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静娴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车子开进了医院停车场。
车门打开,莫静娴和程博洋下车,直接乘坐停车场里的电梯到了程诺住院的楼层。
病房里。
程诺打着点滴,一边还在输血。她的脖子上被纱布重重包裹,血浸湿了纱布,有些晕红。她睡的很沉,眉头一直皱着。
莫静言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不停在心里说:瘦了,也憔悴了,一定吃了不少苦。
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大一小闯进来。
“妈咪!”程博洋进门就喊,扑到病床边,看着病床上苍白受伤的程诺很心疼。他伸出小手握住妈妈的手,眼睛望着她苍白的脸,泪珠一颗一颗的滚下来。
莫静娴看着病床上的程诺也是心疼不已,嘀咕:“怎么会弄成这样?”
莫静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站在病床边的莫静娴说:“姐,是龙庭予的人,他们对她下了黑手。如果不是我的人赶到的及时,怕……”
小朋友一拳头狠狠的砸在床板上,怒道:“龙庭予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她现在怎么样了?”莫静娴问。
“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又受惊过度,昏迷了。”
莫静娴点点头。
程博洋握着程诺的手,恨恨的说:“妈咪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
“静言,程诺回来带了什么话吗?”莫静娴很想知道儿子的消息。
莫静言忽然惊醒,想起程诺在车上跟他说的话,立马道:“姐你和洋洋在这里照顾程诺,我还有要紧的事,就先去处理!”
说完,他几乎是跑着出了病房。
莫静娴的心又提了起来。
在车上的时候,程诺对莫静言说:“舅舅习决在龙庭予的手里!救他!”
莫静言点头。
程诺说:“习决用他自己换回
了我,还有达远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一定要赶快采取措施!”
莫静言点头。
程诺说:“习决很危险,一定要尽快救他!他们在缅甸,一个隐蔽的竹楼里。那里没有讯号,手机打不通,也无法与外界联系!”
莫静言再度点头,医院到了。
接下来就是程诺的抢救,和她的昏迷,这一切让莫静言一颗心都扑在她的身上,竟把这么重要的情况给忘了。
莫静言从医院出来,驱车直奔海关。
这段时间,程诺失踪后,海关的人一直跟习家有联系,希望他们能配合海关的工作,找出龙氏走私的重要证据。
习家没有拒绝,一直在尽力配合。
现在,习家需要海关的帮助,而且这件事与龙庭予有关,说不定与海关要找的证据也有关。
同时,徐正也没有闲着。
他周旋放走了龙庭予的手下之后,又驱车到了警局。找到负责这几起案子的专案组人员,把程诺的话向他们说了一遍!
并且程诺险些被杀,这也是一个重要情况,他报备给了警官。
接到徐正的报案后,专案组的大队长立马上报领导,局里又开了一个会,绝对跟缅甸方面联系,取得他们的帮助,好先营救人质出来!
缅甸。
习决懒洋洋的从床上起来,他一夜并未怎么睡,心里为程诺担心着。
现在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他知道一定是龙庭予。所以才懒洋洋的起来。
他走过去打开房门,放龙庭予进来。
“你的太太已经到了G城。”龙庭予递给他一个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习决接过来,看到照片里,程诺在走向程氏实业的办公楼。
他将手机抵还给龙庭予,“谢谢,她平安就好。只是,龙先生没有安排人在后面对她下什么黑手吧?”
龙庭予歪嘴笑了一下:“怎么会呢?习先生该把字签全了吧?”龙庭予把另一只手里拿的文件递给习决。
习决接过来,扫了一眼,目光又落到龙庭予的脸上:“我不会签了这个字,龙先生就送我一程吧?”
他这话里的意思龙庭予自然知道,对他笑笑,道:“习先生难道是怕了?”
习决点头:“是的,我怕了!我还没活够呢!”他笑望龙庭予,面上却并无惧意。
龙庭予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答应你的做到了,那么你也应该做到你答应的!签字吧!”
习决接过龙庭予递给他的笔,看着龙庭予,笑笑的,笔尖落在了文件上,‘决’字写了个两点水就停住了,抬头看龙庭予,说:“我不能签字!因为我怕死!”
“你……!”龙庭予被气到,瞪圆了眼睛。
“你想让我签字也可以,把我也送回G城,我活着,这个字自然会签。达远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权,那是多少钱我给你算过了,几个亿啊!龙先生,几个亿买我和我太太两条命,你值了!”
