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对拿酒换钥匙这事,有那么一瞬间林树还真心动了一下下。
不过也只是一下而已,毕竟他舍不得数量不多的琼浆玉液酒,而且也不敢招惹肖苗苗,毕竟穆学姐那边还悬着呢,挺愁人的。
接下来几天独味轩试推出了新套餐,反响炸裂,有些好酒之人甚至为了多喝点琼浆玉液酒,不惜多买些菜送人吃,可见这酒到底多吸引人。
不过也算预料之中,毕竟连酒场老手张晓燕都沉迷不已,连不怎么爱喝酒的妇孺都有点喜欢上这个名字好听的独味轩独家饮品了,自然少有人能拒绝。
如此一来,常金福两口子彻底没日没夜的忙活起来,不断的采购水果药材,不断的加工酿造,好在沉积物中的酒曲是增长的,倒不用担心这方面。
张晓燕那边在努力跑琼浆玉液的审批程序,因为是小作坊的缘故,所以难度有些大,暂时还没搞定,不过在拉走一大坛酒之后,她再次保证肯定能办下来!
林树倒得了阵子闲,每天跟大伙一起耗在山田里,采收金银花帮着何翠莲捣鼓捣鼓娃娃菇,倒也忙并快乐着。
不过这种平静只持续了几天,随后就被肖苗苗的一个电话打破,电话中肖苗苗似乎有些担忧,说是张晓燕跑程序的时候在市里遇到了些问题,她正赶去市里,让林树帮着照看着店里。
林树挺纳闷的,张晓燕的性子豪爽又是酒场老手,走个程序这种事怎么还有层层阻力?如果真是资质问题的话,他琢磨着其实先搁置也行。
不过肖苗苗也不清楚市里具体出了什么事,所以先过去看看,林树自然答应下来,专门跑了趟镇上去找光头狼哥。
其实现在独味轩各方面都井井有条,不太需要多操心也没啥好照应的,主要是担心最近刚推出琼浆玉液酒,店里的食客喝酒的一下子变多了,得防着点有人发酒疯而已,虽然琼浆酒不怎么醉人,但防不住那些不计量的酒鬼啊!
有些意外的是,刚子竟然跟光头一块出现的,林树把
情况大概说了说,让他们帮忙盯着点店里,免得有人喝多了闹事,随后道:“就带了一壶酒,你们两个自己分吧。”
琼浆玉液酒在镇上已经小有名气了,光头带人也去尝过一次,可没人就分了一点,光养馋虫了,现在闻到酒香顿时乐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自然忙不迭的答应下来,招呼着刚子找个瓶子倒给他点。
不过刚子却摆手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些狼哥你们留着喝吧,回头吃好菜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就成。”
光头一拍脑门道:“瞧我,把这茬给忘了,那这一壶酒可全是我的了!好兄弟,改天我那辆车给你玩几天,虽然破了点,但兜风还是没问题的。”
林树闻言有些好奇,挑眉道:“你这也没开车啊,怎么还不能喝酒了?这酒不怎么醉人,而且还能强身健体,可是好东西。”
“那当然,林哥捣鼓的当然是好东西,不过我习惯了,之前给赵光明开车时喝酒误过事,被那老家伙狠狠收拾了一顿,就彻底戒掉了,现在也不愿意喝了。”刚子咧嘴笑着说道。
林树恍然,随即道:“没看出来你还会开车,能给赵光明当司机,水平还不错喽?”
“那当然!林哥你是不知道,刚子聪明着呢,我们这帮人都没他考驾照考的快,而且水平没的说,连驾校的教练都夸他,不然他也不能被赵光明选中当司机了。”狼哥打开酒壶闻了口,陶醉的摇头晃脑。
刚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学再快有啥用啊,我手里的证能开很多车型的,看在咱们镇上也用不着,出租车都没人用的。”
林树听的有些心动道:“老话说艺多不压身,开车也算个手艺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着,你要是有兴趣的话,等回头专门帮我送菜送酒得了,我下一步有这方面打算。”
“真的啊林哥?太好了!”刚子闻言大喜,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这时光头在一旁不无羡慕的解释道:“这下刚子真梦想成真了,林哥你是不知道,
他最近一直惦记着想跟你做事呢,这下好了!”
林树也乐,之前接触中他也挺看好刚子,人机灵也有点身手,再会开车那更好不过了,山田越来越忙活,常金福又去酿酒了,以后送货的事找专人比较合适。
“对了,之前还偏方钱的是怎么样,还完没?顺利吗?”林树后来没再过问这事,全权交给了培元堂和他们去做。
光头正色点头道:“刚还完,中间出了几个冒领的家伙,被我跟刚子教训了一顿,人数钱数都对得上,对了,老董家的店被人夜里砸了,天天大早上开门门口都是垃圾,膈应死他们了,真是活该!”
