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种阵仗,程诺并不感到害怕,因为习决的身手她见识过。她凑到习决耳边调皮的说:“这地方不会流行抢婚吧?”
习决在心里‘切’了一声,看着眼前的情况,淡定自若。
一个二十几岁摸样的男人走到了小姑娘的身边,样子十分彪悍,剃个光头,穿一件黑色短袖体恤,胳膊上纹了一条雄伟的龙。
男子藐视的看着习决,缓缓的,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戳了习决胸口一下:“你欺负我妹妹了?”
欺负?谈不上。习决的目光落在女孩儿的身上,不知道她究竟跟眼前这个男人说了什么。
“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话啊!你、欺、负、我、妹、妹、啦?”
习决的目光转回到男子身上,平静开口:“你所谓的欺负是指什么?”
男人有些火了,这小子太滑了,比泥鳅还滑,跟他玩文字游戏是不是?
男人说:“做了就要敢承认!敢作敢当才是真正的男人!小白脸,你摸了我妹妹,就要认账!”
习决皱眉,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点头,承认:“我是摸了她。你们想怎么样?”
“好小子,还算有点胆量!既然承认了,我就给你指条路走,要么跟我妹妹在一起,要么哪只手摸得就把哪只手留下来。”
程诺笑了,都2002年了,这么开化的年代了,居然还碰到这种事。
习决根本没忍住,笑了,看着男子说:“抱歉兄弟,我是人。”
那意思,不是随便弄个母的就可以配对。
“奶奶!骂人是不是?”
习决目空一切,问:“我跟你妹妹在一起了,那我女朋友怎么办?”
男人的嘴角抽了抽:“那就只有把你那只爪子留下了。”
“动手可以,但是别伤到女人。”习决说着,把程诺护到身后。
“好,哥哥答应你。”
这是一场恶战,这群人都是街头上的混混,每个人打架都是内行。而且出手又狠又辣。
程诺几次被吓得尖叫,惊的魂飞魄散,眼看差一点习决就被伤到了。
恶战最后在警察赶到之后才结束。一群人也都被带到警察局。
警官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又加上对那群混混的了解,没怎么为难习决和程诺就放他们离开了。
从警察局出来,程诺说:“真没想到,来汀南两天还能被请到警局喝个茶。”
习决勾
了勾嘴角,说:“饿了吧?带你去吃饭。”
程诺看看自己撕坏的裙子,撇嘴说:“算了吧,还是先回去换掉我这衣服吧。”
晚饭后,程诺和习决约好去海边玩。
从沈州酒店出来,乘车十分钟就到海边。
此刻已是太阳落山,只余一片火红洒在西方的天空上,车子迎着余晖行驶着。程诺趴在车窗边,吹着暖暖的风,心情舒畅。
习决坐在她的身边,她的头发被风吹的飞舞,依旧张扬着扫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程诺看风景,习决看程诺。
他忽然发现自己就这么看着程诺也不觉得烦,她好像有一种魔力,能把他吸引。
汀南的夜晚,沙滩上游玩的人们很多,很兴奋,海浪一波一波的卷到岸上来,程诺和习决牵着手走下车。
“大海我来啦!”程诺一下车就张开双臂呼喊着跑过去。
海边灯火通明,有很多小摊贩在贩卖泳衣,游泳圈,还有很多烧烤摊。众多的摊位中,有一处最吸引人,是两个出家人在摆摊。
程诺好奇,也拉着习决走过去。
摊位上摆满了很多袖珍可爱的护身符,被称为情侣护身符。
僧人正在向摊位前的年轻人推销:“各位,看一下吧,新年第一天开光,每一对只有两枚,绝无仅有。男孩子买来送给女朋友,又能保平安,又能表达心意。女孩子买来送给男孩子,既能表达心意,又能保平安。”
有男孩子问价格,僧人答道:“一百零八一对。”
有人咂舌,价钱也很好哇。
僧人看着程诺看护身符的眼睛都直了,拿起她望着的一对儿护身符说:“小姑娘买一对儿吧,送给男朋友意义非凡。你那么爱他,一定希望他四季平安是不是?”