龙庭予的拳头捏出声响,“习决别忘了,你现在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那这个字我就不签!”习决扬手扔了协议,协议散落一地。
龙庭予气的面色铁青,一拳就直奔习决的面门而来。
习决闪身躲过,和龙庭予打了起来。
两个人都是练过的,因此几个回合下来,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楼下,龙庭予的手下听到声音跑了上来。看到大打出手的两个人,都上来帮龙庭予,很快习决就被反剪了双手押住!
龙庭予高傲的看着他,狠狠啐了一口:“字不签也没有关系,跟我玩,有你的苦头吃!”
“呵呵……我不怕!有种你就整死我!整不死我我有一
天就整死你!”习决咬牙切齿,淬回龙庭予一口!
龙庭予怒极,拉了把椅子坐在习决的面前,吩咐道:“来人呀!把这小子给我捆起来!我们慢慢的玩儿!”
“是!”
很快习决被五花大绑,双手反剪在身后。他被推倒在地上,脖子却倔强的梗着,怒目瞪着龙庭予!
“别瞪了!小心你的眼珠子!”龙庭予笑道,因为怒气,这笑十分扭曲。他打量着习决,“这么帅的一张脸,你说,这脸要是花了,程诺还会爱你吗?”
他挥挥手,他的手下拿了一把锋利的刀放到他的手上,他看看刀锋利的刃,吹了一口气。
“习先生,我是该从哪里先下手呢?左脸还是又脸?或者我该先割掉你一直耳朵,快递给程诺,看她有什么反应!”
习决笑开:“龙庭予以前算我高看你了,总以为这么卑鄙又小儿科的手段你不会用!可是现在你居然真的都用了!来吧,老子不怕你!你就算是把我的脸给毁了,把我的耳朵割了,程诺也依然还是爱我的!”
“那咱们就试试!”龙庭予起身,来到了习决的近前,他蹲下身,刀子搁在了习决的脸上。
习决的脸上立时感觉到一阵冷意,这冷一直浸透到他的心里。他看着龙庭予,眼神却不示弱!
龙庭予玩味十足,刀子在习决的脸上慢慢的滑过,想看到他害怕求饶的姿态。可是他失望了。
目光一寒,龙庭予刀刃一走,习决的脸上就出现一道血口。
冰冷的刺痛感,习决动也没动,依旧那么傲骨的看着龙庭予。他的眼神比刚才更顽强,更倔强!
龙庭予笑了一声,“有种!”
说着,又是一刀!
血涌出来,花了习决的脸,粘稠的血液,淌过他的鼻子,让他闻到血腥味!
他死死的瞪着龙庭
予。
他的眼神像两口深井,悠然冒着凛冽的寒意。
龙庭予与他的眼神交锋,竟然惊的手一抖,险些掉了手里的匕首。他起身,向着门口大步而去吩咐道:“饿着他!饿他三天,看他还这么硬气!”
房间的门被从外面锁上,习决的头枕在冰冷的地板上,闭了眼睛。
他的伤口在痛,血一直在流。他的心里却庆幸,以自己换回了程诺,否则今天在这里受苦的就是程诺了。
他是男人,脸被毁了没关系。可是程诺是女人,女人最在意自己的容貌了。如果别毁脸的是程诺,她一定会受不了。
昏昏沉沉睡去的那一刻,他在心里问:程诺你还好吗?平安到家了吗?
程诺猛然才昏迷中惊醒,眼睛陡然睁大,苍白空洞的看着病房的天花板,急促的呼吸了几下才平稳住。
莫静娴和小朋友看到都奔过来。
小朋友握住程诺的手,莫静娴关切的问:“小诺你还好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妈咪你别怕,我们就在你的身边!”洋洋说着,把程诺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
程诺眼中渐渐有了焦距,她看到莫静娴,鼻子一酸,眼圈红了,“妈。”
“好孩子!”莫静娴弯腰,温柔的摸摸她的头。
程诺又看到自己的儿子,眼圈红的更厉害了,她曾经以为,自己也想再也看不到他了。
在那个竹楼待得久了,她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都被磨平了。
尤其当匕首驾到她脖子上的时候,当龙庭予的手下说要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是那么绝望。脑子里飞快的在闪过亲人的脸。
有洋洋,有习决,有婆婆,有公公,还有舅舅莫静言。
“洋洋,让妈妈抱抱!”
程博洋向前面走了两步,抱住病床上的程诺。
他小小的怀抱,却给程诺无尽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