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出手,李小龙速度奇快。以至于绝大部分人,根本难以捕捉其动向。然而,这并不影响他们内心的兴奋。僵局已破,拳拳到肉的对决终于展开。场上惊起前所未有的巨大声浪,震耳欲聋。也将本届八部分战赛,带入绝对的高潮。
对于这一战,即使淡漠如莫敌,也都收起了冷傲,认真注视着场上的一切。
先前的对峙,让李小龙思维通透了不少。为了适应各种对手,他开始尝试将自己擅长战斗方式,从以往小范围阵地战的贴身短打,逐渐过渡到高速移动战中去。
调整步频,李小龙脚踏独有的钟摆蝴蝶步。不仅速度奇快,而且行踪飘忽,令人难于预判。
对此,任燃却没有因众人的惊呼而乱了分寸,始终淡定如初。大有几分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
普通弟子不见李小龙身影,但莫敌、小胖子等人却看得真切。只见其在任燃周边略作观察,便主动出腿,前后左右,上下翻飞。动作之凌厉,攻击之刁钻,出招之利落,令人侧目。
“好犀利的腿法。”
勉强跟上李小龙的速度,入阁测试时曾与小胖子短暂交手的素衣少年皱眉惊叹。同样善于用腿的他明白,要在如此急速下,完成这般行云流水、准确无误的进攻是何等困难。
然而,令人更为震撼的是。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原本静立不动的任燃只是袖袍轻挥。其体外,股股劲风化为无形的屏障,硬是将李小龙密集的攻势尽数阻隔。
“很强!”
这是小胖子对任燃的评价。
当众人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时,任燃忽然毫无预兆的反身一掌。原本空无一物的身后,人影突显,极速游走的李小龙被拍个正着,身形暴退。再次看向任燃,眼中尽是兴奋与战意。
瞬间的交锋,在内阁弟子间炸开了锅。这还是绝大多数人初次见到任燃出手,更是第一次有人在其手中毫发无损。
“真没想到,此人竟能逼得任燃师兄连连出手,甚至还主动还击。”
“这还不算。关键是能在任燃师兄一击之下毫发无伤,实非常人。”
“你们看到了吗?那家伙竟然还一脸兴奋的样子,似乎并不害怕。”
当然,有人赞叹于李小龙的表现。也有人对此不屑一顾:“你们太高看他了吧?很显然这个李小龙已经全力以赴,而任燃师兄却只是随意出手。两者之间,差距一目了然。这根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
对此,内阁弟子几乎都倾向于后者。任燃的实力,早已在这些弟子心目中,烙下了不可战胜的印记。即便对手能够略作纠缠,也绝不可能真正威胁到他。
外阁处,赵一峰紧了紧拳头。别人不了解李小龙,但他却再清楚不过了。后者看似精瘦的身体中,所蕴含的能量,会令所有轻视他的人,都睁目结舌。毕竟曾有灵战者殒命在其脚下,就心态而言,李小龙根本无惧。
初次对碰,李小龙感觉自己像是踢中铁板一般。任燃看似柔和的动作,却蕴含惊人的力道。要知道,以李小龙如今的体魄,其每一次出手都不亚于一个战技,这也正是体术的可怕之处。可如今却被对手轻易抵挡,着实令人叹服。
“就是这种感觉!战气的运用,比那时候的陆云更加得心应手。”
相比李小龙,任燃亦是动容。虽然抵挡住对方的攻击,但却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前者每一次出腿,都令其周身战气剧烈震颤,这样的对手,他也是极少遇见。
说时迟那时快。一番攻击无果,李小龙调整进攻角度后再次迎上。既然对方有意试探,他也正好借机感悟,在实战中印证自己的理念。
一边再战,李小龙将自己的腿法展现到极致。不仅进攻无死角,其速度更是带出无数虚影,令人眼花缭乱,啧啧称奇。
随着李小龙的全力爆发,任燃超绝的实力更是彰显无遗。漫天腿影围困之下,依旧不见他使出任何战技。仅凭雄浑的战气,以及精妙的控制,便生生接下所有攻击。到后来,其袖袍煽动间,更不时发起反击。掌风过处,竟将李小龙逼迫得险象环生,出手也自然少了几分威势。
见小胖子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场上,赵一峰上前道:“怎么样了?我看任燃一直镇守原地,小龙应该是略占主动吧?”
