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都听呆了,散修异人们为了几颗灵石拼命挣扎的时候,大山门那些人,竟然都玩起了灵兽宠物?这还真是残酷!
不过他觉得公羊御在异想天开,因为根据这一路上的经验来看,这些灵兽灵虫就没有一个是好招惹的,而且都很暴戾,弄死可以,想活捉几乎不太可能。
公羊御却兴冲冲的,两眼幽幽发着亮道:“不容易啊,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大家伙太难搞的,小的适合捉的又不好遇到,难得碰见一次这么扎堆的,可劲的抓吧嘿嘿!”
林树视线穿过山缝看向黑沉沉的天空,乌云浓重如墨,雷蛇游走其中彰显着天威,所有的浩大声势最终都汇聚成恐怖的雷柱,骤然识破云层,照亮的整个世界雪亮刺目,显得狰狞异常。
随着这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山崖洞穴中的活物不少惊恐颤抖,不少被震的哀嚎不已,尽管离着雷芒很远,它们似乎依然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老御,异人修士也要度雷劫的是吗?那样的劫雷,跟眼前这些比如何?”林树真正感受到了天威的恐怖,随口找个话题来平息情绪。
公羊御似乎看穿他心思,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嗤笑道:“那你觉得这天雷比之寻常天雷如何,威能有多少倍?”
“十倍?或者几十倍?”林树不确定,从小到大的记忆中,最恐怖的一次天雷,大概是他在老槐树下濒死的那一次。
但那次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漫天的雷芒仿佛彻底笼罩了落霞山,而后全部汇聚过来轰响他,老槐树那次被劈死了,替他挡下了许多雷芒,当时的场景一直印在他记忆深处,可恐惧却不是太深,可能因为当时已经不清醒的缘故吧。
“二三十倍是有的吧?”公羊御不知道从哪摸出个酒葫芦灌了口,眯眼笑道:“异人修士从金丹开始,每个大境界都要赌一次命渡一次劫雷,那威力嘛,金丹境自然最小,大概比这种雷的威力再大个十几倍。”
林树顿时有点头皮发麻,暗自庆幸听从了戚仁
的提醒,否则莽撞冲击金丹的话,肯定抗不过劫雷的吧?
话说连万宝阁的叮当师姐,当初就是渡雷劫的时候受伤的,她伤疤上残留的劫雷之力只有很少一丝,却在治疗时也差点要了林树半条命,何其恐怖!
“小子,知道为啥散修中金丹高手少吗?并不只是因为资源问题,人多了灵根天赋不错的自然不少,资源少点也难以阻碍他们提升的道路,真正的难关,就是渡劫!”
公羊御又喝口酒说道:“除了以武入道把体魄锤炼到极致的那些武修之外,大部分人是很难做到硬抗劫雷的,多数情况下,大家都是有师门的法阵法器庇护,才能不影响凝金丹的熬过去,可散修呢?殒命在金丹天劫下的不知几何。”
“基本上有点信心的散修,都会拼命积攒资源,不仅仅是为了提升实力,更主要的是为了抗金丹劫雷,扛过去就是另一篇天地,就算跟山门修士的也有谈话的资格了,抗不过去,就灰飞烟灭。”
林树听的悚然,不解道:“不是可以压制修为吗?资源和保障不充足的情况下,不去冲击金丹不就好了?”
“你在开玩笑吧?你觉得有几个散修能做好压制修为?再说了,压也有个限度,不冲击金丹寿元都有限,更别提平时的残酷竞争了,随时都会被玩死的情况下,你冲不冲?”
林树沉默,散修的处境来看,有机会尝试冲击金丹的话,多半没人拒绝的,他的情况很特殊,当初也迫不及待想成为金丹高手,好在被戚仁劝下了。
“要知道,金丹劫雷,是所有修行天劫中威力最小的,小到……炼神境可以一掌拍散的地步,能熬过去的散修也是万里挑一,散修,没前途啊,但散修才是最自在的,虚假的自在。”
这家伙好像有些感慨,说着说着自己喃喃起来,林树没细想他这番话的意味,暗暗想着以后还是准备完全了才凝金丹好了。
“我还以为跟眼前的天雷威力差不多呢,客观说,这样的劫雷威力也很可怕了吧?这
秘境中的天雷,怎么会比外面强这么多?”
“因为它们!”公羊御抬手指过去,面无表情道:“自然秘境中是不可能出现太多妖类的,因为他们对资源的争夺很疯狂也很不留余地,这个秘境深处,应该有山门遗迹,这才是灵兽灵虫数量如此多的缘由,这地方,肯定不少妖类。”
林树错愕:“你的意思是,因为它们是灵兽灵虫是妖类,所以天雷威力才如此强盛?”
“看在下雨天无聊的份上,不然才懒得跟你说呢!”公羊御撇撇嘴,“这世上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天道掌控之下的,古往今来的无数强悍到令人发指的存在,用灰飞烟灭证明了一个道理,天道是绝对的掌控者!”
