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梅花还是选择闭上嘴巴,毕竟她刚刚口出狂言若真传扬出去必定会受罚。
之后几人再无争吵,惠贵人说些布常在预产期之类琐碎事宜却换来布常在敷衍应付,婉凝暗暗猜测或许是梅花在其耳畔嘀咕些什么,否则布常在怎么会突然改变态度。
翌日一早后,安贵人和敬常在王芸汐以及琉贵人琉哈锦楠在御花园喝茶闲聊,安贵人率先将茶水放下摸摸自己簪子不经意说
“听闻前些日子永寿宫在闹事这事你们听说过吗?”安贵人笑吟吟问,“我前些日子恰巧路过永寿宫,便瞧到那里灯火辉煌。”
“是吗?臣妾也听闻此事,据臣妾所知此事乃是惠贵人那宫女先挑衅。”琉贵人微垂眼睑淡淡回答。
琉贵人不愧是后宫中手腕颇深之人,她轻描淡写一句话便让人忽略是谁先找茬,又让别人觉得她处事公正既避免自己卷入是非圈,不会被人诟病。
安贵人轻哼一声,明白琉贵人这话意思却也没再追究这事,转移话题询问敬常在近来身体状况。可听闻最近昭妃娘娘打理六宫之事繁忙,敬常在却不禁忧心忡忡地问昭妃可好?
二人互相将茶盏放下互相对视一眼,彼此之间仿佛达成某种共识各自笑笑。
“听闻昭妃娘娘昨日请两个太医往储秀宫跑,这会子怕是储秀宫热闹非凡吧?”安贵人笑吟吟开口,一双美丽眉目中闪烁着精光。
琉贵人听罢抿嘴一笑,“可不是嘛,昨儿晚上储秀宫闹哄哄一阵,那些奴婢们还差点被波及。”琉贵人看似漫不经心地提及此事但却刻意加重波及这个词语。
果然安贵人脸色瞬间僵住眼神变得阴霾,而敬常在则喝茶低头不语。
“这么大阵仗,莫非昭妃娘娘要生育皇嗣?”安贵人笑意盈盈地望着二人。
“安贵人,慎言。”她话音未落就遭到琉贵人斥责,眉头微蹙不悦地瞥着琉贵人似乎对她有所怀疑却心中有鬼一样心虚地撇过头。
安贵人不屑地冷笑一声,这种事情根本瞒不过后宫之人,只不过安贵人一向沉稳即便怀疑也不愿露出马脚,但她却忘记这世界上有一种叫八卦群众。
“昭妃娘娘近年来深居简出,想来是在调养身体准备为皇上诞下阿哥。”敬常在温柔地笑笑表面上是在夸赞昭妃贤德,实际上却是在告诉安贵人昭妃身子骨弱无法生育,让她不要妄想。
安贵人闻言笑笑附和心底却不由得叹气,虽不是昭妃亲信但却比一般妃嫔对她更忠诚,因而知晓昭妃身子骨孱弱。
“如今昭妃娘娘在皇上面前越发受宠,我等作为臣妾岂敢有丝毫怨言,唯恐被昭妃娘娘误认为心存恶念而受罚。”敬常在浅笑姿态端庄看似谦卑实则字字句句都含沙射影地指桑骂槐。
安贵人和琉贵人这番话不仅暗讽昭妃,顺便贬低自己和敬常在抬高安贵人实乃不厚义举。
但偏偏敬常在却很享受,毕竟如今安贵人在她面前俯首帖耳却是皇上眼中红颜知己。
“安贵人,你是否也该管管敬常在呢?”琉贵人话音刚落就引来安贵人不满瞪视。
她微微蹙眉并不喜欢琉贵人咄咄逼人态度却仍旧恭谨回答:“臣妾惶恐,还请姐姐息怒!”
