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实在耀眼,猛地照射进眼中,刺得人迅速闭上了双眼。然而睁开时,却早已是枯黄落叶,夕阳也无情地离开,世间落寞尽收眼底。
一声声叹息,唤不醒一座座沉睡在墓碑之下的故人。
一滴滴泪水,冲不走故人逝去己仍存的悲痛哀伤。
“为什么!为什么!”
墓碑正前方的少年郎,约莫着十来岁,两道剑眉立于双眸之上,看上去有些稚嫩,亦是少年意气。可泪水红肿了双眼,星辰般的双眼如今写满了落寞悲痛,不似少年。
他跪坐在墓碑前方,无神地看着一座座墓碑,只觉无数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怦的一声,回忆如脆弱的水果,一刹那间,裂了起来。而少年郎也昏然倒地。
不过一个时辰,他终于醒了。
再次望着这一切,眼角间不由流出不舍得泪滴。
少年郎站了起来,用雪白的袖角擦了擦眼。然后,眼神坚定,深深给墓碑鞠了一躬。
“师父,师兄们,你们的仇就由小师弟我来报!道山不倒,道山万年!”
一句句惊天动地,引得四周雷云密集,不时传来刺耳的雷鸣。
少年郎名叫沈游,表字知归,是这道山千年难得的天才。
一身白衣,仙气缭绕,宛若天仙,更是剑法超然。道山三千剑诀,只是一年便已融会贯通。天生奇脉,刚柔并济,放眼天下,绝不是凡夫俗子可能比肩的。
沈游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飞到一处悬崖边上,探头向下望去,无尽深渊。
“师父,徒儿不才,不知能否为你们报仇雪恨?或许一步踏错,步步错,也会掉进这深渊之中吧!”沈游迷茫地望着悬崖之下,心中万般思虑。
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似乎是沈游的师父云清道人。
“师父?!师父!你能告诉徒儿这第一步该怎么走吗?”
沈游眼中光芒聚集在一点,然后又四射了起来。点点光星,一点一点地汇聚成云清道人模样。
道人的身影尽收入沈游眼底,他闭着眼睛,逐渐飘向远方,散成星点。
沈游明白了,心中激动万分,不断地感激着师父。
随后,脚一掂,便飞了起来,一句“出”,一把亮丽的剑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乖巧地飞到了沈游面前。
他踩了上去,向着心中的第一步飞去。
只身一瞬,天空似是被撕了一道缝,那气劲无比刚猛,无人敢附上去。
天凉城门前。
伫立着两座威严的石狮子,它们无情地凝视着一个又一个的进城的人,空气中弥漫着庄严寂冷的气息。
“有禁制!”沈游嗅了一下空气,心中一惊。“师父曾经说过禁制可以强行压制他人修为。一般情况下,有禁制的地方或许有意料之外的机缘。初出茅庐,便遇机缘,天助我也!”
城门口也站着两位门将,身高八尺,手中握着一柄长枪,霸气侧漏。
他们望向沈游,厉声呵斥:“小屁孩!别发呆了!磨磨唧唧的,赶紧走,后面还有人呢!”
他们眼神凌厉,没有一丝情义,就像是无情的机器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已。
沈游这才反应了过来,忙说“抱歉”,最后匆匆进城。
他看了看街里坊道,热闹非凡。现在天下大乱,少有繁华。我呆呆地望着这一切。
“不行!大事要紧!”
脑中闪过万般念头,但远远不及那颗坚定无比的心。
他快步向前,周围时间禁止了,一刹那间,走到了一处门前。
很快,很快!
师父曾经说过,他有一友人,就住在这天凉城。还说只要一直向前走,便会看到一道庄严的大门。未来一旦遇事,可寻玉晓阁张之铭。
沈游走上前去,礼貌地敲了敲门,然后抱拳弯腰说道:“道山云清道人小弟子沈游求见前辈张之铭!”
未闻回应,沈游便直直地站立在门口处。
夕阳西下,一位白发苍苍的男人也走到了大门口。
他疑惑地看着沈游,白皙的脸颊有些彤红,或许是等急了。沈游也很迷惑,看他上前去,有察觉到他的气息无比强大,便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男人笑了,“是云清老兄的弟子吧。”
沈游这才醒悟了过来,立马行礼,恭敬地说道:“晚辈沈游拜见张前辈!”
“不用行礼,我这儿不用太拘谨。”张之铭摆了摆历经沧桑的手,“跟我进来吧,你师父有过交代。”
沈游点了点头,便跟了进来。
玉晓阁很大,绕来绕去,才走到了主厅。但是最为奇怪的是,这儿的气息很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还有的便是,一个江湖赫赫有名的宗门,竟只有张之铭一人!
张之铭早就看出了沈游的疑惑,只是瞟了一眼,便不再弄什么了。
他缓缓坐到玉晓阁主厅上席的位子上,又看着沈游畏手畏脚,不敢上前,无奈地说道:“把这儿当成你的家,也不用怕我。”
沈游再次点了点头,坐在客人的位子上,“张前辈,我师父交代了什么?”
张之铭没说什么,但眼睛却越发得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云清老兄是个踏踏实实的好人,这场劫其实他早有预料。”
“什么!为什么?!”沈游有些急了,大声问道。
“小侄,莫急!你师父说过你还小,有些东西还不能告诉你。你也无法承担其带来的天道因果。”
沈游低下头,回忆着与师父师兄们的美好的过往,不禁在大厅之上抱头痛哭了起来。
“都怪我!都怪我!”
张之铭眸光看向沈游,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关注着。
一轮明月腾空而起,那皎洁的月光射进每一户人家,像个温文尔雅的母亲,默默地照顾着世间一切。
“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早就给你打扫好了房间。跟我来吧。”张之铭站起身来,双手放在背后,一步又一步地走出主厅。
沈游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甚是治愈。
“你师父交代过,今后一年你便住在我玉晓阁吧。”张之铭一边走着,一边又回头打量着这个少年,“十岁,二品武化境?”
“嗯。”
张之铭心里暗想:“果真少年天才啊。云清老兄,我老张必定会拼尽全力来保护你的小弟子的!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