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电梯门后，第一眼就是靠在南知意家门前的一对男女，他只一眼就认出那是南知意，和她之前介绍过的“新男友”。
米修，他记得这个名字。
南知意闭着眼被按在墙上，两人之间莫约有一拳宽，米修的一只手搭在南知意的小胳膊上。
门前的感应灯坏了，他只大概猜测两人似乎是在亲吻，还很投入。
听到脚步声，米修身体一僵，下意识就想撑起离开，南知意像是有感应般把人往怀里来，不让他走。
米修觉得耳根子都在发烫，好在很快那边就响起了关门声，身下的人唰地睁开眼，将他往后一推，两人瞬间拉开了距离。
“今天晚上辛苦你了，你可以走了。”
颇有点过河拆桥的意味，米修看着脸色有些坨红的南知意温柔一笑，倒有几分宠溺的意味。
“那我明天来接你。”
不等她答应，米修人就走了。南知意看了眼顾西洲紧闭的房门，又很快移开了眼。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豆豆已经被提前送回了家，她索性连灯也懒得开了，开了瓶香槟就窝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一瓶酒见底，刚要再去拿的时候，睡裙勾到笛形杯，哗啦一声，玻璃渣碎了一地。
南知意脑子发懵地看着一地的碎玻璃，就这么看了好一会，突然她跌跌撞撞地靠近。
一只脚踩了上去，尖锐的玻璃一下子划开脚掌，几乎是同一瞬间，温热的血液流了出来，或许是酒精的麻痹作用，痛感来得格外迟钝，她嘴角发笑，另一只脚也踩了下去。
直到两只脚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滔天的痛感才狂涌而来，痛感从脚底蔓延至大脑皮层，南知意只觉得心里格外舒坦，那是从前不曾拥有过的快感。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被焕活，因疼痛而苍白的脸色也变得通红，一脚又一脚，血色蔓延开，脚尖的每一次律动，都宛如开了血花。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终于累倒，嘴角带着笑沉沉睡去。
地下是已经干涸凝块的血滩，还有血滴从她脚掌滴落，又滑落在地。
南知意是被痛醒的，循着痛感看去，一双白嫩的脚变得血肉模糊，还有玻璃扎在肉里，血液已经凝固，看起来只觉得恐怖。
她冷着脸，试着去拔，勾着玻璃渣的手没有一丝犹豫，猛地就拔了出来，原本被堵住的血一下嗞了出来，地上又是大片小片的血迹。
一声闷哼，南知意原本就苍白的脸白得几近透明，她有条不紊地给米修打电话。
“过来帮我，脚底进玻璃了。”
刚到楼下的米修脚步一顿，然后又是飞奔往南知意家里跑，在喘气之余不忘安慰她。
“知意你别怕！我马上就到了，你千万别去拔！我带你去医院！”
可当赶到她家门口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根本就没有南知意家的钥匙，于是猛拍着门大喊。
“知意！你在家吗？！你还好吗？我进不来，你脚怎么样？不行的话，我就叫开锁师傅过来！”
等了半天没听到南知意回答，米修急得打开锁师傅的电话的同时，一边还猛拍着门。
“知意！你坚持住！”
“喂！师傅！我在荔南路……嘶！”
米修话都没说完就被身后一股巨力给拉开了，整个人被扔开了好几步，他站定一看，这不是知意的前男友吗？
顾西洲动作很快，几下门就被拉开，米修愣了下，对着电话那头的开锁师傅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南知意站在玄关处，血迹擦了一路，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几缕发丝顺着汗贴在额间，整个人有种凌虐的破碎感。
“知意！你怎么……”
米修伸着手还没抱到南知意，又是一股力把他扔到一边，顾西洲一把把人打横抱起，小心不去碰到她伤着的脚。
女孩穿着单薄的睡裙，身体发着冷，在碰到热源的一瞬间，本能地靠近。顾西洲感受到她往自己怀里缩了一下又躲开，索性把人按在怀里，用大衣把人好好裹着，还不忘冷着脸警告她。
“别动！冷死你就舒服了是吧？你想让那小白脸试试能不能抱你去医院？”
在顾西洲的死亡视线中，南知意颤颤巍巍点了个头，下一秒就感觉抱着自己的手一紧，紧接着身上就一痛，但好在顾西洲没敢太用力。
算他有点良心！南知意别开脸，下巴搁在他肩头，跟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他走得很快，几乎是一分钟都不到的功夫，南知意已经被他塞进了副驾驶。
她还没问出口他哪来的车，两只脚突然就被人拉起，搁在车台子上。
这个姿势莫名有点羞耻，抗议的话还没说就被顾西洲扔过来的衣服堵住了嘴。
她好不容易把整个人都拢住了的大衣扯开，那边米修挥着手喊着让他们等等他，南知意刚想说让顾西洲等等就看他一脚油门，车立马跑出多远。
这个场面让她有点想笑，她也的确这么做了，捂着嘴埋在衣服里笑。
顾西洲斜瞥了一眼，脸色不太好，说的话更是没什么风度。
“废物一个，你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南知意总有歪理，颇有一副维护自己男朋友的架势，“我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嘶！
她差点没被顾西洲突然的加速给颠死，她瞪着眼看他，牙齿磨得咔咔响，大有一副要弄死他的样子。
“发现美的眼睛？待会我再给你挂个眼科吧。咱还是先去看看眼睛吧，脚伤是小事，眼睛不好了可是大事。”
南知意抱着手打量着他，半晌憋出句，“你什么时候这么嘴欠了？我已经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潜质呢？”
“我一直都是一个样，难道不是你给我的时间太少了吗？”
南知意一下哑了火，其实这么多前任来说，他是在一起最长的一个了，一年比起一天、一周、一个月，其实已经很长了。
“我觉得你的这个现任还不如我，你觉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