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玲,按照你说的,这一层的第3间隔断成了两小间,分别连通2号和4号。2号、4号加隔断,就成了2室1饭厅的结构。”卿先奎介绍道。
“奎叔,大概好久能搬进去?”
“原本过个热最好,但现在知青哪里确实有点挤,好在厂里面是三班倒,总有些人在上班。呵呵。”卿先奎笑了笑,接着道:“预计最晚6月中旬得行。”
刘晓玲又到二、三楼去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带着卿先奎和卢彩霞又下了楼。
“彩霞,现在家具准备得如何?”
“差不多就好了。每间屋是两个上下铺的单人床,一张写字台,1个台灯,四个独凳,一个洗脸盆架子,一个靠墙装衣服的四开门立柜。就是台灯要票还没买,床和立柜数量太多,还没做完。”
还好脸盆、吃饭的搪瓷盅这些不用买,知青都有。这些都是要工业票的。
“彩霞,保温瓶呢?”
“保温瓶也买不到,也要票。”
“行,你这两样都不要管了,我负责去买。”
抬头又看了下光秃秃的墙,空调就不要想了。
“抓紧就好。天气热了,挤到一起遭不住。”刘晓玲丢下两人回家去了。
五一节过后,县百货公司的白经理来了。
远远看见刘晓玲就招手,大声喊着;“刘厂长,刘厂长。”
刘晓玲在厂房大门口站着,等白经理过来。
“好消息!好消息!”白经理身子有点虚的样子,5.1才过,脸上、身上就在冒汗了。
“刘厂长,县里面打的报告批下来了。今后罐头厂的所有辅料都由我们百货公司负责,保证供应。”
“你没开玩笑?白经理。”
“咋个开玩笑也不能开这个玩笑撒。是真的。我听到消息就赶来了。”白经理手里还握着一张毛巾,一边说话一边在头脸上乱擦。
“你一个人来的啊?”刘晓玲看看公路那边,厂门口坝子中孤零零摆着台自行车。
“是啊,不是。”白经理道。
“装货的卡车在后面。我看他们紧到装不好,又想把好消息早点告诉你,你看嘛,我各人骑自行车先来的。把我热惨喽。”
“哦,白经理赶快进来喝点冷开水,歇哈。”刘晓玲把他带到会议室请他坐下,又去端了杯冷开水过来。
“刘厂长你太客气了,我说你还有啥子事就直说嘛。你这态度太热情了,我有点虚。”白经理坐在那里一边擦汗一边对刘晓玲道。
刘晓玲也坐下来,看着白经理道:“白经理,这回是省里专门给我们的指标,你们只不过是经办而已。如果县百货公司不另外给我们提供辅料还要拿货的话,是不是该意思意思?”
“这,刘厂长,不是的,这还不是我们在给你供货。”白经理一下就惊了,坐都坐不住一下子就站起来。
“各归各,不是一码事。”刘晓玲好整以暇道。
“不过白经理,我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就是你看哈,厂里面经常要往公社、镇上还有县里头跑,没得个交通工具这个好麻烦的。你看……”
白经理这次来就是想跟刘晓玲谈恢复供货的事情。听刘晓玲说这话就知道供货没问题了,但自行车要拿两辆。
“这个我们肯定要支持。只是现在我手里只有一辆的指标,你看?”
“肯定不够啊,至少两辆。”
“刘厂长,我说老实话,多一辆就要等下半年的指标。”
“手上这个指标先给我们,就是这几天我让李小鹏来找你哈。下半年的指标来了后帮我们留一辆。”
“那没问题。”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汽车喇叭响。
“刘厂长你听,货车到了。”
货车到了后都要在地坝按两声喇叭,通知刘家坝负责搬运的社员出去卸货。
看刘晓玲没有出去的意思,白经理小声道:“刘厂长,雷主任有事来不到,托我问下你,能不能给他也恢复供货?”
“你两个不是竞争对手得嘛,咋个你还帮他来问?”
“哎呀,都是多年的老对手,也是老交情了,帮他问问也没得啥子。刘厂长啊,老雷这个人哪样都不好,但还是一直都在想办法找辅料的……”
“白经理,你不用多说,我晓得远近亲疏。你回去跟雷主任说,数量价格都不变,但是有辅料的时间记得给我送来就行。”
“那,我就代他先谢谢你了哈。”白经理见刘晓玲答应了,心里也是高兴。雷某人一天到晚这个不服那个不忿的,结果还是要劳资来帮忙哈,回去晚上就喊他请酒。
知青罐头厂没有停产,税宽很失望。满心的希望值太高到一下子完全没得希望,落差太大。这几天上班都没得精神。
李小鹏突然过来喊他:“税宽,刘厂长找。”
税宽一下子来了精神,把手套摘下来,对旁边的于吉福道:“我有事,你给老子好生看到起。”
刘晓玲一直等到现在才有机会跟税宽谈谈。
这边新到的辅料正在入库,税宽想来彻底失望了吧。
“刘厂长,你找我?”
“坐嘛。”
刘晓玲看坐在那里略显局促的税宽一眼,还是年轻了哈。
“税宽啊,上次你来说想去跑采购,为啥子一直到现在都不来找我喃?不想去了唛?”
“啊!刘厂长,我想去,我真的想跑采购。”
“这样啊,你去找张文浩,让他给你叫个人一起,你去采购一些辅料回厂。这是清单。”
刘晓玲还真想看下税宽到底是不是真有门路。
税宽伸手抓过放在桌子上的纸,手有点抖。
罐头厂辅料紧张的时候刘晓玲没有答应他的条件让他跑采购,事情解决了又主动调他出来。
这说明了啥?这说明刘晓玲不是一个轻易能被胁迫的人,还有就是刘晓玲也不是一个被个人好恶支配的管理者。
刘晓玲看着税宽的一举一动,她要从税宽的动作中分析这个人。前世在工厂搞技术工作对于这些她漠不关心,现在试着学习看人,也是为了管理罐头厂。
卢俊那里也不知道现在是否顺利。春节也没能见到他,细想一下又是将近一年没见,心中还是有些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