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瞪大眼睛,看见习决倒在自己的身边,而歹徒不知何时站起来,将一把匕首插进了习决的胸口。
这把匕首应该是刺向程诺的,但却被习决挡了。
“不!”程诺痛苦的大叫,血染红了习决的衣裳,也染红了她的衣裳。
警察随后控制了局面,歹徒被摁在地上,反剪双手戴上了手铐。
程诺扶起习决,将他抱在怀里,一声声呼喊:“习决!习决。”
警察迅速安排警力,一方面将歹徒押回警局,一方面安排救护人员将习决和程诺送进医院。
两个人都受了伤,又都中枪,因此都被安排手术。
但是,手术室安排了两间。
程诺死活都不肯放开习决的手,最终医生妥协,给他们安排在了同一间手术室进行手术。
手术用的是全麻,当药物推进身体的时候,程诺慢慢闭上了眼睛,也逐渐失去意识。
给他们做手术的医生知道,整个手术过程中,程诺都不曾松开习决的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宁静的城市又恢复喧嚣。
警察局,从火拼现场抓回来的嫌犯有十几人,分成两拨,关押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习家管家德叔靠在墙角蹲着,他的身边一排溜蹲着五名昨晚跟他一起行动的保镖。
折腾了半晚上,警察也都累了,可是再累,遇到这么大的案子,他们也不肯休息,马不停蹄提审嫌犯。
最先被提审的是德叔。
他临走出去前对几个蹲在墙角的保镖笑笑。
大家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因此互相默契的递个眼神。
德叔刚被提到询问室,警队的郭队长就接电话被叫走了。
郭队长接到电话才知道,在芙蓉路昨晚也发生了恶性事件,歹徒也有枪。郑局长有意将两起案件合并调查。
因此,提审嫌犯要押后,局
里要先针对这两起案件做一个调查。
晨曦透进窗口,护士端着托盘走进病房。
两张病床被合并在一起,病床上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护士看到他们紧握的手时笑笑,放下托盘,取出智能体温计,先给两人测了体温,又准备给两人做静脉推注。
程诺缓缓醒来,睫毛轻颤,感觉到刺目的阳光,她偏了一下头。
护士温柔的声音传来,“你醒啦?伤口还疼吗?”
程诺的视线里最先出现的是习决的脸,他依然在睡着,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干裂。
“还好。”程诺回答护士的问话,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习决。
她微微动了一下受伤的腿,伤还在痛,感觉的到被包扎的紧绷。习决伤的比她更严重,应该会更痛吧?
她想着不由一阵心疼。
“护士小姐,请问他怎么样了?”
护士冲着程诺莞尔一笑,“他没事了,手术做的非常成功。幸好匕首偏了半寸,要不然伤到心脏,他恐怕就……”
护士说到这里一笑,感觉自己话多了,忙说:“你不用担心,他没事,只是流血过多,需要静养一段日子。”
“好。”程诺侧过身,双手静静握住习决的一只手。
护士看到羡慕的不行,说:“你们一定很恩爱吧。”
程诺微笑。
“小姐,我先替你打针吧。”护士说。
“好。”
护士给程诺打完针,又给习决打了针,然后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程诺听到护士在门口跟一个男人说了几句,房门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莫先生。”
莫静言点头示意,走近病床边,“伤口怎么样?还疼吗?”
“还好。”程诺撑着坐起来,莫静娴帮她把枕头垫在了身后。
“昨晚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警方那边我已经安排人
去协助工作。”莫静言说。
“嗯。对了,洋洋呢?”
“洋洋已经被我接回家了,现在由老宅的人照顾。”
“那就好。”程诺总算放了些心,又问道:“爸爸和妈妈找到了吗?”
莫静言点点头。
“他们还好吗?”
“他们没事,目前在警局做笔录,晚些会来医院看你们。”
“他们没事太好了。”
昨晚,习决驱车带程博洋离开后,警方赶到,逼停了两方的火拼,从废旧仓库里救出了莫静娴和习正义。
他们被关在仓库里倒没受什么苦,只是太长时间没有水喝,没有饭吃,又渴又饿。在警方的救援下,他们进水进食,现在已经在跟警方交代事情经过了。
“程诺。”
“嗯?”
