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朝外走去。
我一下紧张起来。
就见宁沁梅也过来了。
坐在我身边,一下老实了。
这情况不免让我更加局促。
就听外面门响,也没有人吭声。
然后,宁母悄悄说:“老宁,出来一下。”
说着,两人脚步声起,一起走到屋外去了。
这分明是背着我说啥,却不知道我能听到。
果然,就听宁母悄悄说:“老宁,你女儿带了个小伙子回来,态度稍微好点。这孩子看着模样倒挺老实,家庭情况不太清楚。感觉你女儿很在意他。”
没人吭声,宁梅爸沉默,一直都没说话。
这分明是感觉挺荒唐吧,只怕还很生气。
正紧张,梅子悄悄说道:“记住,我爸这一关很重要。他原则性强,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所以,一定得给他留个好印象。别说我没有警告你!假如他不答应,我俩就完了……千万给他好印象!”
这话说得太笼统,你叫我情何以堪?
至少得说说,你爸爸的兴趣爱好吧亲?
还有,怎样才算好印象,该怎么做啊!
正茫然,她妈又说:“你女儿有了。”
“嗯?瞎胡闹!”
终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愕然明白,宁母这话给我在强加压力。
如果没猜错,我面临的挑战难度成倍增长!
这叫先斩后奏,有权者都讨厌被这样要挟!
果然,推门声响起,脚步声朝着屋内传来。
一个五十出头,戴眼镜的中等个子男人进来了。
这男人跟宁沁梅有几分相似,不过更加冷峻。
一看就身居高位,所及受尽逢迎的领导范。
他提着包走进来,根本没拿正眼看过我。
脸沉得跟霜似的,经过客厅直接朝书房走去。
宁沁梅看着父亲,也不敢说话,显得很紧张。
她父亲走到书房,打开门进去,门轻轻关上了。
这他么就尴尬了,我呆呆看着掩上的门瞠目结舌。
这情景,我就像个讨厌的客人,可谓受尽嫌弃!
偏偏还不能发飚,只能默默忍受卑躬屈膝。
正在淋淋汗下局促不安,宁母黯然从外走来。
她站我们对面也不看我,对女儿说:“瞧你干的好事,自己去跟你爸解释。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本来是件好事,却让你闹成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们。”
说完拿起之前的报纸。
轻轻叹息,进卧室去了。
谭姨早看出不妙,不知哪去了。
客厅里就剩下我们俩面面相觑。
宁沁梅尴尬的看着我,悄声说:“总不能跟我爸说,你是个农工吧?你到底干什么的,总得跟我交底!然后,我再跟他撒撒娇求他,他毕竟是我爸。”
我也明白,绝不能漫天瞎扯,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略一沉吟,便说:“其实,我是专门研究易学的。这次过来就是为吴翰处理工程方面的事。不客气的说,这方面我是专家。但你爸肯定认为,这是迷信啊!”
梅子一愣,不相信的说:“你……研究易学,真的假的?”
她的神色令我有点意外,感觉这妞不相信我懂这些似的。
还不是吹,我对易学研究,估计比国内任何专家都精。
别人能琢磨透周易就不错,我连山易归藏都粗通。
就说奇门遁甲,这东西就不是普通人能掌控的。
但这些民间易学,机关领导往往嗤之以鼻。
想不到,宁沁梅眼睛一下亮了,兴奋的说:“可不许骗我!我爸就喜欢研究周易!而且,他对这方面很有研究。跟他聊这个,你不会出洋相吧?”
瞧你这话说的,这可是我的强项!
别说你爸,换谁我都能当师父!
一愣之下,我不太相信:“你爸……喜欢周易?”
“对啊,他书房有很大一本周易!而且,一有重大的决定,就会自己在那掐算!我曾经嘲笑他迷信,可他严肃的说,周易绝不是迷信,是一种科学!”
听她这么说,我忍不住笑了……
毫无疑问,他爸是个民派专家。
就是仗着有文化,啥都去琢磨一下。
然后被吸引,并沉浸的民间易学爱好者。
这种人对易只能算懂,肯定不会特别精。
毕竟,他有更繁重的工作,只能去业余熟悉。
这种跟我用来讨生活的比,就小巫见大巫了。
我于是笑道:“这样,你就说我是易学方面的专家。想怎么吹,就怎么去吹呗。还有,你告诉他,我不仅精通周易,连山易和归藏也有研究吧。”
宁沁梅愣愣的问:“什么是连山易和归藏?”
“这个你不懂的,去告诉你爸,他知道。”
梅子不太相信,懵懵懂懂的说:“这样行?”