目不斜视的摇了摇头,小胖子神情凝重道:“小龙的攻击看似积极,实则正不断被其削弱。那任然攻守兼备,且能隔空而战,当真难缠。”
“若你对上,如何?”
赵一峰果断问出心中所想。
闻言,小胖子难得皱了皱眉,认真道:“只是比赛分胜负的话,不足五成把握。”
赵一峰讶然。再次看向擂台,也不禁开始为李小龙捏一把汗。
随着众人的关注,战局也开始出现变化,原本主攻的李小龙逐渐显露身影。而任然挥手间以气对敌,令其难以近身,攻势竟逐渐成了守势。
似乎摸清了李小龙的能力,任燃出手质量明显提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一招一式,但战气所化之劲风,却隔着老远都能威胁到前者。
终于,李小龙还是被迫回到熟悉的阵地短打上来。面对强有力的气劲封锁,他不便于挪闪。只见其一摊一伏、一傍一靠,以最直接的方式将之震散,展现出超强的身体素质。
“体术,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任燃自语。正如李小龙无法破其防一般。此刻,他连出重手,却也未能建功。
一记强有力的转身后摆拳,李小龙强势打散最后一道攻击。其生猛的战斗方式,与任燃你来我往,令场边响起阵阵掌声。
盯着对手,李小龙不禁动容。随实力不断提升,所遇对手各不相同,见到的战斗方式也越发多元化。他明白,仅靠前世经验,已不足以支撑起现在的战斗体系。必须于原有基础上继续衍生,方可在这战气横行的天下,打开一条出路。
既然体术者号称同阶无敌,必然有其道理。若真正的体术者被人拉开距离,该当如何?他固然可以利用步伐及速度去接近对手,但终究需近其身。
遐想的间隙,任燃再次出手。一股股强劲的罡风,化为道道凌厉的攻击,直逼李小龙而去。然而,在众人惊异的注视下,却见后者大臂一挥,学着任燃的模样一掌扇出。
毫无疑问,这没来由的行为,并未收获任何成效。而挥手间露出的破绽,却令李小龙遭受重击,整个人瞬间摔出数米,嘴角溢血。
全场哗然。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似乎使得战局变得明朗。
内阁之人早已按耐不住情绪,大笑道:“我就说他不可能是师兄的对手。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擂台边,小胖子紧握锤柄,眉目间尽显疑问。赵一峰则关切的看着李小龙,显得极为紧张。
不过这些议论与情绪根本无法影响战局。擂台上,李小龙一个鲤鱼打挺,在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中站起身来。
擦掉嘴角的血渍,李小龙倔强的向前空挥出拳。不得不说,他力量极强,出手时带起的强风,也吹得任燃衣衫飘动,但也仅此而已。
皱了皱眉,李小龙明显感觉出手后力量便顷刻间散掉,以致其根本无法化为攻势。对此,任燃撇了一眼衣衫,随后连续出手,迫使李小龙不得不闪转腾挪,极力避开攻击。
不过他并未放弃尝试,闪避间也不时挥掌出拳,以至于被任燃数次击中,令人颇为揪心。
持续如此的对峙,李小龙不可避免的再次倒地。不过对手的进攻却并为停歇,他只得顺势翻滚,迅速避开,颇有些狼狈。
此刻,场边殇术的身体也稍稍恢复,看向场中,不禁浮起一抹冷笑:“果然只是虚张声势。”
任燃神色淡然,毫不留手,对李小龙处处紧闭,似乎欲以此将之击溃。
然而,就在任燃淡定出手时,某一刻,他突然惊觉。一股沉重如炮弹般的空气迎面袭来,其力如山,其势如虹。
出乎意料下,任燃攻击一滞,偏头避开。一股呼啸之声贴着耳旁飘过,差点将之击中。
“原来如此!”