程诺点头,心早已动了。她伸手接过那对护身符,一只白皙的手递过了两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师傅。”。习决的声音响起。
程诺转头看他,两人相视而笑。
僧人接过钱后叮嘱:“你们两位一定要一人一个夹在钱包里,切忌给第三人触碰,不然就不灵了。护身符可以保佑你们修成正果,白头偕老。”
程诺连连点头,急忙把护身符分给习决一个,拿出自己的钱包就放了进去。放好后,她发现习决一直在看着自己,她伸手拿过他的护身符,掏出他的钱包,也帮他放进了包里。
两
个人离开卖护身符的摊位,程诺边走边挽着习决的胳膊说:“千万记住大师的话,一定不要给第三个人触碰这宝贝护身符。”
习决看着她的样子笑了。迷信之说她也相信。
两个人走在沙滩上,海水漫过来覆盖了脚面,程诺索性脱了鞋子拎在手中。她挽着习决的胳膊,感觉就这么走下去,一直走到老也不会无聊。
夕阳余晖中,程诺侧头看习决的脸,他英俊,沉静,带着摄人的光芒,无法遮掩。她走在他的身边,心中充满满足和欢喜,只希望他身边的位置,一辈子都是她。
大概这就是爱吧,贪心,贪恋。
沙滩上,人群渐渐散去,汀南的夜变得宁静。只余远处船舶的轰鸣声和海浪翻滚的声音。
习决说:“喜欢这里吗?”
“嗯。”程诺点头。
习决说:“我接任达远集团总裁后,第一个大的项目就在这里,这个项目的成功会奠定我在达远集团的坚实基础。”
程诺点头,问:“那这个项目是一个什么项目呢?”
“房地产项目。”习决说:“我要在那个方向建造一批海景房,打造一个高档住宅区,到时候留一套位置最好的给我们,每年我们都到这里来度假,好吗?”
程诺点头,心里憧憬着。她想,若是他们之间再有一个小习决或小程诺带着一起来度假就更好了。
想着,程诺的脸微微发红。还好,在夜色下习决看不到。
习决说:“帮我想想这个小区的名字叫什么。”
程诺点头,想着说:“那些房子要有圆圆胖胖的屋顶,有全景美丽的阳台,还要有镂空雕花门,小区的名字就叫‘美好时光’好不好?”
和你相恋后,美好时光。
“好!”习决指着那个渺茫的方向说:“记住程诺,这是我给你的一份承诺,将来在那里我一定要建造出你所向往的房子和小区。”
程诺心下甜滋滋的,脱口就冒出一句:“这是当聘礼吗?”
