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听了莫静娴这话,下意识看看习决。
他一脸淡定的关切道:“妈,好些了吗?需不需要我给您在医院定间VIP病房?”
莫静娴冷目扫他一眼,“住医院又不是住酒店,VIP我也不想去!”
习决点头,看向习正义道:“爸,医生对我妈的病情怎么说?”
“额……”
习正义为难间,莫静娴已经答话道:“医生说,你要想让我这个妈多活两年,就别再气我!”
“儿子不敢。”习决低眉顺目。
莫静娴又道:“你若这么孝顺就恭恭敬敬把再次治疗腿的事给我配合好!”
“是,儿子遵命!”
莫静娴翻个白眼,说:“现在去把那些病例拿来,好好看看,接下来自己要怎么配合!”
“是。”习决恭敬的退下。
程诺也赶忙随着他一起退下,推着他去取那些病例资料了。临走之前,程诺还不忘跟儿子飞个眼神,示意奶奶交给他了。
程博洋多聪明,当下又给莫静娴捏胳膊,又帮她锤腿的,哄得莫静娴很快就乐开了花。
习决把病例拿到莫静娴面前来认真看,以表真心。
莫静娴见状,气自然消了几分,人也感觉清爽了些。拉过程诺,坐在她的身边说话。
莫静娴说:“习决的婚礼闹成这样,一半是坏事,一半呢是好事。程诺你说是不是呢?”
程诺心思聪慧,自然不能接莫静娴的话茬。
莫静娴拉着她的一只手,拍着她的是手背说:“程诺啊,其实在阿姨心里,一直是希望你跟习决可以走到一起。毕竟你们之间有了洋洋,这对洋洋也是最好的结果。”
小朋友这时发话:“我举双手赞成!”
习决把病例看了一半,听到莫静娴这番谈话,忽然冷下脸来,把病例往腿上一搁
说:“妈,你别再瞎添乱了,我跟程诺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他刚刚在自己的病例上看到,他的腿康复的希望微乎其微,之前美国有一个先例,是成功的站立起来,但不过一年就又瘫在了轮椅上。
这样的自己,他不允许拖累程诺的后半生!她值得最好的男人!
程诺的心忽然跌入深谷,抬眸看着习决,她已经知道他的拒绝,他又从来没有爱过她,他也不必时时这样让她下不来台吧。
莫静娴也被习决这么一番话,弄的怪难堪的。忙对程诺道歉:“程诺对不起,都是阿姨多嘴,你别在意。”
“阿姨,没关系。我已经做好准备离开了。现在习决也答应好好配合治他的腿了,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机票我打算订后天的。等阿姨有心情的时候,来巴黎,我陪阿姨好好玩几天。”
莫静娴拍拍程诺的手背,无声叹息。她心中的话纵有万千,也无法说了。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有两声哭泣。
紫苏拎着钟红进来,“砰”一声就扔在前厅的地板上。
身后跟着钟红的妈妈,哭着把钟红护在怀中。紧接着,钟平也追了进来。
一见到妻子护住钟红,又在习家这么多人面前,当即冲过去,揪住钟红的头发就打。
边打边怒着声音说:“让你跑!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害的习先生把颜面都丢尽了!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钟红被父亲狂殴,却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
程诺实在看不下去,站起来冲过去拉住钟平道:“你打够了没有?她就算是你的女儿也是有人权的!打人犯法你知不知道?”
钟平被程诺拉住,立马哀求习家,他刚才那么卖力的打钟红,还不是为了让习家人能消消气,不要
太过为难他们一家。
“习董事长,***,习先生,钟红在这了,你们想怎么处置她,我绝不拦着。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还请你们不要跟我们计较。”
习决看着钟红,面色发黑。
钟红其实在被带到这儿来之前,已经被紫苏和林依依狠狠的教训。明着的地方看不出来,身上却不少淤青。
钟红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么快就会被紫苏抓到。快到她都还没来得及跟孙博打完一个电话!
习决看着钟平说道:“把她留下吧。既然已经结了婚,虽然婚礼办得不成功,但怎么她也算是我习决的妻子了。”
钟平张着嘴巴半天没合上。
钟红的妈妈也大为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莫静娴和习正义,以及莫静言。
程诺只是平淡的笑笑,她猜不透习决的想法,也看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她没心思去猜,去想。
她忽然感觉自己好累。
今天,习决的婚礼砸了,他难过落寞颓废,她在他最糟糕的时候陪着他,开解她。
可现在,钟红一来,她就被提到了一边。
是啊,钟红才是人家的妻子,名正言顺!