李小龙突然明悟。
一番尝试下,李小龙逐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制造这样的冲击波,需重其意,不重其招。以往他出拳,力及丈许。如今目标却呈数倍之遥,难怪力量散漫。
承大长老授予精神之法。他发现,只有意念聚焦远处,以意御拳,拳意通明,再加上恐怖的力量基础,才能将空气瞬间压缩至真空状态,做到“隔山打牛”。他将自己这种全新的手段叫做——拳炮
不得不说,李小龙在这方面悟性极佳。他以精神之力为引,将着力点由拳锋处延伸出去后,基于其强横的体质,及千锤百炼的制动发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杀伤力。
“这家伙,之前是在故意给我感悟的机会。”
察觉到任燃的用意,李小龙不禁又高看了他一眼。此前对赵一峰如此,也就罢了。现在这决战,还能如此,的确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然而,不管怎么说,战局毕竟再次扭转。李小龙也终于不再躲闪,同样远距离挥拳迎击,无形的拳炮与后者隔空对垒。由于体术者的天然优势,经过短暂的适应后,他逐渐开始占据上风。
见此,殇术眼神一凛,显然不曾料到,李小龙竟能这般反制。其眉头微皱,难得的没出言嘲讽。
当众人还因李小龙这波反击而瞠目结舌时。圣灵阁主峰内部,身材消瘦却异常精神的大长老袁杰,却忽然轻轻一笑,欣慰道:“心随意动,神御拳出。短短数日,这孩子竟能将精神力运用至此,难得啊。”
随着李小龙攻击越发自如,拳炮更为通透,任燃也终于感到些压力。其挥袖间频出的气劲,被李小龙一一轰散。同时,更为密集的空气拳炮径直逼来,好几次都差点将其命中。
高压之下,任燃也逐渐展露出真正的实力。只见其双手于胸前虚压,强劲的战气如井喷般刹那汹涌,罡气如浪,波及四方。此刻,其气质发生了极大转变,收起以往的笑意,他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
紧了紧握住巨锤的手,小胖子正色道:“果然已经达到气战者巅峰。再进一步,恐怕半只脚便能踏进灵战者了。”
赵一峰从旁惊道:“如此说来,他岂不是快要突破了?”
这般年轻的灵战者,完全可以用天才来形容。毕竟同样是灵战者,曾让李小龙他们险死还生的赤发男,可是早已人到中年了。
对此,小胖子却摇头解释道:“成为灵战者后,修炼者可初步沟通天地灵气,实力亦将有质的飞跃。同样,想要跨越这道鸿沟,也必将面对难以想象的困难。”
小胖子坦言,自己虽然也是气战级九段,但却未能臻至完美。从任燃所展现的战气来看,他自认略逊一筹。而在气战者九段之后,修炼者还要经历一个灵化阶段,即为准灵战者。当灵化彻底完成,方才真正踏入灵战级。这个过程,很可能成为很多战气修炼者一生的桎梏。而很多后来者,快则一年,慢则数年,却轻易将至超越。
赵一峰恍悟道:“那岂不是气战者九阶至灵战者之间,还要经历两道瓶颈?”
小胖子点头道:“没错。气战级九段明显弱于气战级巅峰。而气战级巅峰,更是远逊于准灵战级。只有越过这两道坎,才能真正向灵战级发起冲击。”
场上,李小龙一拳轰散迎面而来的冲击,拇指习惯性地抹过鼻尖,毫不示弱的傲然而立。正如他自己所言,他李小龙一向自认不弱于人,对手越强,反而越能点燃其斗志。
再次出手,任燃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凌厉得令人感到压抑。随着双手极速捏印,一股螺旋状的狂风以他为始,盘旋而出,瞬间席卷整个擂台。首当其冲,李小龙被呼啸的狂风刹那笼罩。
“这是…台风吗?”
这是李小龙的第一感觉。堪堪稳下身形,毫无规律的飓风直接限制住他的行动,稍有不慎便会被拔向半空。
然此刻,李小龙的震惊才刚刚开始。当李小龙正奋力抵御强风拉扯时,其间温度忽然急剧下降。将狂风中参杂的丝丝灵力化气为水,又凝水为冰。与高速肆掠的飓风相辅,展现出堪比刀刃的恐怖杀伤力。
“唰...”
一道风刃划过,在李小龙强健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好在其体魄强度惊人,否则直接就会撕裂成血口。
“唰...唰...唰...”
当更多的风刃袭来,饶是体魄刚毅如李小龙,也逐渐承受不住。一时间,场上局势再度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