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作为大哥的女人,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可眼前这情景,却真的吓傻了她,紧紧靠着墙根握着扫帚,盯着林树大脑一片空白。
傻了好一阵,见林树没怎么着她的意思,她才赶忙冲进办公室里,关上门带着哭腔打电话,给电话里的迟忠标说碰见公司来了个很可怕的黑脸,来要债来了!
林树就靠在沙发上等,他挺好奇的,这青天白日的迟忠标会不会闻讯带着很多打手过来,不过那家伙应该没这么大胆子,再说了,他的打手应该基本上都在地上躺着呢,毫无挑战性的一帮混混啊!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门口电梯开门声响起,跟着精神萎靡的迟忠标红着眼睛冲进来,看到满地打滚的小弟之后他不由得微怔,随即惊疑不定的张望过来。
“迟老板,昨晚睡的可好啊?我来收债了!”林树在沙发上瞧着二郎腿,晃了晃昨晚拿到手的那些欠条,悠悠道:“跟赌场方面聊过了,我先来收,要是收不动的话,他们再按道上的规矩来。”
迟忠标眼角狠狠抽了下,地下赌场别看表面一派和谐,可真碰见不守规矩的那可会变得心狠手辣,这点他在场子里见过多次了也听过很多了。
关键是,不用等到韩立方那些人动手啊,眼前这状况就足够糟糕的了,这个黑脸到底是谁,他一个人?怎么能打倒自己手下这么多兄弟的?
心慌意乱的迟忠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穿过满地的手下,他来到沙发前板着脸落座,深吸口气点根烟,挤出个难堪的笑容道:“我昨天见过你,跟连来豹一起的,你们什么关系?”
“关你屁事?”林树懒洋洋的道:“你也别跟我兜圈子套话,咱们就痛快点,别让我动了手让你变得个你这些兄弟似的,到时候再谈正事多尴尬啊!”
迟忠标觉得现在就挺尴尬的,咬咬牙,死盯过来道:“我昨晚想了想,我应该是被你们坑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我肯定是掉你们下的套里了,没错吧?”
“瞧迟老板这话说的,你也
是赌场老手了,昨晚你跟老连是公平对赌,场子里也可以作证没人出老千,哪来的什么套?要真说有问题的话,那可能也有点,比如说……你运气太差?”
“放屁!”迟忠标想起昨晚的事就一肚子气,怒道:“谁运气差能差到那样?他连来豹是赌神吗?能把把压我一头赢,你觉得可能吗?”
“当然可能啊,昨晚不就发生了?”林树挑挑眉,乐呵呵的说道。
“你!”迟忠标气的咬牙切齿,想要反驳却无从反驳,恨不得立马叫人把眼前这黑脸家伙撕碎,可问题是,他能叫的人手都在地上躺着打滚呢……
“接受现实的残酷把迟老板,赌场方面公正过,也核实过并不存在出千什么的,那么昨晚的对赌就是生效的,这些抵押条,自然也是生效的,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林树一点都不着急,很有耐心。
迟忠标哪能说接受就接受啊,他压根承受不起,这会目光闪躲着,红着眼低吼道:“赌场公正过又怎样,这里面没问题才有鬼了,说不定你们就是跟赌场串通好来对付我的……对,肯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林树微微后仰,眯着眼笑道:“哟,连赌场都赖上了?这话要是传回去,你觉得涂八爷会是怎么个反应?来跟你赔礼道歉吗?忏悔不该跟我们串通坑你?”
迟忠标脸上的肥肉顿时一抖,他确实是赌场老客,所以很清楚,地下赌场对出千容忍度极低,特别是八爷曾经是声名赫赫的赌王,本身就对出千这种事极为不齿,以前在场子里出千被抓住的倒霉家伙,个个下场凄惨……
眼下他没有证据,却说赌场串通出千,那么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涂八爷会震怒,虽然他们只是个赌场生意,但在新安周边地下的影响力可不容小觑,那后果……想想都不寒而栗。
这时林树接着道:“就算你有法子周旋涂八爷,那么我呢,看看你这些可怜的兄弟,你觉得兑现不了赌债,我会怎么对你?”
迟忠强闻言猛然心惊肉跳,他刚才就震
惊不已,他这帮手下虽说不是什么高手,但也都算是敢打敢拼的好手,这么多人竟然被面前这黑脸年轻人一个放倒,人家明白着是个高手啊,说不定是韩立方那样的高手,要是得罪被盯上了,睡觉都睡不踏实啊!
他眼中闪过慌乱,突然再挤出笑容道:“朋友,咱们有事好商量!据我所知连来豹并没有什么朋友亲人,撞了大运沾了那什么魔鬼赌神的光而已,这才翘起尾巴想找我报仇的,你是他花钱雇的吧?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帮我去教训他一顿,怎么样?”
林树闻言乐了,心道这家伙还真是,到这时候了还想着策反收买?真是不死心啊!
“迟老板就别费心了,这债我是一定要收回来的,没得商量,刚才话也都说了,你要么认,要么就耗着试试,看看赌场怎么对付你,看看我怎么对付你!”林树懒得再跟他掰扯,直接打破他的幻想。
“朋友还是个讲规矩的,佩服!”迟忠标闻言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随即崩溃道:“可这事我说了真的做不了主啊,算命的说我八字留不住钱,赚到手里的都买房子车子了,那可是我全部的身家,你们这是把我朝绝路逼啊!”
