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个身材较高的男青年朝四周扫视了一圈,被他目光扫视过的人都低下了头,谁都不愿意找麻烦。
刘晓玲伸手拉过卢俊的手,生怕卢俊冲过去跟这些人理论。
卢俊这些年见得多,城府深了许多。只是随意看了那处一眼,握住刘晓玲伸过来的手,朝别处走去。
高个子年轻人注意到了刘晓玲,正准备有所行动。被推倒的男人站起身,跟手里拿着他相机的年青人再次争执起来。
高个子转身对手拿相机的人比划了一下。那人又一把推倒男人,跟在高个子青年的后面离开了广场。
看这个青年离开,卢俊对刘晓玲道:“晓玲,广场太乱。时间还早。我们去附近逛逛。”
牵着刘晓玲的手,卢俊就带着刘晓玲离开火车站,来到附近的江边沙滩。
大热天,渝都的阳光沙滩没有诗意。那怕江边上有过往的轮船以及声声的汽笛入耳。
近看江边的沙滩很脏,泛着白色泡沫的江水冲上沙滩,然后留下一条白色的泡沫带退去。随后,江水再一次裹带着白色泡沫冲上沙滩,依旧留下一溜白色的泡沫退下。
两人离开没有一丝遮挡的江岸,在斜坡上找了一处树荫。两人坐下来,静静地等夕阳坠落。
西边火烧云慢慢变黑,星星开始显露出来。由于城市灯光乱入,星星的光辉不如乡间来得明亮。江风微醺带着一股腥气,温度慢慢开始下降。不知不觉中,刘晓玲已经依偎进了卢俊的怀里。
“卢俊,你说人间为何有那么多争斗?”
“争斗?不争就没有收获吧。”卢俊回答道,耳边仿佛又响起了追杀自己的马蹄声。
“人,就因为不满足所以要不择手段争斗吗?”两世为人的刘晓玲自认为自己不会为什么争斗。钱和感情她现在都有,也为之满足。
“人这一辈子其实只争两样东西。”卢俊道,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哦,是哪两样东西?”后世听过太多这样的说法,刘晓玲想看看卢俊有何高见。
“这样和那样。”果然跟后世一样。或许,人类历史几千年乃至将来,所争的依旧还是这两样。
“嘴贫!”刘晓玲轻轻拍打了卢俊一下。
“这里应该修建一座大桥。”刘晓玲指了一下后世长江大桥的位置。
目前,渝中半岛到江北岸,只有一座苏国作为援建项目建造的跨江大桥。渝中半岛到江南岸的大桥还一座没有。也不是没有,也有一座援建的跨江大桥,不过位置有些远。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起身离开。
到了广场,只有刘晓兰在火车站门口等着他们,其他人拿着行李已经进了候车大厅。
大家汇合到一处不久,开始检票上车。由于是始发站,几个人也不是太赶。
五个人找好座位放好行李。
“终于上车了!”边春华道。等了一天的车,晚饭也没吃,几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
“刘叔,你们先休息吧。我和晓玲看着行李就好了。”卢俊道。
刘仁贵看了一眼挨着卢俊的刘晓玲,没说话,点点头。边月冰把头歪在刘仁贵肩膀上眯上了眼。她才不像刘仁贵那么傻。她可是看见小桌子下自家大女子和卢俊手拉着手的。
刘晓兰和边春华开始还说会话,在昏暗车灯的催眠下,不久也分别靠在边月冰和刘晓玲身边睡着了。
卢俊握住刘晓玲的手紧了一紧,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第二天早上八点,火车到达省城。
原本刘晓玲还想单独留下来见过苏丽丽再回刘家坝的,结果边月冰不允。
“我的个先人,你不看看现在啥情况。还是回乡下安全些。”
好吧,一行人来到火车站旁边的汽车站,继续返回刘家坝的旅程。
到了镇上,刘晓玲让边月冰去黑市买几斤肉和鱼。顺便多买一条肉,让刘晓兰带回家。
刘晓玲在魔都就知道菜市场黑市没活出来,镇上的黑市也不一定还有。在递给边月冰麻袋时,刘晓玲在里面藏好了猪肉和鱼。
有个跟屁虫太不方便了。
就这样也是看着卢俊跟着刘仁贵先走了几步才敢这样做。活鸡活鸭还不敢放,怕在麻袋里面叫起来。
边月冰心知肚明,等几人走远了才敢提起麻袋。
“晓兰,回去跟你爸妈说,全部都去爷爷家去吃中午饭。我们回家把东西收拾一下就去。”
几个人没等边月冰,先回家去了。