“当然,但你得先哄他开心,等他问我情况、什么职业你再告诉他就行。总不能一进去就跟他说这些,他在生气肯定不行了。这可是在你家里,你爸爸你最懂,这些细节不用我教吧,我漂亮却笨笨的老婆?”
听我这么骂她,这货浮起愉快来。
她轻轻打了我一下,朝书房走去。
我这才抬起手,抹了一把汗……
卧槽,结婚比抓鬼可难多了!
一边的谭姨看到我独坐客厅,浮起同情来。
她悄悄过来,给我打开电视,免得我尴尬吧。
宁沁梅进书房之后,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这真是一个漫长的时间,搞得我坐立不安。
大概过了半个我小时,门才“卡”的响了。
宁沁梅板着脸走出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
为了保持心态平静,我一直不敢用天听术。
因此,宁沁梅跟她爸说什么,我不知道。
不过照她的神色来看,只怕是没戏了……
正浮起绝望,宁沁梅突然拍了我一下。
换了笑脸说:“笨蛋,爸让你进去,看你的了!”
我一愣,紧张的说:“你……跟他说了什么?”
她说:“能说什么,无非非你不嫁呗!不过,之前我跟妈妈装的假象没用了。瞒不住我爸,他不信我怀孕了,老头目光如炬!”
这个我懂,他爸既然懂周易,一算就有结果。
这么看来,他的易学钻研得还颇有成就呢。
正沉吟,她又说:“你倒猜准我爸喜好了。听说你是易学专家,他不太相信。而且,我说你懂连山易和归藏,他认为更荒唐……你行不行?”
我站了起来,冲她眨眨眼说:“男人不能说不行,这个你懂!”
宁沁梅斜我裤裆一眼,翻翻白眼:“懂个屁,人家很纯洁!”
我一个趔趄,差点让她雷倒在地。
昨晚我可见识过,还敢说自己纯洁?
我浮起严肃的表情,慢慢推开了书房门。
宁爸正站在书柜前,听到门响转过身来。
我拘谨的站在门前,叫了一声:“宁叔叔。”
老宁默默打量我,说道:“小丁吧,坐。”
我在书桌前椅子上坐下,显得很拘谨。
老宁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坐到椅子上。
屋里的空气凝固了,他良久没吭声。
停了一会,他才说:“老家怀城的?”
我应了一声,他又说:“梅子说,你没上过大学?”
我小心的说:“嗯,我家境不好,读完高中就创业了。”
老宁轻轻叹息一声,算是对我表示同情吧。
然后又说:“可是,梅子说你不仅研究周易,还精通连山易和归藏?”
说起这个我来劲了,于是从容点头,谦虚的说:“算是懂一点吧。”
听我这个语气,老宁有点不悦。
估计以为我吹,漫天瞎扯了。
果然他说:“据我所知,连山易和归藏失传了。虽然有民间版本,但是权威还没证实是真本……你都懂?”
我不卑不亢,淡淡的说:“我知道的也是民间版本,只不过没有书传。我是孃孃抚养长大的,她口口相传教了我一些要义。算起来,应该能运用吧。”
老宁很怀疑,确定我是不靠谱的民科了。
他端起杯子,轻轻喝了口茶用以缓解失望。
沉默了好一会,才死马当活马医的说:“连山易跟归藏我没研究,但是周易我闲着也小有涉猎。你既然精通,不妨跟我交流交流吧。”
我突然说:“宁叔叔,最近工作会有调度吧?”
老宁一愣,他愕然看着我,显然愣住了。
我又说:“宁叔叔,这件事对您很关键,但有小人不得不防。”
老宁迅速清醒,迟疑的看了我数秒,说:“你……继续往下说。”
我开门见山,又说:“十月份,会发生一件比较关键的事。起因是坎离相冲,然后会引发机关内部关系的震动。记住,您必须置身事外,找机会完全躲开最好。这样就不会得罪任何一方。如果您能处理好,最终人心所向,就能占据主动,将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尽。可谓拨得云开见明月,突破眼前格局。”
老宁瞪着我迅速分析,在想我的话中含义。
当然,这些事情他自己有对应,比我更清楚。
我只不过是根据卦象解释,他既然懂周易会秒懂。
他盯着我数秒,有点不安:“你……让我置身事外?”
我很确定:“没错,这件事你只要涉足,最后谁都会得罪。最好的办法是能置身事外,然后汇集人心,转移他们针对目标。您机关的微妙,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您感觉我说得有理,最好按我的方式做。从您的面相看,您会在明年元月驿马星动。如果能处理好,有很大的突破空间。当然,如果相信,我可以给您准备一些催运小东西。有时这些小东西,还是很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