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唉哟!泥哲伸莫扯鸡啊!唉哟,喔的唠耀。”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啊啊啊啊,尼玛,柱子你会说话。”孙超道歉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惊呆了,熊会说话了。
“你们俩倒是搭把手啊!”柱子躺在地上又说了一句。
还处在震惊中的爷俩才反应过来,连忙费老大劲的扶起柱子,这熊玩意块头太大了。
老茂颤颤巍巍的说道:“超啊!柱子是不是鬼上身啦?”
“谁是鬼?说谁是鬼呢?你才是鬼,你全家是鬼。”柱子不乐意了。
“先上车。”孙超对着还在发呆的老茂说道。
柱子像怀孕的孕妇一般,用一只爪子撑着腰,一摇一晃的上了车。
老茂上了车,拿出烟袋锅,搓了半天,手抖得都放不进去,最后一气之下,拿过驾驶台上的长白山,给自己哆哆嗦嗦的点了一根。
“抽烟有害健康,你的肺肯定有毛病了,我抽二手烟也不好,你……。”柱子还没唠叨完,孙超和老茂就一起吼了出来:“住嘴!”
“嗯呐!”柱子很乖的不说话了。
两个人盯着柱子,看得柱子浑身不自在,它在后排座上扭来扭去,那庞大的身体把座椅压得吱吱作响。
孙超终于平静了下来:“柱子,你怎么学会说话的?”
“这熊叫柱子啊?你们认识?”
看到孙超点点头,柱子又说道:“难怪我情不自禁的非要追上你们,搞半天是熟人啊!熟人也不行啊!你们这撞了人,不对,撞了熊,上医院各种检查,住个十天半月的,怎么也得几万吧!你们是公了还是私了?可别想跑啊!我好几个哥们都在交警队呢!”
“你不是柱子?”老茂听出了它话里的问题。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谁啦!我几天前好像从山上摔下来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过来,就变成熊了。不对,应该叫夺舍,对,夺舍,我的魂夺了熊的身体。不对,撞熊的事还没谈完,我可是国家级保护动物,别扯那些没用的,该赔还是得赔。”柱子回答道。
“你是偷渡的?不对,你这本地话说得贼好。那你难道是参客?”老茂把烟头扔出窗外,又接着问了一句,这时节,就只有参客还会往大山里钻。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的记忆很模糊,就像隔着一层纱,咋都看不明白,就好像失忆了一大半,但有些事还能记得。唉!你这什么破车,也太小了,腰都伸不直,大兄弟,看情况,你混得不太好吧!”柱子的话老伤人啦。
孙超翻了个白眼,你混得好,你混成一畜牲了,我就看你吹,看能吹上天呗。
“以后跟你哥我混,一年就买大奔,两年就买房。不过,现在你就赔我两万得了,我这人很好说话的。”
这弯转得,老茂和孙超都差点闪了腰。
“就你这熊样,怎么混啦?成立个马戏团,看你表演啦!”老茂还真服了这熊。
“习惯了,习惯了,不吹一下不习惯。”
柱子嘿嘿的笑了笑,又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呀?能不能先整点吃的,我这几天还没吃呢!那熊玩意吃的东西太恶心了,我硬是下不了口。”
“那行,先带你去城里蒸个桑拿,先泡泡,再搓个背,吃个自助,完事了给你叫个小妹,你说咋样?”孙超这人就是心善。
“大兄弟啊!那敢情好!”柱子一掌拍在孙超肩上,那粗壮的熊爪,差点没把孙胖子送走。然后它又瞪着小眼珠问道:“唉!不对,你们不会带我回去切片吧?”
“你说呢?”孙超回问道,还不忘挑了一下他的眉毛。
“大兄弟啊!你停车,停车,放我下来,我还是回山里,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熊还等着我找米下锅呢!我不洗桑拿,也不吃自助了啊!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老茂也回过神了,斜着眼冷冷的看着它。
“你看啊!你们都是柱子的熟人,你们难道眼瞅着柱子被拉去做活体实验?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你们撞了我,不仅不赔钱,还准备咋样,做人能不能厚道点呢!”