“而天道经常看上去很不讲道理,可偏偏,它其实是最讲道理的!”公羊御望着雷云,表情怪异的说道:“这里太适合妖类了,如果不加控制,就会使得妖类肆虐,互相争夺摧毁整个秘境,这里的天地法则,就会控制这一点。”
说着他突然看向林树笑道:“妖类最怕雷,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妖类掠夺生机灵气的本能,有伤天和?”林树微怔之后,沉吟着猜想。
“咦?能想到这个也不错嘛,不过这说法不对,生和死,毁灭和诞生,都是天道,那么掠夺和遏制本身也是,据传说,曾经的天地妖类才是主宰,后来有了魔,什么是魔没人知道,反正是这么传说的,很后来之后,人类才是万物灵长。”
“所以,不存在什么天和一说的,天道存在的目的无人知晓,但它绝对是残酷的,追求什么和?仅仅是因为,如今的天道,抑制或者惧怕妖魔而已。”
他话音刚落,骤然一道比方才那些都更恐怖的天雷轰然降落,直接劈落在山崖正上方,恐怖雷鸣和那带着惩罚意味的浩然威能,直接震的林树眼前发黑一个踉跄,感觉几乎要被这突然出现的怪异天雷给震死。
林树瞬间头脑空白,恍惚间觉得似乎在自己的意识和躯体都要瞬间被天雷灼烧
干净一样,这种巨大的恐惧瞬间将其吞没,摇晃之后到底没撑住,直接跌倒在地。
他过了好久五官六识才逐渐恢复,目瞪口呆茫然不已,完全没看到刚才的公羊御须发皆张怒视天雷。
好在,这倒毫无征兆落下的天雷并没有真正落下,而是在山崖上方很远处便泯灭消散掉,可即便如此,林树清醒之后才发现,山崖下的那些灵虫灵兽,竟然直接被震死了大半!
他试着动弹发现动弹不了,努力转头看向公羊御,见他依然靠在崖石而坐,仿佛化成雕像一般,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
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持续了很久,不知什么时候硕大的雨滴终于连成片,山崖缝隙仿佛变成了瀑布下方,彻底被雨水充斥。
而等林树终于能恢复行动的时候,他伸手抹了把耳朵,竟然看到鲜红的血迹,玛德,耳朵被震破了!
好在,并没有受到实质伤害,起码比周围那些灵虫灵兽好多了,他再抬眼看去,才见山崖下已经一片狼藉,那些刚才没死去很虚弱的灵虫灵兽,都在疯狂分食那些被震死的,场面相当血腥残酷。
林树目瞪口呆了好一会,使劲晃晃头才感觉耳畔的嗡鸣声好了些,他艰难开口道:“什么情况?”
“不知道,可能跟你说太多,遭天谴了。”公羊御似乎状态有些不太一样,可林树也说不上来到底哪不一样。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又恢复正常,拍着地面痛心疾首道:“混蛋啊!都特么被吃掉了,我还怎么抓,剩下的都是什么丑八怪,怎么当宠物卖掉啊!”
“……”林树感觉很怪异,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只是勉强恢复了行动而已,意识都还有些恍惚着,想再问话,可挣扎一番,却最终还是I靠在崖石上睡去,临睡着之前,掏出一枚刀符握在了手中,以防万一。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阴阳珠已经重新将他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林树努力呼吸一口,发觉清新带有浓重水汽的空气中,灵气活跃到一个很夸张的地步。
扭
头见公羊御竟然都在打坐,他便也调整了下,趁机修行一番。
过了好大会,有暖洋洋的光洒落身上,林树才重新睁开眼,却见公羊御正在山崖下翻捡什么,还不时骂骂咧咧的。
“老御,那些灵虫灵兽呢?”林树起身活动了下,确定没有什么不适才彻底放下心来,望着身上沾染血迹和五颜六色汁液的公羊御,有点好奇。
“别问,再问自撞墙自杀给你看!”公羊御本就气鼓鼓的,听这话顿时有点炸毛,猛的把手中什么甲虫的一条腿丢出去,怒道:“驴日的,都成渣了啊,剩下的都是啥玩意!”
林树环顾周围,才发现,原本那些灵兽灵虫,竟然一只都不见踪影了,只有满地的残骸,而且剩下的残骸,基本上都没什么灵气,估计作材料都很难,难怪公羊御生气。
“雨什么时候停的?它们什么时候跑干净的?天亮我都没注意到哎。”林树感觉简直莫名其妙,努力回想了下,隐约记起昨夜跟公羊御聊着什么,突然被恐怖的天雷震晕过去。
“雨真正下起来之后,雷云消散,那些畜生就跑干净了,我特么被震的头昏脑涨,想起来追也没追上,气死老子了!”公羊御气鼓鼓的,又挑拣了一些残骸收起。
林树对这些没兴趣,何况都是公羊御挑剩下的了,他更不感兴趣,便皱眉回忆起昨晚的事来。
真的有些记不清了,不只是记不清后来的事,连拿到天雷落下之前聊的什么,他都有些记忆模糊,隐约记得跟天道还有妖类有关?
“我怎么记得,当时你本来就是靠在石壁上的?没见你晕过去啊,怎么任由那些灵兽跑了?”林树只回忆起这些来,很不解。
公羊御幽幽看向他:“存活下来的都是近妖的灵兽,又分吃了许多灵虫灵兽灵气暴涨的状态,你让我去拦?我怎么拦?行了行了不捡了,走吧小子,继续出发。”
林树很茫然,心道好像有点道理,可真是这样吗?真有点记不清了,这什么情况?那恐怖天雷又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