他说的简单,可让钱数人数都对得上,他们估计也没少费心思,这种事培元堂众人是做不好,当初安排他们过去就是防着点,毕竟恶人还需恶人磨,对付那些想浑水摸鱼趁机占便宜的,肯定他们更合适。
至于老药堂的董家,林树也觉得活该,竟然为了赚钱扬名,不惜跟骗子合作坑人,就算他们当时不知道对方是骗子,那也是财迷心窍,毕竟他们可知道龙骨是假的。
白扇先生等人肯定不是空手离开,偏方钱还回来了,他们也只能从老董家身上赚,而老董家最终里里外外是赔是赚都不好说,最后还落了个骂名,也是自作孽。
不用问也知道,经过这次的事,培元堂的名声估计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而光头他们这帮以前没人待见的街头混混,如今也算为镇上做了好事,估计形象也改变不少。
交代他们看好独味轩别出事,林树随即离开去培元堂,见里面人似乎更多了些,而见他到来,赵元川喜气洋洋的拉着他就去后院,看样子是赵老爷子有话要说。
见到老爷子赵元川离开去忙活,林树有些莫名其妙,却没着急打扰在看书的赵老,安静坐在一旁喝茶。
片刻之后,赵清秋突然以书击掌,缓缓道:“小树,《内经》上讲上医治未病,中医治将病,下医治已病,那你觉得,进一步说的话,治
病要达到怎样的目的?”
林树愣了下,治病的目的自然是把病治好啊,老爷子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他心中一动,突然猜到几分,便笑道:“目的的话,上医使未病不成将病,中医使将病消弥,下医只要除根便好。”
赵清秋微微颔首,道:“偏方一事,你是做了中医还是下医?”
“在事情闹大之前出手算中医,把钱还给被骗的人,算下医吧!”果然是指的这件事,林树咧嘴憨实笑着说道。
赵清秋长叹一声道:“有位前辈曾说,治病一事可繁可简,但不能太墨守成规,要懂得应变,这件事上培元堂的的做法就太过刻板了,反倒是你剑走偏锋,效果更好些。”
把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当做治病来分析看待,估计这爷俩也是独一份了,旁人就算听恐怕也不能很好理解,但林树却比较推崇这种处世角度,自然很受用。
“师父,也是冒了些险的,不过还好没出问题。”林树恭谨道:“师父的意思是,我不该放走那些人吗?”
赵清秋摇头,叹口气道:“或许世人都觉得,治病求医便是把身家性命交给了医者,可其实并非只是如此,古往今来医者活人无数误诊也有很多,但同样,因行医而遭受横祸的,也并不罕见啊!”
林树默然,他前段时间还看到个新闻,说是有病人因不满医生救治失败,竟然行凶杀医,这事让他难过了很久,可正如赵清秋所言,却并非什么罕见之事。
“这也就牵扯到了行医的目的问题,不但要治病除根,还要懂得自保,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是本分,可世上多的是天杀之人,救也没有用处啊,还可能自误。”赵清秋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明白,应该有自己的行医准则的,为非作歹者不医,大奸大恶不医,以身犯险则需要慎医,这方面,我比较随心随缘。”林树正色认真道。
赵清秋微微颔首,和蔼道:“你是个好孩子,也很聪明,自然有一杆秤的,跟随本心就好,但也要时刻警
醒,免得行差踏错!”
林树起身行礼受教,赵清秋接着道:“偏方骗子的事,应该出手,你剑走偏锋也救的漂亮,可那帮江湖人远不是寻常骗子可比,放他们走也是没错的,毕竟咱们是医生,又不是衙门。”
“我还以为师父会嫌我放过他们呢!”闻言林树长出一口气,赵清秋给人的印象除了博学专精之外,其实还是有些古板的,他是真担心这个。
赵清秋却摇头道:“我刚说了,除了治病除根,医者也要学会自保啊!旧时江湖的环境比咱们常人的生活残酷的多,他们也多的是睚眦必报之徒,你凭实力赶走他们是一回事,可如果咬死了要送他们吃牢饭,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恐怕会不死不休的,没必要那样,现在是最好的结果了,你做的没错。”
林树重重点头,他之前也是这么考量的,真没必要得罪死了那些人,风险太高了,也太不划算,本来事情跟他就没啥关系,他出手干预已经仁至义尽了。
更何况白扇先生那帮人也很讲究,败了之后承认技不如人,没再耍花样便还了钱退走,这样确实是最好的结果。
“你做的很好,但也要不骄不躁,再遇到需要冒险的时候,一定要更加小心些才是,特别对这些背景复杂的对手,或者说……病人。”赵清秋缓缓说道。
“记住了!”林树明白,这是赵清秋在提醒他,同时也是用丰富的人生经验在提醒他,毕竟世事险恶复杂,医者也要不忘了自保才行。
不过其实赵老爷子并不清楚,整件事情有惊无险实际上,只是林树对外的说法而已,事实过程中并没有哪一环节对林树构成威胁,那些江湖人很不简单,但还威胁不到如今应该已经是先天境武者的林树!
不过这份关心林树体会到了,而且道理也没错,毕竟旧时江湖既然还存在,必然就还是盘根错节的,谁敢说人家背后就没有高手了?
说不定人家长辈什么的出面,就能打的他林树满地找牙呢?当然,这种可能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