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着习决着急的样子终于有了反应,她对身边的护士说:“带他去验血型!”
“好。请跟我来!”
习决跟着护士急急去了化验室。
抽血化验后,护士拿到化验结果松了一口气,看着习决道:“请跟我来,快。”
护士带着习决直接进了抢救室。
“薛医生快看,他的血真能用!”护士把手里的化验单递给医生。
习决愣在当场,他看着手术台上的程诺,此刻她被一张白被子盖着,脸色苍白,一边输着氧气,一边在打着点滴,血袋里的血缓缓输进她的身体,已经不多了。
她虚弱的好像一张纸一样,随时都可能会灰飞烟灭的样子。
医生还在给她处理伤口,她流的血被护士清走,又换了一个医疗盆来。
习决的心疼的厉害。
他的心底忽然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就算输光他身体里的血也要救程诺。
医生过来拉着习决到程诺的身边,把一把凳子递给他,让他坐下,然后检查他手臂上的血管。
直到习决身上的血被缓缓的输到了程诺体内,习决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程诺,想哭。
心里一个声音一直在默默的说:你一定要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护士瞅着习决对医生说:“薛医生,他的血已经输了六千CC给病人,不能再输了。”
薛医生看了一眼习决,问道:“从其他医院调的血到了吗?”
护士忙走到一旁去打电话问。
问到的结果是没有。
护士失望的说出这个答案。
薛医生走到了习决的面前,跟他商量:“先生,你的血已经被输出了六千CC,如果再继续输下去,有可能对您的身体造成危害……”
“输吧!”习决坚决的说,“一定要救
她!”
“好吧。”薛医生对护士说:“再输一千CC。”
习决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虚浮,越来越没有支撑。
护士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担忧的问:“薛医生,你看看他还行吗?”
几个医生都同时向习决看过来。
习决的身子一软就摔在了凳子下面。
护士惊的尖叫:“医生他昏倒了!”
“快!停止给病人输血!”
有两个医生急忙过来处理习决这边的情况。
抢救室里的电话响了,护士跑过去接完电话后,高兴的叫道:“太好了,从其他医院调集的血送到了!”
在场的医生都轻轻松了口气。
护士跑出去取血。
习决被弄到抢救室里的另外一张手术台上,医生开了药给他打点滴,血送进来的时候,也给他输上了一袋。
眼见着习决的各项体征都恢复,两个忙活他这边情况的医生才送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
其中一位说:“幸好血送来的及时,要不然病人虽然得救了,再把这小伙子的命给搭上,也是遗憾。”
“是啊,是啊。”另一个医生附和。
他们转头看去,发现病人那边的情况也转好了,大出血已经止住,并且薛医生已经在为她缝合刀口。
心电图显示,她的心跳趋于平稳。
血压泵显示,她的血压趋于平稳。
十几分钟后,薛医生缝合好了刀口,助理医师帮她擦擦额头上的汗。
几个人相互看看,会心一笑。
“她得救了。”薛医生宣布。
机场。
莫静言接到约翰先生后,两个人边走边聊,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像有些无法全神贯注。
他不时的看下手机。
两个人上了车后,莫静言看手机的频率更勤。
约翰先生坐在他的身边,发现他的谈话莫静言根本没有完全听进
去,关心的问道:“莫,你在担心什么吗?”
莫静言回神,对约翰先生笑了笑,说:“我太太今天去做产检,我有些着急知道她产检的结果。”
“哦,那你可以打电话过去问一问。”约翰先生笑着说。
莫静言笑了一下,“不急,或许她还没有做完检查。你刚才说什么?”
两个人又回到之前谈论的项目上。
医院。
习决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病房,胳膊一动,手背上传来刺痛。
他转头望去,看见自己在打点滴。
他一阵恼火,从病床上坐起来,拔了手背上的针头。
程诺怎么样了?给他打什么点滴啊?这些人也是,都不着急救程诺吗?