刘晓兰跟着刘晓玲进了屋,她要在这里等边月冰把肉买回来,然后提回家。
刘仁贵跟刘晓玲把带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又各自洗漱完,就听见边月冰进院子的声音。
边月冰硬是去了趟黑市,另外还买了两只鸡和一些鸡蛋。看来镇上的黑市还继续存活着。
“晓兰,把肉跟这只鸡带回去。”边月冰又从身上摸出50元递给刘晓兰。
“晓兰,你是大姑娘了,自己身上也该有些钱才是。”
边月冰对刘晓兰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每月寄回家20元,剩下的10元钱存起来。不是给她妈买件东西,就是给爷奶买点,给弟弟买点。这次回来,糖果、糕点、文具……身上这几身衣服,都还是自己给她买的。
刘晓兰点点头,提着东西走了。
边月冰检查了一下刘仁贵准备好的东西,提起麻袋就朝大伯家去。卢俊连忙拦着,非要帮着拿。
因为耽搁了一下,二伯家的人已经先到了大伯家,现在都在院子里吹牛聊天,等着刘仁贵一家。
一大群人见了面,看见卢俊也都来打招呼,妇女们就开始准备午饭。
“二伯妈,今天让晓兰办几个菜,大家品鉴下晓兰的手艺。”刘晓玲笑着道。
“晓兰也能做菜了?”二伯妈听说也是真高兴。
去渝都后人长高了,皮肤也白了,举手投足也稳重,说话慢条斯理的。
“大伯,二伯跟二伯妈更要羡慕你。大堂哥在大酒楼当厨师,还是正式工作。”
刘仁富就是一直巴望着独子回家来。结果刘晓兰刚才说这次没回来,心中就有些失落。刘晓玲这一说,满心的失落就没有了。
是呀,娃儿现在在上班,身子不自由。原本以为长歪了,废了,现在有了工作,明年过了年就能娶媳妇回来了。
脸上就挂不住的笑。
“三弟,三弟妹。不是你们带他出去,哪里有这么好的机会!多的不说了,好好整顿酒!”
每月刘义祥寄15元回家,自己只留2元钱。原本没钱的时候偷着吸烟,现在自己有钱了,却没有染上吸烟的嗜好。
刘仁富现在手里也不是那么拮据,加上每次放假刘晓玲都要拿钱给爸妈。爸妈把钱都转交给了他,现在生活是彻底改善了。
吃得好,心情也放得开,爸妈的身体都在好转。
“大伯,大堂嫂那边有啥消息没有?”刘晓玲好奇。
“祥娃子又不在家,我这里哪有啥子消息。”
“这回从魔都给大堂嫂带了一点化妆品,过两天我去姻伯家一趟。”
边月冰欣慰地看着刘晓玲,这大女子,哪里学的人情世故,比她那个榆木脑袋的老汉能干多了。
应该是像自己才是。
“就晓得卖嘴,去帮晓兰弄菜去。”边月冰驱赶刘晓玲。
刘晓兰和边春华在渝都看得多了,也会弄几个菜,现在正在厨房里面忙。
有鸡有肉的,菜就好办。不多久酒席就开张了,三兄弟终于好好生生坐下来心情愉快地喝了场酒。
卢俊陪酒,不多会就败下阵来。
大伯和刘仁贵合力,才把卢俊弄进屋,去刘义祥的床上睡好。
刘晓玲进去,给卢俊倒了杯空间水放在旁边。
这顿酒一吃就吃到了晚饭的时候。
刘晓玲又想起了二叔公、何会计、杜大队,就跟大伯刘仁富打听。
二叔公被免职后,今年刚离开刘家坝,到嫁出去的一个姑娘那里养老去了,何会计和杜大队仍然在公社务农。
刘晓玲知道两个人都不住刘家坝,想着过几天跟卢俊去看望一下两位好人。
“晓玲,卢知青喝不得酒咯,干脆把你十一伯叫过来,多个人闹热些。”
刘义信去请刘仁友。
大家把桌子收拾了,在堂屋里坐好吹牛。土空调也是又拿出来安好了,堂屋里凉快。
刘仁友是生产小队长,属于直管领导。
刘仁友到了,给几个堂弟弟媳打过招呼便坐了下来。
本来就是堂兄弟,还是穿开裆裤就结下的友情。刘仁贵在外上班回来的时间少,但性格大气,又肯帮忙,刘仁友也不会跟他们生分客气。刘家这三兄弟就没有偷奸耍滑算计人的。
酒菜再一次开干,刘仁友也放得开,吃的豪放不羁。
现在办酒全是硬菜的能碰到几回?何况酒还是瓶装的。
在村子里休息了几天,还跟卢俊一起拜访了何会计和杜大队,刘晓玲终于准备去姻伯家见自己的大堂嫂了。
这次不光是给大堂嫂带了礼物,还以刘义祥的名义给两个老丈以及哥嫂带了礼物。
卢俊肩膀上还扛了十来斤猪肉。
这在姻伯家村子里走一遍,该多长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