“你受苦了。”莫静言说这话时,眼中好像盛满了愧疚。
程诺对他笑笑。
“饿了吧?我去帮你买早点。”
“谢谢。”
莫静言走后不久习决就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程诺,先是笑笑,问:“我们还活着?”
“是。”她温柔的微笑。
“我想,即便我们死了也挺好的,至少我们还在一起。”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都笑起来。
习决一笑,牵动的伤口痛,他皱起眉头。
程诺心疼,忙制止他继续再笑。
“你流了很多血。”程诺说,“要仔细静养。”
“嗯。”
“伤口疼吗?”
“你呢,还疼吗?”
“我还好。你伤的比我严重,你还疼吗?”
他唇角勾起,“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我怎么有种被趁火打劫的感觉?”
“不是趁火打劫,是趁病索吻。”
她翻白眼,还是俯下身亲了亲他的脸。
“要喝水吗?”她看着他唇瓣干裂,欲下床去给他弄水喝。
他拉住她,“不渴。你就在床上待着。”他怕她弄
痛腿上的伤口。
“……”她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劫后余生应该是这种感觉吧?
“程诺,昨晚吓坏了吧?知道吗,在那种危机关头,我想的只有一件事。如果保护不好你,我死也要拉着那人陪葬。”
程诺笑了,看着习决说:“幸好我们都没死。要不然洋洋怎么办呀?”
习决眸光微眯,想起昨晚摘下那个人面罩时,看清那个人时的震惊。
他在枕边摸了一圈。
程诺问:“你找什么?”
“手机!我想要打个电话。”
程诺也四顾房间,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手机。
这时,莫静言推门进来,看到两个人都醒了,笑笑,说:“习决你没事了吧?昨晚吓到舅舅了。”
“舅舅,能先扶我坐起来吗?”
莫静言点头,走过去,把早餐放下。把习决扶起来,靠在床头上,又拿了软枕给他靠上。
这时程诺才看到,习决的肩膀,和半个胸前都被纱布包扎着,纱布有渗血,让人看得心疼。
她不禁鼻子发酸。
“习决疼吗?”
他见她难过,忙安慰说:“没事的,早就不疼了。”
“嗯。”
“舅舅都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了?”习决问。
“是。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你安心静养就好。另外我姐和姐夫都找到了,目前在警局配合警察做笔录。他们都没受伤,你放心。”
“好。”
“倒是你和程诺,昨晚怎么就遇到那种事了?”莫静言皱眉说。
习决道:“舅舅,昨晚的事绝不是偶然,我感觉是一个局,被人计划了很久,而且做的十分完美。”
“摆明了,对方就想置程诺于死地!”
“舅舅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莫静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再度看向程诺:“都是我的错,没想到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
“舅舅言重了,我也有责任。”习决说。
“目前我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等我找到足够的证据,一定把这个人送上法庭!”莫静言说。
“舅舅,昨晚我看到那个袭击我们的歹徒了,而且是我们认识的人。”
“是谁?”莫静言目前还没有去警局,对嫌犯还没有多少了解。
“舅舅,先别急着问是谁。我再告诉你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昨晚行凶的车竟然是我们达远集团自己的车!”
莫静言听完果然一愣,“怎么会有这种事?”
习决微笑,“看来是我们身边,能被敌手利用的人和物都被利用上了!”
莫静言凝眉,“你现在告诉我这个习决你和程诺的人是谁?”
房门被人敲响,屋内的谈话戛然而止。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靓丽的身影走进来,“习先生,莫先生,程小姐。”
大捧的鲜花遮挡着来人的脸,但这个人的声音熟悉到足以让病房里的人知道她是谁。
“紫苏。”莫静言喊出她的名字。
“习先生,程小姐你们怎么样了?”紫苏款步走过来,把花放到床头桌上。她虽然在微笑,却笑意不达眼底。
“还好,我们没死。”习决面对紫苏,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脾气。
紫苏依然微笑,说:“昨晚的事我知道后非常吃惊。一早我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工作的事。习总尽管在医院静养。”
“紫苏,我提醒你一句。你地位再高,在G城再怎么呼风唤雨,背后靠的也是我习决。你再厉害,还能翻出我的手掌心去?回头是岸!”
紫苏的心像被冰雪覆盖,她对着习决微笑,“习总教训的是。紫苏在工作上有什么过激的地方,还请习总指正!”
习决的眸光微眯,凛凛寒意。
“紫苏,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