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副导演觉得自己很苦。
明明是宋矜提出要从女群演中挑选女主角,他以为是这位爷亲自上,结果是他这个苦逼上场试戏,那位正主在后面悠闲地喝着茶。
两三百个人啊!他是造了什么孽!
但他敢说吗?他不敢!
他想着迂回一下,说换个人来试戏,但被否决了。
人宋制片人说了:“专业的事得专业的人来干,这才能体现出群演的能力,也能增加他这个副导演的素质。”
赵副导演觉得他意有所指,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给原本就不富有的发量雪上加霜。
终于到了徐希雾,她先去抽了签,决定了她要演的内容,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打开——尸体。
徐希雾心情有点微妙,她这算是运气好抽中了自己最擅长的一个?
听见里面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徐希雾。”
她下意识应道:“哎,来了。”
无视旁边人发笑的表情,徐希雾一边深呼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往里走。
看见试戏的是赵副导演,徐希雾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还怕如果是宋制片人亲自试戏她会放不开。
现在好了,可以不顾形象地“死”了。
赵副导演神情略显疲惫,不知道为什么,徐希雾觉得他头顶都亮了一点,可能是心理作用。
只见赵副导演翻了翻摊在桌子上的女群演人名表,那是为了这次试戏临时搞出来的表。
他又抬眼看了看徐希雾,神情放松了一点。
徐希雾已经换下了剧组的服装,脸也洗干净了,露出一张清丽芙蓉的脸,透着灵动活泼,一双眼睛笑起来弯成小月牙,让人很生好感。
“徐希雾。”赵副导演点了一下她的名字,“你可以开始了。”
“哎,你看到刚刚在墙角站着的女生了吗?”
“就看到一双眼,但眼睛挺好看的。”
“我想去要微信,你觉得怎么样?”
“……这么草率?”
“你懂什么?”
“不过她包的好严实啊,是不是社恐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天气把自己全身包成一身黑还戴着口罩,就露出一双眼睛的。”
“嗤啦——”
一阵刺耳的的椅子被拖动的声音,昏昏欲睡的徐乐乐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突然站起来的自家老板,还有些茫然:“怎么了老板?”
百万的茶被打翻在桌子上,沾湿了他的衣袖。
老板有洁癖!
徐乐乐看见了,立马从兜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白色手帕给他擦手:“老板,没烫到吧?”
宋矜一把推开他,神色是徐乐乐从未见过的慌乱和……期待?
“老板?”乐乐一愣,“老板!”
声音很大,前面的赵副导演正准备试戏下一个,他现在很累,后面隔着一道门传来的乐哥浑厚的声音直接把他震清醒了。
他连忙问:“乐哥,怎么了?宋……制片人没事吧?”
宋制片人的保镖,人长得凶悍,又似乎很得宋制片人器重。
就是赵副导演,也得叫一声乐哥。
关键是他要叫人家乐乐人肯定也不乐意,他还害怕被他一拳头抡死呢。
“没……没事。”徐乐乐立马稳住。
老板肯定是有自己的事,但这赵副导演自己的事情还没做完,他得替老板看着他:“你继续,老板他——”顿了一下,然后坚定道,“马上就回来。”
赵副导演:累了。
徐希雾还没出来,时舒就在最外面的墙角处,戴上了卫衣帽子,戴上了口罩,一条腿微曲靠在墙上,戴着耳机,将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开。
接到徐希雾的电话。
说是她已经试完了,太激动了,恍然间就已经走到门口了,让时舒去门口找她。
从对话里能听出来声音还是颤的。
时舒勾了勾唇,应了声“好。”
她从拐角处往前走。
拐角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时舒抬眼,他正好落眼。
芝兰玉树,俊美端方,是宋矜。
清冷如霜,眉眼如画,是时舒。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停止一下,风起叶落。
“舒宝……”
他就知道,他的舒宝不会死!