“啧,这么一听是挺可怜的!”林树一副动了怜悯心思的架势,想了想到:“那要不然这样,房子车子你先留着,把这公司所有资产过户吧,其他的我去周旋,能拖就拖着,够地道了吧?”
迟忠标闻言大喜过望,可随即又苦着脸道:“不行啊朋友,实不相瞒,这当不了家的就是这公司啊,公司是我哥的,我只是帮他打工而已,没他同意我没办法把资产过给你们啊!”
“迟老板,做人不要太得寸进尺啊!”林树佯怒,啪得一掌拍在大理石桌面上,厚实的桌面顿时咔嚓裂开,吓的迟忠强一个哆嗦,满是骇然。
“我不是……”迟忠强慌的一匹,这可是将近一乍厚的大理石桌面啊,一掌就给拍裂开了?这一掌要是打在身上,那还不得给打个骨头碎裂?难怪自己兄
弟躺了一地,这到底是碰见个怎样的狠人啊,又黑又狠!
“你不是什么?看你可怜答应留下你那些房子车子,给你脸了你就蹬鼻子上脸是吗?少废话,两条路给你选,那么赶紧把这家公司的资产过户,要么,你就等着跟我以及赌场耗,到时候可什么都别想留下了!”
迟忠标冷汗淋漓,擦都擦不完,他有些慌乱的道:“朋友别急,别急嘛,我这就找我哥商量,事已至此也瞒不下去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他是真慌了神,面对黑脸林树还有背后的赌场,实在是没了分寸,这公司是他跟他哥共有的,如果能只是牺牲公司保留其他资产,那么无疑是对他最有利的!
连连陪着不是,迟忠标慌忙跑到门口去打电话,怕被林树误会似的,也不敢走远,生怕以为是逃跑了再被追上揍一顿。
林树瞧得暗乐,心道看来赌场方面还是挺有震慑力的,不然真自己孤家寡人的话,这家伙说不定直接跑路了,再把公司关一段时间,想找都不好找。
过了没多久,一个很有派头的中年人的出现在门口,刚露面就低声喝问不已,等瞥见里面这满地的人之后,那人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迟忠标带着哭腔解释事情缘由,林树却在打量这人,他跟迟忠标面容有七分相似,应该就是迟忠强无疑了,不过这家伙的派头可比迟忠标足多了,而且眼神飘忽深沉,看来是个有心思的不错了。
门口很快响起那人的怒骂声,随即他阴沉着脸进来,瞥了眼地上那些人之后,怒气冲冲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先把人送医院!”
迟忠标忙不迭的答应着,赶忙叫那些人别装死了,赶紧起来相互搀扶着去医院,这是要给正骨的送笔大生意去,这些人全部被林树用正骨手法卸掉了胳膊手腕之类关节。
等这些人逃也似的离开,迟忠标才头也不敢抬的跟着他哥迟忠强过来,在沙发上落座。
气氛有些凝固,迟忠标见状赶紧招呼着的那躲在里屋的女秘书出来端茶倒水,等茶杯满上女秘
书又跑开,这哥俩才对视一眼,准备开口。
迟忠强打量了一番林树,眼神中还有些狐疑,怎么看都像是个那些要债的菜农啊,竟然是个高手?真是稀奇了,难不成是那些菜农联合起来找了高人下套,可连来豹也不是个高人啊!
满腹疑惑中,迟忠强淡淡开口道:“忠标,还不介绍下这位贵客?”
迟忠标刚要开口,林树却喝口茶摆手道:“行了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你不用管我是谁,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就成,另外,我也知道你是对面独味轩的高管,没错吧迟总?”
迟忠强目光微闪,笑道:“看来还了解过,我很好奇,我们兄弟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以至于让你们费这么大手脚请了高人下套,真是诚惶诚恐啊!”
林树微微挑眉道:“得罪我们?那迟总觉得,你们做过什么缺德坑人的事,以至于让我们要下套报复呢?”
迟忠强微怔,随即笑道:“哈哈,这位朋友真是幽默,我们是开公司做生意的,都是本分人,哪做过什么缺德坑人的事?这话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哦,既然没有的话,那就是单纯的赌了,有什么好磨叽的?”林树嗤笑,抿口茶反问道。
对面哥俩猛然顿住,他们本来是要套话呢,看看到底是哪得罪了人被算计,现在竟然被反将了一军,想再问都被自己话头堵死了,这可真够憋屈的。
忍不住嘬下牙花子,迟忠强转转眼睛,再次挤出笑容道:“我弟弟跟连来豹的那点小恩怨我也了解过了,当初赢的他那些钱,昨晚也都连本带利输回去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这事不如就算了,如何?”
“算了?当初迟老板设局坑老连准备还债的钱时,事后怎么没想着算了?他要是赢完再还回去,说不定老连早就清了债翻身了,用等这么多年?现在你跟我提算了,不臊得慌吗?你堂堂独味轩的分管副总,能要点臭脸吗?”
对面哥俩闻言顿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个臊得脸通红,另一个却咬牙切齿恨意燃起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