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雁归楼又回来了,拿来了一件翠色衣衫急急道:“快换上。”
说完上下齐手将姑娘的头发做了整理,面目也改了改道:“先去把那些孩子放出来,然后我们去报仇。”
说完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快到殿门时,有人拦下了她们,姑娘道:“主子有交代,让奴婢把这个孩子送进去。”
说完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同样的话说了几遍已经来到了殿外,有人打开了殿门。
雁归楼闻到了里面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光线昏暗,有男男女女几十个孩子躺在地上。
身下没有褥子只铺一层薄薄的稻草。
那姑娘一个个将众人叫起来道:“我是宜织,赶快起来,我们逃出去。”
众人勉强站起来,有伤重难行的也被人扶起。
雁归楼内力催动,无影蚕丝顺手指幻化而出,从门缝扫过,门外铁锁无声而断,他轻轻推开门,守门的毙命当场。
悄声道:“来两个人把他们抬走。”
这些孩子大的也不到二十岁,平日里无论高低贵贱也都没见过死人。
可连日的折磨已将少年纯真善良的人性全部磨灭了,面对死人无一人惧怕。
有的甚至还在尸体的裆部踹上几脚。
雁归楼带他们跨过了一座山,来到了另一个山谷,那里没有守卫,是恶人谷扔尸体的地方。
面向众人道:“入了谷你们找些树木繁茂之地躲起来。我去救其他人。”
队伍中有两个大一点的男孩子道:“恩公带上我们一起去,我们知道她们被关在哪里。”
雁归楼道声:“好,跟上来。”
其他人也要同来,雁归楼拒绝道:“你们伤的过重,先待在这里,等人来救,这地方光我们几个不可能逃出去。”
四人又回到了那个罪恶的山谷,雁归楼没用众人引路直接击杀了守门。
然后如法炮制让那两个男孩一人带一队向后山的乱葬岗走去。
做完了这一切,就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大殿中的孩子。
她向宜织道:“你怕不怕。”
宜织坦然道:“只要不死在那伙人手里,还怕什么?就算今夜逃不过,宜织的灵魂也是自由的,这就够了。”
两人向大殿走去推开角门缝隙,里面糜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的肮脏程度已经不似雁归楼第一次进来时那般了。
殿中群魔乱舞,似乎所有人都已经疯狂。
这里是那些座上宾的盛宴,是那些少年的修罗场,横陈的玉体,随处可见。
什么时候地狱已空荡荡,恶鬼回了人间。
鞭打的针扎的,狂笑的、嘶喊的、这里仿佛承载了你能想到和你想不到的世间所有污脏与罪恶。
雁归楼看了几眼,退了出去,她仿佛一下子被人扒去了铠甲,露出了里面脆弱的属于小孩子的灵魂。
她闭上眼睛,甩甩头,可还是甩不出脑中刚刚所见的画面,眼圈红红道:“姐姐,你回去吧!这里的事你帮不了。”
“小公子,这里每天都在死人,我们本就已经认命了,是你的到来,让我们看到了希望,这就足够了,今晚能不能逃出去其实都无所谓的。”
雁归楼平生以来从未这般绝望过,五岁时被敌军长枪穿腹,她想着:“想要小爷的命可没那么容易,你们等着我寻仇吧!。”
被南旋归关在暗室里折磨时,她曾想着,“恩将仇报的老东西,等小爷逃出去先把你们一锅烩了。”
这不屈的个性,也确实一次次助她化险为夷。
片刻后雁归楼镇定心神,抹了把冷汗道:“你赶快回去,若以后有人来营救,你告诉那领头的,这庄子里有棵玉兰树很漂亮,回去时千万小心别被人发现了,否则你们就全完了。”
说完轻轻地推开门,看似漫不经心地向殿内走去,她身材矮小,人们玩儿的疯狂,竟无人察觉她的到来。
旁边一个女孩,双眼大睁,面目青一块,紫一块,显然已经死去,可那男人还不打算停手。
又来到另一处,那女孩叫得惨烈,原来是她身边有几条蛇,身上也被咬过,虽不是毒蛇,但痛是一样的。
雁归楼不动声色,催动内力无影蚕丝已经不动声色的割开了那几个看客的喉咙。
还有一群人笑闹的最欢,雁归楼看去原来是两个孩子被下了药,意乱情迷不知如何疏解。
衣衫扯破,在地上爬行,手指上指甲尽数抓落。
她再次催动无影蚕丝,几人缓缓倒地。
雁归楼恨透了这群朝堂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也不怕暴露,加快速度收割着众人生命,
她知道若今日放任他们离去,日后再找齐罪证将他们绳之以法,也是难上加难。
能叫出名字的,带黄金面具的也就那几个,转眼就被解决了。
却觉得少了那个伤了宜织的人,看来是提前退场了。
好在她和宜织都对那个人动了手脚,应该逃不掉。
而那些官职不能进朝堂的却多得很,也没办法杀光,几息之间就被人发现了。
这时候那群人迅速退离。一群带刀武者闯了进来,顷刻间殿门紧闭。
雁归楼是可以与众人一同出去的,但她不能,她若逃了,引来大搜捕,后山那群孩子怎么办?
这个大殿太大了,上千的持刀武士围了过来一点不显拥挤。
这些人统一墨色着装,身高八尺有余,个个壮的蛮牛一般,怒目圆睁,瞪视着眼前的小小少年。
双方谁都没说话,但他们已经猜到了,这小孩是雁归楼,除了她没人敢单挑一个匪寨。
只是这小孩看上去伶仃漂亮。
不知道她来此地倚仗的是什么,既然她来了,那就把尸体留下吧,主家这里的事不能外泄,她唯有死路一条。
雁归楼被围在当中,就如同一只误闯进狼群的羔羊。
他太小了,身材仅到众人胸口,人家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拍下来就能让她脑浆迸裂。
无影蚕丝虽无踪无迹,杀人于无形,可是太过消耗内力,这样的交战还是真刀真枪的干实在。
她催动内力锁住一人手腕,那人大刀脱手,她稳稳接住,一场疯狂的杀戮就此展开。
这些大汉个个虎背熊腰,太阳穴高高凸起,与他们对战没有半分侥幸,不敌就会身死。
可是他们太过高大了,雁归楼只觉得眼前全是腿,头顶全是刀,七手八脚已经将她围的水泄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