钟平反应过来,对习决陪着笑脸说:“习先生,这个死丫头您想怎么处置呢就怎么处置。我们绝不会管!她要是再不听话,就打断她的腿!”
说完,钟平拽着妻子离开。
钟红的妈妈还是不放心女儿,临走的时候捂着嘴巴,强忍住悲声。
钟红瘫在地上,从凌乱的发丝下看习决,他黑着的脸令她害怕。
程诺想从地上扶起钟红,但是她不肯配合。
习决见状说道:“钟红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你从今天起就是我的妻子了!”
“妻子?呵呵……”钟红失神的笑开,她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撩开凌乱的发丝,看着习决,眼神疯狂。
“你说我是你的妻子,你又为什么会娶我?我今天就说给你们这里所有的人听一听!我钟红,从一开始被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就是因为利益关系!”
“我钟红就是一个物品,被我爸爸卖给了你!价钱是一个亿!一个亿买了我钟红的一生!哈哈哈……习决,我也有爱情,我也有我爱的人,我二十二岁,大好年华,怎么好毁在你一个瘫子的手里!”
紫苏听到这番话,气得在钟红背后狠狠踹了一脚。
钟红被她踹的倒在地上,却依然在笑,笑声疯狂。她说:“习决,你娶我却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你不过是为这个女人!”她伸手一指,指向程诺。
程诺心惊。
习决更心惊,厉喝:“钟红你给我闭嘴!”
“我凭什么要闭嘴?我还没有说完呢!习决你娶我不就是因为你伟大的爱情吗?你为你的爱情就可以让我做牺牲品,我难道还不能说了?我不过是在商场里撞上时骂了她两句,你就不依不饶,对我百般警告……”
习决示意,紫苏捂住了钟红的嘴巴,并在习决的示意下拖着她向外面走去。
程诺看着习决,眼中是不敢置信。
习决压下心头的情绪,淡淡的对程诺说:“别听她胡说。”
习决说完自己转动轮椅的轮子,推着轮椅向外面走去。
紫苏控制着钟红等在外面,待习决出去,得了指使才拖着钟红往习决住的院落去。
钟红狠狠咬了紫苏的手指,她知道此时她若不挣扎,就再没机会挣扎了。她大好的青春,她还有爱着的孙博,绝不想自己青白的身子被这个残废给玷污。
紫苏被咬的痛极,松了捂住钟红嘴巴的手。
嘴巴一得到解放,
钟红就对着前厅里面喊:“习决要跟我结婚就是为了你!因为他感觉自己残废了,再也配不上你唔——”
钟红的嘴巴再度被捂住。
程诺听了这一席话,从前厅里追出来。被习决推着轮椅挡住。
他冷漠的说:“今晚是我洞房花烛,你别插手。”
程诺感觉血液由脚趾冷到了头顶,她说:“习决别犯糊涂!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哪怕你现在完全瘫在床上,我都不会不爱你!何况你只是腿……”
“够了!”程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习决打断,“你误会了,钟红说的一切都不可信!我既然已经跟她结婚,就是她的丈夫。我今后的日子会为她做好一个丈夫该做的事。你跟我从今晚开始保持距离吧。”
习决冰冷的说完,推着轮椅往住的庭院而去。
程诺追着他,心中急切又不甘心,她说:“习决我爱你!”
“我爱你习决!”
“习决你醒一醒,我爱你!”
“我爱你习决!”
程诺一直跟着习决到了他住的庭院,被他冷冰冰关在门外。
时间尚早,不过午后三四点钟,五月的G城,有温暖的阳光,程诺却如同置身冰窟!
紫苏从庭院里走了出来,看到她,默然的喊了一声程小姐,就转身离开了。
庭院的门开着,程诺走了进去。
或许她还来得及阻止,不能让习决干那种事,否则一切就全完了。
房间里传来钟红的哭喊声,还有衣服被撕碎的声音,东西落地,碎裂的声音。
程诺的脚步刹住在了习决卧房的门口,因为她听到了钟红哭着喊疼。
疼……
疼?
程诺眨眨眼睛,泪落两颗,便不再落。
她之后听到习决的声音温润的传来:“你以后就是习太太了,要乖乖听话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