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音醒来有几日了。
自从吃了那颗龙血核桃,也不知是确实有效,还是心理作用,这几天身体恢复的很快,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几天陆续收到了雁归楼的产业遭到了迫害的消息。
虽然经过上次事件,已经得到了皇帝和南旋归的庇佑,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更何况本来是庇佑他们的朝堂会不会也起了心思暗中参与,引他现身都很难说。
云天音到此时也再无他法,大师父去了苗疆,二师父三师父回了护国寺。
只得求老怪物师父和千面郎君回中原,盯着江湖动象。
见人都走后,对云舒道:“派人放出风去,我云家少帅雇佣雁归楼与我一同剿灭西齐重骑铁甲军。”
云舒一听震惊道:“怎么,主子,你要对重骑铁甲军下手了?”
“他们已经埋伏在了国境线上,这次与父帅谈判,简直就是在玩闹。”
“我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但此时于他们而言,就是时机未到。他们的倚仗是重骑铁甲军,不削掉他们的倚仗,他们是不可能好好谈这件事的。”
“记住,我上战场时,你再把风声放出去,时机自己把握,既不能让敌军有所防备,也要让江湖人信服。”
“主子,可是,你要怎样去灭重骑铁甲军?那支军队几乎是一群刀枪不入的钢铁怪物,别说苍狼营与先锋营只剩下七百将士,就算全盛时期也未必能办到。”
云天音信心满满道:“不,不是七百人,是仅我一人足矣。他们虽刀枪不入,但他们仰仗的是一身钢铁,而非自身,这样一来找出破绽并不难。”
“再者,他们善于攻城和防守,行动不快这是弱点。若是打不过,逃跑也不难。”
云舒只是觉得不妥,却又不知如何相劝,毕竟对于战场上而言,她是不懂的。
云天音道:“这件事你要保密到底,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说出来,不管结果如何,这一次雁归楼这个身份都不可再留。”
二人正在探讨这件事的可行性。
忽然,云安跑了进来急切道:“出事了。这是在边陲的小径上发现的。”
云天音打开一封未署名的信件,里面只写了几个字,“谈判有诈,云帅危矣。”
云天音看见这字迹,又看着染血的信封,瞳孔骤缩。急吼道:“送信的人在哪?”
“全部身死,未有活人。”
“什么情况?”
“营中弟子发现几处类似打斗现场,死的人似乎家丁打扮,但竟然是被云家军的饮血军刀所伤,现场没有云家军尸体存留。只留下零星的战甲碎片和被砍断的刀。这封信是在被血染红的枯草下发现的,应是送信之人死前将信藏了起来。”
云舒忧虑道:“主子,有什么不妥吗?”
云天音将信拿给二人看时,手都在发抖,也带着几重颤音道:“这是有人故意栽赃,小舒,将那些现场证据收好。还有这封信,在适当的时候交与江宇豪,他知道该怎么做。”
“要变天了,通知重华、叶明君调集所有部下,一定要保元帅安全。这是八皇子的字迹。”
一听是八皇子的字迹,二人都脸色大变。
毫无疑问,朝中有人通敌,被八皇子发现端倪,才派人来送信。
只是派出来的信使都被半路截杀,也不知道八皇子现在是否安全。
“小舒,赶紧通知京中人,保护八皇子安全。”
踏月不愧是千里神驹,几天几夜的疾行已经到了君山战场。
但这几天,云天音的心都仿佛死去。
那日出发前,她穿上了战甲,却见她的战甲里挂着一个墨玉佩饰,里面藏着号令云家军的将军印。
这还是几年前,她刚学会了老怪物师父的机关术时,做给父亲的礼物。
终日悬挂在父亲最靠近心口的地方。
这次出征,父亲为何将此物留给自己,其目的不言而喻。
他们父子俩就像是缠绕在同一棵树上的藤蔓,树太矮了,不容两人共同存活,而他们都想将生的希望留给对方。
他们彼此之间什么都懂,却什么也不能说,这是云家儿女躲不开的宿命。
君山战场上,本来是两国元帅谈判的帅帐火光冲天,云天音脑中一片轰鸣。
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昼夜急行,难道最终什么也没改变?
怎么可能,父帅怎么会这般轻易被害?
这时四面伏兵突起,双方人马喊杀声冲天,国境线上重骑铁甲军沉重的步伐缓缓而来,远远天际如同一群黑压压的小蚂蚁。
她虽然人小,但手中长枪可不小,一杆长枪虎虎生威。西齐的将士近身不得。
这时重华骑着追风赶来道:“少帅,云帅知道谈判有诈,命我在此等你。”
远方数十几里外爆炸声传来。他二人急急向外围冲去。
其实就在片刻前,云帅接到了军中密报,八皇子殿下来到阵前,已经被敌军擒获。
云擎天本不相信,可是没人敢对这样的消息不加理会。
上面写了一个地址,离此只有数十里距离,虽说地址都还在君山山脉。却已经出了梁国国境。
云帅知道天音这次在北境大放异彩,终于该轮到自己了。
他没有犹豫,也不想将士跟着他无辜枉死,就将两封书信偷藏在自己的怀中。
悄悄离开了即将作为谈判的中军大帐。
向那信上地址急行而去,而他的老部下,他的岳父,玲珑王妃的父亲竟也悄悄跟来。
两人目光对视,老部下道:“小世子聪慧过人,不该什么事都瞒着她的。”
云擎天所问非所答道:“老伙计,你跟来做什么?天音需要你。”
老部下道:“得了吧!只许你视死如归,难道就不许我为你尽忠?咱们上面那位不傻,我若不离开,江家兄弟就永无回营之日。我老了,这盘棋就留给年轻人去下吧!”
“什么年轻人,一群孩子而已!”
“你才知道是一群孩子,你当年接掌云家军也才八岁,那时我在营中每日严格训练,就是想有一天能挑战你。”
“那你就想多了,云某天生神力,八岁时就已能扛虎。”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仿佛眼下要经历的不是生死离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