吱的一声,车停了下来,孙超转过身,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柱子,这是他今天刚收的工钱,跳了一上午的街舞,刚到手还没捂热。
“啰!两万,两清了,你下车吧!”
柱子看着孙超递过来的信封,楞了一下,伸出熊爪,麻溜的接了过来,行云流水般拉开门,准备开溜。
“你这钱怎么用啊?”老茂冷不丁问了一句。
一只脚已经踏在地上的柱子呆住了,是啊!作为一只熊,难道还能逛街买衣服,上夜市嘬小龙虾喝啤酒?拿着钱也用不了啊!
柱子又缩了回来,它把钱一把甩在座位上,半天没吱声,然后捂着熊脸开始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那个哭得伤心啊,就像刚丢了两万块钱似的。不对,它是真丢了两万块钱。
孙超没理它,从后车座上拿过一个旅行包,打开,拿出一袋馒头,还有一个真空包装的烧鸡,那是他准备着路上爷俩的伙食。他撕开烧鸡的包装,香味顿时溢了出来。后面果然不哭了,一只熊爪伸了过来,把烧鸡抢了过去。一顿狼吞虎咽,又把馒头也抢了过去,一口一个,二十个馒头也一下没了。
“还有吗?”柱子意犹未尽的问道。
“没了,你把我们爷俩的都吃了。”
孙超方向盘一打,车子掉了个头。
“大兄弟,你这是去哪?”柱子问道。
“回林场,先把你安置好,免得你被人发现了,真会切片的。”孙超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电话。
李敢侧躺在越野车的后排座上,万哲和关向云在轮流着开车,他刚刚和冯晶晶泡了两小时的电话煲,手机没电了,准备睡觉,手机又响了,孙胖子的来电,他接了起来。
“孙哥,长话短说,手机没电了。”
“小哲,我这撞上怪事了,一会也说不完,你能不能换个电话打过来。”
当初李敢和万哲身体没换过来,孙超一直以为他是万哲。
李敢要过关向云的电话,回拨了过去。
当他听到孙超讲完,他也呆了。
李敢和万哲分别行动,万哲去非洲找人,他去东北找熊。
飞机在春城降落后,他包了一辆捷达就进山了,全程二百多公里,黑车司机要了一千块,李敢没还价就答应了。可走到半道,车就熄了火,黑车司机不好意思的在路上又帮他叫了辆车,弄到半夜才赶到林场。
李敢找了户人家,打听到老茂家住村西头,就踏着还没融化的积雪找了过去。村子不大,只有一条街,路边座落着林场职工盖的小院。虽然已经夜晚十点了,可是积雪反射着月光,照得四周并不黑暗。
走在街道上,住户里时不时有电视的声音传出来,还有小孩的哭闹声,大人的说教声,老人的咳嗽声,人间的烟火气十足。可是,在这满满的烟火气中,李敢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魂力的味道。他闭上眼,仔细的感受了一下,他顺着味道睁开眼看了过去,只有墙角下的一堆柴垛。
他又闭上眼,奇怪,味道消失了。一只黄大仙从柴垛里钻了出来,它侧着脑袋看了李敢一眼,咧开嘴笑了笑,一溜烟就窜不见了。
李敢也笑了笑,自己的神经难道绷得太紧,产生幻觉了?一个黄大仙怎么会笑?幻觉,一定是幻觉。
“是李敢吗?”一个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孙超接到李敢到村口的电话后,就出来迎他了。
“超哥,是俺。”
“我去,你就穿这么点,不冷吗?”看到李敢仅仅穿了一件夹克,不戴帽子,不戴手套,孙超都替他感到冷。
“孙哥,你刚才过来,看到只黄大仙没有?”
“黄皮子呀!没看到,不过我们这儿靠近山里,这东西倒经常看见。走,外面冷,先回家。”
孙超拖着李敢就往老茂家里去,李敢还是不甘心的回头望了望,再也看不到那只黄大仙啦。
两个人回到家,李敢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黑呼呼的,背对着门口,穿着一身皮草的东西,正在吃烤玉米棒。
“尼玛!老子的玉米。”孙超旋风般的从李敢身后冲了过去,那身法,不是饿了半年的狗跑不出来,李敢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