琉贵人轻蔑笑笑,“你倒是懂得隐忍,怪不得能够得到皇上青睐连我都自愧不如。”
琉贵人话语中浓烈嘲弄令安贵人顿感羞辱,脸颊涨红却咬牙隐忍只是紧握绣帕,眼中尽是愤恨。
琉贵人冷眼看着安贵人心中畅快至极却引来敬常在警惕,她不着痕迹扯扯琉贵人袖子示意她少安毋躁。
琉贵人冷笑着甩开敬常在手,心中早就不耐烦和敬常在装模作样地寒暄下去,遂冷冷扫过二人,“既然如此妹妹就先告辞,改天再来拜访姐妹们。”
“这位琉贵人可真有意思,难不成当初她就不知晓昭妃娘娘身子骨羸弱吗?”敬常在扶额轻笑眼睛弯成月牙形状。
安贵人冷嗤一声,“她若知晓还会这样不知死活地凑过去?”
敬常在微微颔首,安贵人和琉贵人两人一唱一和地针锋相对实在愚蠢至极。
“姐姐,如今皇上对昭妃娘娘恩宠有加,咱们该怎么办?”敬常在有些担忧地皱眉,昭妃身子骨孱弱又无子嗣若是生不出阿哥,那么……
安贵人摇摇头,“皇上如何宠爱昭妃娘娘那都是皇上之事,咱们无需操心反正不论结局如何都轮不到我们头上,只要安分守己就足矣。”
“话虽如此,但昭妃娘娘终归是皇上名正言顺册封后宫之人,若是昭妃娘娘诞下龙胎,只怕……”敬常在心中忐忑。
“别杞人忧天,若是昭妃娘娘有孕皇上定会大赦天下,到时候我等也能沾沾光和皇家关系,况且皇上如今正值壮年身强力壮即便昭妃娘娘生下龙胎也不碍什么事。”
安贵人眼底划过一抹狠辣,只要昭妃娘娘没生下阿哥那么她就永远没机会登上后位。
“安贵人言之有理。”敬常在轻声应允于是转移话题又说,“要不咱们还是去瞧瞧昭妃娘娘吧,万一娘娘身体抱恙,我等也好探视问安。”
“妹妹有心。”安贵人轻笑应允两人携手一同往储秀宫而去。
而昭妃这边皇帝刚走没多久就听闻二人求见,略略挑眉淡淡吩咐宫人将二人传召过来,而她们也不知道为何惠贵人也在这里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昭妃坐在梳妆镜前慢条斯理描画眉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皮垂着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给昭妃娘娘请安。”安贵人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她微笑着向昭妃福礼随即站在一侧。身边婉凝瞧是二人来找麻烦立刻摆出看戏架势,神色间颇显兴奋之意。
敬常在则是一副恭敬模样跟在安贵人身后屈膝施礼,眼底流露出几许焦虑不安。
昭妃淡淡吩咐赐座,眼皮依旧半阖。
可敬常在因身体不舒服就先行告退,留下一脸茫然的安贵人,不是说好一同看望昭妃娘娘却半路逃跑是何意?
“娘娘恕罪,敬常在就是这种人。”安贵人忙跪地告罪眼睛偷瞄着昭妃神色。昭妃放下眉笔漫不经心瞥一眼安贵人,“既然身体不适就赶紧回屋歇息,本宫乏累不用伺候。”
安贵人闻言一怔,眼中闪过复杂之色片刻恢复平静,惠贵人则好心劝慰安贵人,“昭妃娘娘就这样,你也莫太放在心上。”
安贵人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娘娘是长辈我岂会计较,倒是贵人你……”安贵人欲言又止。
这些词语婉凝听在耳中却在想安贵人表面凶狠,实际上却心存顾忌,不敢在昭妃面前表现出恶毒一面。
而且昭妃虽未明言,但婉凝已从她语气中察觉她对惠贵人和安贵人并不信任。
婉凝忽然想到当初惠贵人就提起昭妃娘娘入宫为妃,而且还是钮钴禄氏,如果安贵人猜测不错昭妃娘娘和惠贵人应当有些渊源。
“安贵人,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本宫禀报?”昭妃突然出声询问目光灼灼盯着安贵人。
“臣妾只是听闻娘娘昨日又请太医进宫诊治,所以特地来探望娘娘。”安贵人低垂眼帘遮住自己眼底异样神采,抬头迎上昭妃锐利审视目光坦荡无畏地回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