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坝小队也不过摆了五六十桌,其中妇女儿童在养老院食堂吃饭就去了十来桌,外面的还有四十来桌。
前几天才搞了年终分配,家家户户依旧是分了猪肉、鱼、鸡肉、盐蛋、皮蛋还有粮食。这些东西不算多,但现钱比去年多了不少。
刘镇长看着院坝里热热闹闹的景象,依稀还想得起公社老刘书记跟他说向阳公社擅自打鱼的情景,这一瞬有些恍惚。
直到刘仁友请他提一杯说两句时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为啥第一杯不是请潘主任说话呢?
在乡镇一级,说话管用的都是镇长,只有县以上才是书记负责。
刘镇长提了第一杯酒,说了祝酒词就算宣布开席了。
商业互吹之后,刘镇长他们之间就开始了乱战。
刘晓玲端起茶敬了几位领导,留下刘仁友陪着,自己去了其他桌。
杨教授、张院长他们四个和罐头厂的王小兵、张文浩几个坐了一桌。刘晓玲过来也敬了酒,慰问了几句。
“张老师、杨教授……明天你们也回家去一趟嘛,给你们一个礼拜的假。”
杨教授他们几个下午的时候就每人发了80元,另外卢彩霞那里也准备了些盐蛋、皮蛋、榨菜、下饭菜、鱼和猪肉。
票证这些,刘晓玲就没得办法了。不过刘晓玲找雷主任和白经理联系好了,给他们出了罐头厂盖章的条子,能去县供销联社和县百货公司买点不要号票的瑕疵品。
结果几人在供销联社买了热水袋和水果糖,在百货公司买到了几条带鱼和烟酒。这是刘晓玲没想到的。等到这几个人元旦节回来跟刘晓玲说了,刘晓玲赶紧打电话感谢雷主任跟白经理。
又跟知青们还有附近几桌人打了招呼,这才去找刘晓兰。
刘晓兰手里已经没事,正等着刘晓玲。
爷爷刘礼才和冉婆婆岁数大了,天气冷就没过来吃饭。刘晓兰见大姐过来便提起打好的饭菜,跟着一起去了老屋。
刘镇长他们来依旧是有礼物拿的,这些事现在都由卢彩霞在负责,刘晓玲可以不管了。
这两年,爷爷婆婆都不用下地。爷爷负责巡视果园,婆婆在酱菜厂帮到清洗大头菜这些。生活过得好些又没有这么累,身体状况倒比以前还好些。
刘仁友还是顺利地解决了社员不想务农的麻烦。他的方法很简单,下地的辛苦,满工分从10分调整为12分。劳务和保安,选择劳力不足的社员来干,工分为4分到10分。
比如刘礼才,每天白天在果园巡视,正常工分只得4分,在罐头厂烧锅炉的劳务,每天就是10分。天热的时间,罐头厂会给烧锅炉的社员每天再补贴2个工分。
大伯、二伯他们都去院坝凑热闹去了,老屋里四个人吃饭还真是有点清静。
“爷爷婆婆,等到大堂哥成了家,给你们生了重孙子,那就闹热咯。”
刘晓玲安慰两个老人道。
大表哥刘义祥等到春节会回来办结婚酒,两人结婚后春香要跟着刘义祥去渝都。
以现在的条件,应该很快就能抱个重孙回来。
刘晓兰道:“用不到好久,就会有人喊你们家家(音嘎嘎,祖祖的意思)”
两个老人听罢都笑了起来。
吃完了饭,刘晓玲两姐妹又陪着两老说了会话,大伯刘仁富回来了。
刘晓玲今晚就住在老屋,刘晓兰独自回家去。
“大伯,春节大堂哥结婚,东西都准备好了没?”刘晓玲问。
“都准备好了。原本还差两条被面没有布票,祥娃子说他在渝都买了带回来。”
“大伯,今天晚上的酒如何?好吃不?”
“今天的酒啊?安逸得很。虽然是散装的,绝对正宗的粮食酒。”这个正宗不是说跟勾兑酒比,而是说跟那种玉米芯打碎了酿的酒相比。
“那都是我私下找人买的。如果大伯觉得味道不错,大堂哥结婚的时候就用这个酒。”刘晓玲道。
“还有啊大伯,那个烟喃我也找人去云省买去了。不过没得包装,原本说元旦前送来的,前几天打电话说路上查得凶,要过两天才行。”
“啊!云省那边的烟啊?要得要得!散的最好!你也晓得,我们这里办酒,烟都是拆散了烟盒装到筲箕里面过拿的。晓玲,谢谢你啦。”刘仁富和刘仁禄都是抽叶子烟的,听刘晓玲说有卷烟发,那个婚礼的档次一下子就高上去了。
旁边刘礼才和冉婆婆也很关心大孙子的婚礼喃,就在一边听着,高兴得合不拢嘴。现在也一叠声的给刘晓玲点赞。
刘晓玲一看爷爷婆婆如此高兴,就有点人来疯。马上开口,把婚礼上要买的水果糖、瓜子花生全包了。
大家都知道刘晓玲跟县供销联社和县百货公司的两位领导关系不错,应承下这些根本没有人怀疑是不是吹牛。
几兄弟的关系相处得好,也知道三弟家的条件不错,从头到尾就没人说到钱的事。
换成外人,刘晓玲肯定心里不舒服,但这是亲亲的大伯,不谈钱,刘晓玲心里更高兴。
后世自己跟老公都是独生子,平常有啥子高兴的事想家里人聚聚,也都很冷清。现在父母两边都有亲戚,有啥子事聚在一起闹热,刘晓玲是最喜欢的了。
几个人就刘义祥的婚礼聊起了天,兴致都高了起来,摆谈了很久才去睡觉休息。
第二天,春香的大哥大嫂过来了。
这一次两人过来,趁有时间过来把婚礼的流程再商议一下。
刘晓玲对这个时代的婚礼流程不清楚也就不多掺言,出去了一趟,收集了些榨菜、下饭菜、盐蛋这些礼物,让春香的大哥大嫂带回去。
等回到大伯家,看他们把议程都商量好了,还写了一张纸。刘晓玲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把纸拿过来看,结果发现相当的简单。
简单概括就是上午刘义祥带着一队人挑着东西过去,在春香家吃中午饭,然后一群人又挑着东西回刘家坝。只是回来的时候要把春香的嫁妆挑着。这时候也没有花轿跟滑竿(不允许),两个人走着上街然后坐客车到白林镇,再一路走到大伯家。
“大伯,客运公司的客车联系好了?”刘晓玲问。
“这就准备找刘镇长协调一下,专门等我们帮到跑一趟。”刘仁富道,他心里也没得底。
昨天喝酒的时候跟刘镇长提起过,当时刘镇长也是答应了的。
“不一定得行。”刘晓玲觉得不一定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