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们的情报机构说,代英庭面若银盆,脸上还是比较干净的,皮肤光滑水润,你看看你们杀的人到底符不符合这些要求啊?”粮部阁老大人李淳风冷冷地望向二龙和二虎。
二龙和二虎低头一看,这手中的人头确实不符合,但是追本溯源,他们忙补刀:“当时代英庭的长相是徐强将军提供的,我们并不知情,我们完全听从徐强将军的命令。”
“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是受了徐强将军的欺骗?”
“其实也不敢说是欺骗,但是确实是听从徐强将军的命令才出现问题的,希望大人谅解!”
“那死罪可逃,活罪难免,你们本月的俸禄就别要了吧?”阁老微微一笑。
“好的好的!”二龙和二虎也不敢多说什么,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挪了出去。
“把徐强将军叫来!”阁老大人依旧在作画,当然作画是他平时的生活习惯,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多大的事,画永远是他心头抹不掉的印记。
过了大约一刻钟,徐强将军人未到,白发先到,胡须后到,那满脸的褶皱和皱纹,洋洋洒洒,前赴后继,像蝗虫群一样密密麻麻,摆开方阵,浩瀚而来。
“将军,你也不用紧张,我知道,可能是你的命令出现了一点点的问题,但是百密有一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我想提醒你一句…”阁老轻轻的将画笔放下。
徐强将军依旧不动声色,低着头,任由他的胡须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最好不要有什么歪心思,还是干净一点比较好!”李淳风突然眼睛中划过一颗流星,不仔细发现便察觉不到。
徐强将军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依旧不动声色。
在粮部的门口,寒风依旧阴冷地刮着,在不到一刻钟之后,徐强将军裹着厚厚的衣物出现在了门口。
又过了半晌,徐强将军叩响了兵部的大门,兵部的门一开,门外的灰尘进了门内,门内的灰尘又出了门外。将一段心酸但又诡诈的气氛推到了更加光怪陆离的世界,那是属于兵部阁老希道夫的世界。
麻子脸死的消息在王巴村瞬间传扬开来,可以说达到妇孺皆知的程度。其实,当地的村民也并没有见到麻子脸的尸体,只是他们家的房门长久地没有人出来过。好奇的村民就打算冒然撬开房门进去看一看,之后进去也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这么一个大活人人间蒸发了,结果就传成死了。
也是当地村民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人失踪了,不见了,人间蒸发了,其实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一传十,十传百,麻子脸死了的消息就板上钉钉了。
但是这村民的议论之声可没有板上钉钉,而且闹得沸沸扬扬。
“你知道吗?麻子脸在他死的前一天,与一个叫什么,好像是代府的代英庭打过赌!”
“知道知道,那个代英庭好像还说什么他不得好死,因为抢了他的肉,好像是这个意思!”
“这代英庭真神呐,他说谁死谁就死,跟他打赌之后没有什么好的下场,这种人我们不能得罪。”
“是啊是啊,这比圣堂教主都厉害啊,这样的人真的好可怕!”
……
真的是机缘巧合,麻子脸的死,代英庭与麻子脸说的一番话,竟然让代英庭的身价倍增,声望和名望更大。一瞬间,便在街坊邻居之间传扬开来,这代英庭确实火了一把。
大英庭平时有一个毛病,就是习惯与别人沟通,闲谈。像讲相声,讲评书一样,当地的村民一般也没听过什么精彩的故事,都是听圣堂教主的话,然而圣堂教主的话,大多繁琐无趣,而代英庭讲的却盎然有趣。
代英庭讲的都是些什么呀?首先,代英庭家代府的藏书很多,他经常去读,就将书里的内容讲给村民听,而且他的叔叔矮子代吉豪给他讲一些事情,他也向外说,叔叔三番五次的告诉他,有些话不能说不能说,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不说比浑身扎了针还难受。
这次麻子脸死的事情,让他说的话就像大喇叭一样传扬出去,他讲的东西的受众更多了,不仅仅局限于街坊邻居,整个王巴村基本上所有的村民都想听听代英庭所讲的内容。
代英庭讲过三十六计之瞒天过海,当唐朝大军浩浩荡荡行至辽东海边时,赶上了恶劣天气,海面上大雾弥漫,波涛汹涌。
最后,在猛将薛仁贵的保护和智慧之下,众爱卿成功渡海剿灭了盖苏文叛军。因此,此计的大体意思便是瞒住上天偷渡大海,比喻用谎言和伪装向别人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在背地里偷偷地行动。
“那这猛将薛仁贵和明君李世民又是谁呢?”村民的记忆早就被抹去,他们并不知道这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因此不懂便问。
代英庭又绘声绘色地一点点展开薛仁贵和李世民的故事。作为从小到大一直都生活在封闭环境,思想受到禁锢的村民们来说,这些就像甘冽的泉水一样浇灌了他们的心扉,像一把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撬开了他们的心锁,打开了他们的心门。
但是不知不觉间,代英庭的思维便与圣堂教主的思想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和冲突。
圣堂教主说,那些人也就是他们的祖上是因为稻米种的足够多去仙界享清福去了,但是代英庭却说人终有一死,人的死是必然的。并且大面积大范围的人,有很多并没有到自然死亡的年龄,突然无缘无故的离去,突然无缘无故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能证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当代英庭讲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边讲边思考,越思考他就越觉得不对劲,可以说以前代英庭一直对他叔叔说的话将信将疑,甚至一直对他们家代府藏的书上所写的内容也将信将疑。
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随着他读的书越来越多,随着他越来越深入的思考,他心中的天平一点点的向他叔叔的方向倾斜,而远离了圣堂教主,可以准确地说他的心离真相越来越近。
当他面对底下年纪都不是很大,人生才刚刚开始的村民们时,他便找到了归宿,他便找到了演说的天赋,便找到了一生应该前进的方向。
但是他的一番动静也成功引起了王巴村所属的圣堂教主的注意。
在北辽,这一片被奴役的地区里,圣堂教主有很多很多个,每一个圣堂教主负责一个区域,而王巴村这个区负责的圣堂教主便是炎轮。
此人身材高大,长相属于平庸,不好看,但也不难看。其实相比其外貌,印象更深刻的是他的思想,他崇尚镇压,崇尚武力,崇尚血腥,觉得只要镇压到位,那么就没有不听话的人,那么就没有不好管理的事情。
在这个冬天,大约是七天之后,这个人要好好地给不听话,不服管,对他在王巴村的思想控制产生巨大威胁的代英庭,好好上一课。
顺便也把那些已经被代英庭洗脑过的人,已经支持代英庭思想的人带回正轨。
王巴村虽小,但是却仿佛已经成为了南康国庞大根基里的一个漏洞。它日后可能会像病毒一样不断复制,不断复制,直至残食掉整个国家的根基。
话不多说,七天之后,代英庭与一些年纪尚幼的村民一起踏入教堂,进行日常的学习工作,好好地聆听圣堂教主炎轮的思想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