,要是被抓,会被写检讨,五千字还是很难搞的。
苏归荑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这次就饶了你们,下不为例啊。”陶紫两人乖乖地点了点头,陆沐枳就拉上陶紫跑了。
陶紫还没缓过神,连忙转头给苏归荑说拜拜,可是一个少年让陶紫失了神,俊朗而温和的脸庞上,有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眸色温暖如玉,似乎总是蕴含着款款的深情。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框眼镜,周身透着一股书卷气。在午后的阳光下,没有丝毫红晕,精致的脸上只显出病态的苍白,却时不时地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的身材。
少年和陶紫擦肩而过,应该是有急事,少年未曾低头看陶紫,走到苏归荑面前,低头与苏归荑商量什么。背光而站的少年,身上像镀上了金光,头发也在发光。
这个少年给陶紫强烈的熟悉感,与记忆中陪她看书的人的身影有些重合。上课铃打断了陶紫的思路,两人急急地赶回教室,发现老班已经在教室了。两人硬着头皮喊了一声:“报告!”
正在准备上课的萧宁瞥了一眼门口,装作没有看见他们,继续上课。萧宁是位数学老师,三十二岁,教学质量优秀,是重点理科班一班的班主任,对待学生非常严格,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下陶紫两人刚好撞在枪口上,两人上周才被写检讨,恐怕这次不止写检讨那么简单了。
两人站在门口上了一节课,腿都站麻了。萧宁上完课,走到门口时,看了一眼两人。两人心领神会,就跟在萧宁后面到了办公室。萧宁不慌不忙地泡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不说话,只是看着两人,悠悠地喝着茶。
陶紫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萧老师,我们错了,下次不敢了。”
萧宁抬眼,看着他们说:“真知道错了?那你们说说错哪了?”
陶紫低着头说:“我们不应该上课迟到。”陶紫偷偷地掐了一把陆沐枳。
陆沐枳默默地离陶紫半米距离,吃痛地说:“啊,还有我们不应该下课后没有时间观念,玩得太久。”
萧宁不说话,只是盯着他俩。看得两人都开始心虚了,陶紫和陆沐枳开始怀疑萧宁是不是知道他俩翻墙出去了,陶紫打算先发制人。
陶紫装作诚心满满地说:“萧老师,我们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不对,没有下次了,萧老师你就饶了我们吧!”
陆沐枳连忙附和说:“萧老师,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萧宁将茶杯放下,扶了扶眼镜,冷冷地说:“哦?是嘛?可是你们还在向我撒谎啊。有两个小兔崽崽好像翻墙去喝了奶茶。还是西门路口那家啊。”
陆沐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陶紫恨铁不成钢地踢了陆沐枳一脚。陶紫见瞒不住了,抬头说:“我们没有撒谎,我们是喝奶茶忘记时间,所以上课迟到的,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萧宁向后一靠,靠在椅子上,说:“既然这样那就写一万字检讨吧。”两人瞬间变苦瓜脸。
萧宁见此,继续说:“嫌少啊?那就再加一个星期值日吧。下次再犯,我不介意请两位的家长来办公室喝茶。”
陶紫立马说:“不少不少,萧老师好好休息吧。我们还有好多作业没写,就先走了,萧老师再见。”就扯着陆沐枳灰溜溜地回到了教室。
萧宁笑了笑,嘀咕着说:“这两个小兔崽子,我出去见个人都能遇到我,这运气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