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将手伸进了怀中,掏摸了片刻,将手伸了出来,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只样式奇特的毛笔,这毛笔的笔身大概有拇指粗细,大约有常人手掌那么长。在这毛笔的尾端乃是一人的手掌骨,手掌骨乃是略微握拳状,而且这手掌骨之上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符号。而这笔身也是骨头质地,同样雕刻了许多不知名的符号。
大祭司紧紧的握住毛笔,深呼吸!
在两人的注视下,大祭司手中一动,将毛笔将浸泡了片刻,随即一会,将其提了起来。
那缓缓流动的鲜血,从笔尖滴落了下来,落在了铜盆里,在那平静的鲜红血面上,掀起了小小涟漪。
大祭司手中拿着那毛笔,缓慢走到了林振国所躺的祭坛旁边,从祭坛与地面的接壤之处,画下了那殷红的一笔。
那宛如樱桃的鲜红色,在那原本灰暗的地面上不断的延伸,这时,他的手中已经在微微颤抖着,额头还冒出了汗水,在地面上不断画出一道道血符,四周就好像没有任何声音一般,寂静无声,但空气中的那股凝重,更是让众人心中紧张!
而方卓在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不一会,就端起那地
上的铜盆,将其放到了大祭司的身边,但这时画符正在要紧关头的大祭司,那里会在意边上的声响,那毛笔朝着铜盆一点,手中不停的画着。
越来越多的鲜血笔画在大祭司的手下悄然浮现,以林振国躺着的祭坛为中心,逐渐出现在他的周围,一座诡异而带着血腥气息的法阵,已然初现。
而现在已经被鲜血染的殷红笔尖的毛笔,其实也是巫族的异宝之一,只见大祭司手中一挥画成符状,那鲜血的水分却并没有被地面吸收,更是凝而不固!而在那血符的边角处,竟然没有半点的鲜血溅***,就如同那印刷的字迹一般,将这些鲜血稳稳圈在其中。
只见大祭司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着,那喘息的声音也更加的凝重起来,地面上的血**案笔画更是比开始繁琐了几倍,方卓朝前一看,只见那些图案有的像洪荒猛兽,有的却像上古神明,更有些就连他都不懂是何物,一个接一个的出现,而且没有任何一个相同。
而此时,只见那地面上的图案更加的鲜艳无比,那原本樱桃红的笔画更显得鲜艳,比之那鲜血还要鲜红。
方卓等人只觉得空气中那刺鼻的血腥味更加的
浓郁,大殿之中,除了大祭司愈加强烈的喘息声,没有任何其他声响,林初静也是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而这些血红的图案所画成的法阵,从林振国的右肩祭坛处地面开始,大祭司都脸色凝重的涂抹着,生怕画错。方卓在一旁看着,亲眼见到那神奇的一幕,这些鲜红的血液就好活的一般,竟然缓缓凝聚成圆形的形状,此刻,除了林振国头部祭坛附近的一小块地面,林振国的周围已经变做了一片血色。
方卓此时再一次的将铜盆端起,放到了大祭司的身边,而此时的诡异法阵已经接近完成了。
无数的图案交互纵横,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乍一看,以为是什么夺人性命的邪术,但是定睛看去,所有的血液都如同活了一般,在这图案之中畅游。
来来往往,潮起潮落,竟然给人以生机勃勃之感。
而方卓看着大祭司的情况不对,赶忙上前扶住了大祭司,同时一道精纯的真元度给了大祭司,同时问道:“您还能继续么?”
“我还可以。”大祭司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但是,大祭司的喘息之声变得越来越重,渐渐的从喘息之
声变为了嘶哑,而且,方卓发现,这大祭司的额头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湿透了!足以见得,大祭司是在用生命做法!
但只见大祭司喘着那沉重的气息仍然坚持着,那苍老的手微微颤抖着,将笔在铜盆之中蘸了蘸,在那快要画完的法阵上,画上了那沉重的一笔。
而此时搀扶着大祭司的方卓,更是明显感受到这具身体生命的流逝,方卓已经开始动摇了,这个仪式到底还继续进行下去么?
“噗!”
只听那原本寂静的大殿中,传来了那清脆的声音,那原本尽力握住的毛笔已经落在了一旁,方卓只觉得那搀扶着大祭司的手臂,那沉重感突如其来。只见那大祭司的身体竟然就这么瘫倒了下来。
方卓心中一惊,他感觉自己的背部如同千万根扎了一样,他屏住呼吸,低头向大祭司看去,只见这大祭司的脸庞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红润之色,已经变得有一丝枯萎,而且在大口的喘息。
方卓这才是定下了心,将大祭司扶了起来,而旁边的林初雪也被刚才的景象吓的失了神。
大祭司示意方卓让他坐下,方卓随即缓缓的扶住大祭司坐下,大祭司坐在地上,喘息
了许久,精神稍微好了一点点,对着方卓点了点头。
方卓对大祭司还是有些担心,但是看见大祭司坚定的神情,方卓只得作罢,将大祭司扶到了祭坛之前。
方卓搀扶着大祭司来到祭坛之前,大祭司缓缓的坐下。
大祭司坐在祭坛之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前望去,而在大祭司的面前,是一个已经完全连接在一起的法阵,遍地的鲜血痕迹,这些痕迹如同一条条河流,任由鲜血在其中流淌,但没有一滴鲜血会流出来。而这些鲜血,在流淌的过程中,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了一般,从头流到彼端,再从相连的通道流转回来,化作一个周天循环,生生不息,循环不止。
看着眼前的阵法,方卓的眼中露出了几分惊愕,心说,“这阵法竟然如此的精妙。”
只见大祭司深吸了几口气,拖着那疲惫的身体,把那落在地面上的毛笔捡起,将毛笔倒竖,那笔尖的一滴鲜血凝结成珠,从笔尖上缓缓的滴落在了那法阵之中。
而此时的大祭司看着已经完成的阵法,目不转睛,原本的如破箩筐似的喘息声在此刻也戛然而止,大殿之中,瞬时间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听不到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