习决刚拽开病房里的门,就迎面碰上捧着托盘来送药的护士。
护士一见他就眯眼笑,“你醒啦?今天抢救室里的孕妇是你太太吧?你很伟大,为她输了七千多CC的血。”
习决盯着护士,黑着脸,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她究竟怎么样了?”习决问。
护士笑着回答:“好消息,她已经被转到监护室了,如果到明天早上一切指标正常,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习决的心像忽然被注入了大量的空气,畅快的呼吸着。
护士看着他黑着的脸慢慢有了笑容,对他说道:“你先进去把这些药给吃了吧。吃完药我带你去看她。”
习决哪里还肯浪费时间吃这些药片,把护士推到一边就从她的身边挤了过去,他脚步很快,边走边问护士:“告诉我监护室在几楼?”
护士看着他撇撇嘴,“这人……”不过她也理解,这个男人一定是爱老婆爱到骨子里,把自己都忘在了脑后。
“十楼!”护士还是回答了习决的问题。
习决快步向电梯走去。
十楼。
监护室的门
紧闭着,习决站在监护室外,只能透过墙上开的一个窗口看里面的程诺。
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输着氧气,插着呼吸机,打着点滴。她的脸色依然苍白。
但习决看得到,心电图平稳,这就说明她的状态是良好的。
他的手轻轻的覆在了玻璃窗上,他多么想去摸一摸她苍白的脸,告诉她,他在陪着她,让她别怕。让她一定要从鬼门关退回来。
莫静言跟约翰先生聊起项目就忘了时间,他们此刻吃过午餐,坐在酒店的咖啡厅里喝咖啡。
莫静言的手机响起来,他马上拿出手机查看是不是程诺的来电。
约翰先生笑他:“终于等到你太太的来电了。”
莫静言摇头,因为他看到来电是保姆车的司机打来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莫静言接听电话:“喂?”
彼端,司机的声音很急:“莫先生,出事了。”
莫静言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太太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们在妇产科医院遇到袭击,我一下车就被人打晕了!……”
莫静言放下手机,快步向酒店外奔去,司机后面再说说什么,他都没有心情去听。
医院,监护室门外。
薛医生从走廊经过,去监护室里给程诺做检查,看到习决,在他的身边驻足,“你是病人家属吧?”
习决转过头来看到薛医生,点头。
薛医生微笑,他输血的事迹被她铭记,“来看你太太?”
习决的手指慢慢握紧了,他想说不是,她不是我太太,可心很疼,于是他沉默了。
薛医生说:“光来看太太,都不去看看你儿子吗?”
习决这才想起那个小老头一样的小家伙来。
薛医生说:“孩子在十二楼,保育室的保温箱里。护士告诉过你怎么找到他了吗?”
习决
点点头。
“快去看看他吧,小家伙很可爱的,已经在自己吃奶了。”
习决点点头,问:“她确定没事了?”他指指监护室里面的程诺。
薛医生微笑,道:“有我在,放心吧。”
“谢谢。”
“快去看你儿子吧。”
习决转身,这才向十二楼走去。
习决刚走,莫静言就来了。他在一楼打听了半天才找到这里。
在监护室门前刹住脚步,他看到上面的牌子:闲人勿进。又倒回来,透过窗口看到里面医生正在为程诺做检查。
他隔着玻璃窗看着程诺,发现她的肚子已经平下去了,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他把双手撑在了玻璃窗上,看着里面的程诺,嘴角慢慢泛起浓厚的苦涩。
薛医生为程诺检查完,从监护室里走了出来。
她看到撑在窗口上看里面的莫静言,眉头微皱:“请问……”
莫静言转头,看到医生已经走出来,他向她走过去:“请问她怎么样了?”
“请问你是病人什么人?我们这里不能随便向外人泄露病人的病情。”薛医生态度坚决。
“哦,我是病人的丈夫。”
“丈夫?”薛医生疑惑,那那个输血的人又是谁啊?
莫静言见医生不信,又强调:“我真是病人的丈夫。你如果不信,我可以让人送我们的结婚证来。”
薛大夫笑了一下,问她:“刚才病人生命垂危的时候你在哪儿?”
“……”莫静言一时语塞。
薛大夫冷冷的看了莫静言两眼后,走开了。
薛大夫真的搞不懂了,那个为病人输血到连命都不要的年轻小伙儿究竟是什么人?
而这个自称是病人丈夫的人,又尽到做丈夫的职责了吗?
但薛大夫毕竟是大夫,她感慨完,摇摇头也就算了,因为这些事根本不是她该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