程诺此话一出,习决愣了一下。
他这一愣,程诺颇感尴尬,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习决忽而又笑了,握着她的手说:“作为聘礼,把整个住宅区送给你都太轻了,我才是最大的聘礼。”
海边的风尽情的吹着,海浪一波一波,程诺的心里海浪澎湃,一颗心像吞了糖果一般甜蜜。
她迎视着习决的目光,感
觉周遭冒出了五彩缤纷的泡泡。以身相许的聘礼,实在太重了。闭上眼睛,她吻上了习决的唇。
习决这是第一次被程诺主动索吻,第一反应有点迟钝,过了一下下才好,双手搂过她纤细的腰,热情回应她。
从汀南回G城后,程诺一直心情很好,每天笑嘻嘻的,舌尖下像含着一块糖,说话也甜丝丝的。
但从汀南回来后,习决就变的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有时还一身酒气,显然是去应酬了。
程诺心疼他,眼见着他就瘦下来,意气风发的脸也有些挫败。
接下来,习决两日两夜都没有回来。程诺着急,到公司里去找他。
她到的时候,习决正在大会议室主持大型会议,袁弘杰接待了她。
袁弘杰跟在习决的身边已经几个月了,习决曾经几次在程诺面前夸他是贴心的助理。
在茶水间坐下后,袁弘杰给程诺泡了一杯奶茶,说:“习总吩咐的,说你爱喝奶茶,如果你有一天来公司就泡给你喝。”
程诺点头,双手捧着奶茶杯子心里发暖。
袁弘杰说:“程小姐,最近习总太忙,没时间陪你,你别太介意。汀南的海景房项目是我们公司的大项目,又是习总接手的第一个重要项目,所以习总很拼。”
程诺点头,心里想着,这个项目还有他给她的程诺。
袁弘杰说:“目前,这个项目有两家公司在盯,一家是我们,另外一家是程氏实业。程氏实业的老总好像看好了这个项目,死盯着不放,目前我们的形势有些棘手。”
程诺点头。
袁弘杰说:“两家公司,如果标底一样的话,那就只有用更为先进的设计理念来赢得项目了。怕就怕对方的标底比我们低太多。”
“嗯。”程诺的脑子已经在转,程氏实业是她爸爸的公司。如果……
袁弘杰说:“稍后,习总可能要到法国去出差,那里有新颖的住宅设计理念,他要去请法国著名的设计师画出新的设计方案。”
“嗯。”
“为了这个项目,我们习总还有这个项目组里的十几位职员已经六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了。这个项目要是拿不到……不不不,这个项目我们一定要拿到。”袁弘杰说着笑了笑。
程诺点头,思付着是不是可以帮习决一把。
习决结束会议后,在休息室见到程诺。他当时靠在沙发里
,背后是巨幅玻璃窗,蓝天白云是他的背景。
他一见到程诺就向她张开双臂,说:“过来程诺,让我抱一抱,太累了。”
程诺看着他,他英俊的脸上,下巴已经长出暗靑的胡茬,双眼也布满血丝。程诺很心疼,很心疼。
程诺走过去,让他抱住,他把头撑在她的肩膀上,说:“真好,我又抱到我的程诺了。”
程诺心里发酸,对他说:“你太累了就小睡一会儿吧。”
“不能睡啊。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干完。我睡,敌人可在工作,不行。”
程诺推开他,看着他疲惫的脸,他漆黑的瞳眸中是她,因为太累,浓而密的睫毛都疲惫的垂着。阳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镀上一层光泽,却令他的脸看上去更苍白憔悴。
程诺实在是太心疼他了。
习决说:“抱歉啊诺诺,我今晚就要飞法国了。麻烦你下午给我送简单的行李过来。”
“好。”程诺想说想陪他一块过去,她至少还可以照顾他,为他弄些合胃口的吃的。可是她又想到,她过去或许会令他分心,就算了。
程诺下午送习决去机场,在候机的时候,习决坐在椅子上靠着程诺就睡着了。
程诺看着他,阳光自落地窗照到他的脸上,他英俊的脸除了憔悴就是疲惫。跟落地窗外湛蓝的天,洁白的云,和绚烂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机场广播里传来催促旅客登机的声音,程诺还舍不得叫醒习决。
但他自己醒了,抱歉的对程诺说:“对不起,我睡着了。这是我们在一起以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分别,我本来应该跟你说些好听话的。不过诺诺你放心,我一定会打造出你想要的海景房的。”
程诺大力的点点头,感觉一颗心都快要被他给融化了。
送走习决后,程诺脑海里一直浮现习决疲惫的样子,和他对她下承诺的坚决。她想帮他的想法越来越坚决。
其实她要帮他很简单,只需要到爸爸的公司把他们汀南地产项目的标书偷个副本出来就行。
但是程诺知道,这是对爸爸公司很大的伤害,很可能造成程氏实业很大的损失。所以她一直无法下决定。
心里藏了事,人也就高兴不起来,做事都丢三落四,程诺被教授接二连三批评。晚上回家,想煮碗泡面给自己,又烫了手。
习决的电话恰在这个时候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