宋矜一眼就认出她,拉住了她的手腕,时舒下意识皱眉,想抽手。
宋矜感觉到了她的抗拒,眼里原本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染上了一层失落,但他仍然笑的很好看。
“舒宝,你到了帝都怎么没来找我啊?不是说好了会跟我联系的吗?”
宋矜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眉眼溢出来的满是从未有人见过的温情,原本再痛苦的心情在看到她安全站在他面前那一刻也被抚平了。
“舒宝,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
“宋先生。”时舒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淡漠如水,“我们认识吗?”
宋先生。
她以前不是这么叫他的。
她的声音太冷了,是宋矜很久没听过的冷,他愣在原地,在时舒漠然的目光中,原本如沐的笑容一点一点垮下去了。
沉默了良久。
“舒宝,你怎么了?”他这话,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时舒没什么耐心了,徐希雾还在门口等她:“宋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时舒拂开宋矜的手,他原本握住她手腕的手已经松了。
错身与他擦肩而过,没有多看一眼。
听见身后远走的脚步声,宋矜怔愣了很久,像是失了魂,掌心被指甲硬生生掐破,渗出了点点血迹。
梁褚觉得宋矜是吃错了药。
要不然他怎么能接到宋矜喊他出来喝酒的电话?
梁褚那会儿房都开好了,洗完澡出来,大床上的女人穿着纯白的浴袍,酥胸半露,看着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梁褚媚眼如丝:“梁少……”
只要今晚把梁褚拿下,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角色了。
梁褚听女人媚到了骨子里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坏意的笑。
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将她放倒在床上,女人的双腿顺势勾上了他的腰。
女人穿的也是浴袍,下面是真空。
是男人都忍不了这种诱惑。
梁褚的手摸上了女人的细腰,很顺从地将身体贴近他,主动去为他解浴袍。
欲望渐生。
梁褚的脸偏柔,奈何剪了个阳刚的板寸,虽不显女气,但这张脸就算是眼前的女人见了也自知比不上。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原本暧昧粘腻的气氛被冲散了几分。
梁褚有些烦,直起身拿过手机想看看是哪个傻逼这么会挑时间打电话。
手机屏幕显示——矜哥儿。
得,是个祖宗。
按下接听。
电话那头说出来的话他乍一听还以为不是宋矜。
“梁褚,出来喝酒。”
“喝酒?”梁褚还在女人腰上的手抽了出来,语气震惊,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祖宗。”他无奈地笑一声,知道他现在身上憋着火呢吗?
“你大半夜的梦游呢?”要不然就是他在梦游。
他可到现在还记得有一次他犯贱将宋矜杯里的茶换成了酒,宋矜就尝了那么一小口之后直接把他拎到拳台当沙包打的场景。
宋矜是他们三个人当中身手最好的,顾戾这个警察也打不过他,只不过宋矜本人不喜欢亲自动手而已。
“青连会所。”说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梁褚要是还察觉不出来宋矜情绪不对就是傻子了。
女人也不要了,火气也不下了,捞起衣服就要走。
床上的女人傻眼了,一把拉住他的手,面露惊愕:“梁少,你要去哪?”
女人上半身的浴袍已经褪到腰际了,露出来的身体肌肤白到发光。
梁褚笑着摸上了女人的肩头,调笑道:“今儿可能不是个好日子,爷现在有事。”
他眼里的欲望明明还没褪干净却半途要走。
刚刚那通电话虽然不知道对面是谁,但是听到梁褚叫了对方“祖宗”,女人下意识认为对方也是个女人。
她咬唇。
不行,她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不然她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梁褚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褪去身上最后的浴袍,伸手去解梁褚的浴袍:“梁少,我可以服侍好你的。”
梁褚嘴角始终挂着笑,眼底的欲望却消散的干干净净,不剩丁点。
他按住她的手,依旧是那么玩世不恭的模样:“其实我对女人,没那么多耐心。”
女人对上梁褚凉薄的眼神,就明白,一切都毁了,没希望了。
对女人来者不拒的梁家少爷梁褚,根本就不像传闻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