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要嫁给你们家。”天清逸终于说出了一个事实。
“对。”
墨霖开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天清逸垂下眼睑,看着面前的酒里自己的倒影,“我这些年,从来没为她做过什么,她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权干涉,但是这一次,我只是想保护她。”
“不管天盟主你想干什么,都不应该枉顾她自己的意愿。”
看看今天谢青云被气成什么样子了,谢青云是一手培养落星辰长大的人,即便是谢青云这样做,也轮不到天清逸做这些决定。
“公开她的身份,越芜国那边就会有所顾忌。”
只要越芜国对武林还有野心,他们肯定不会动落星辰,得罪天清逸,就等于在武林故步自封,
更何况,这就给了云羽山庄和天陵山庄插手各国事情的借口了。
天清逸是落星辰的父亲,人家要帮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反正她已经恨我了,也不用在乎这多一点的恨意了,不是吗?”
天清逸说的很落寞。
墨霖开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放在桌子上:“天盟主,不是我说你,你真的是自己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天清逸看了墨霖开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墨
霖开的教训。
“我看得出来,你心里还是有这个女儿,只是这些年的缺失的确是你失格,还有她那么多年的害怕和孤单,都是你原本作为一个父亲该给予的温暖和陪伴,你都没有给她过,她恨你,讨厌你无可厚非。这个时候,最该做的理应是修复父女关系,而不是把关系弄得更僵,更糟,天盟主,在这方面,你的确挺失败的。”
天清逸也没反驳,相反,他觉得墨霖开说的很有道理。
“看墨楼主这一番谈吐,教出来的儿子肯定不凡,星辰嫁入你们家,我肯定不用担心。”
虽然轮不到他来操心。
“那是自然,我墨家的儿子,肯定是最好的,娶妻自然也要娶最好的那个。”墨霖开一脸的自豪。
他这唯一的儿戏,就是让他自豪的资本。
毕竟墨言帆,的确活的像别人家的孩子,完美无缺。
或者,只是他的缺点根本没人发现。
“越芜国有入江湖的野心,但是这几年来一直不成功,之前和轻音殿勾结,想必墨楼主知道吧?”
这是自然的。
墨霖开点头。
这个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
“虽然轻音殿已经不复存在,但是当初在轻音殿炼的毒,药,
悉数被越芜国掳去了不少,而且越芜国十分擅长偷袭,对于星辰和你家这两个孩子,只怕不会友好。”
越芜国这次出兵,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落星辰这次很危险,天清逸公布她这层身份,是想为落星辰再多得一个保护罩。
不让她处于被动受欺负的局面。
可惜,不会有人理解他的苦心。
墨霖开摇头,他其实不太理解这种方式。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万全没有必要。
反正在他看来是没有必要的。
“天盟主这一生,只有过这一个女儿,第一次做父亲?”
天清逸点点头。
堂堂一个武林盟主,身边女人无数,但是能一辈子守身如玉,也是一种本事了,不过,墨霖开也是。
“人生来这世上一趟,也不是什么第一次就会的,要看自己如何面对。”
墨霖开声音很平和的说道:“都是第一次,天盟主就不想想,你为何失败吗?”
天清逸陷入了沉思。
墨霖开也不点破他,就是让他自己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到底是什么原因,问题在哪。
如果他你自己想清楚,这辈子可能都是这样了。
天清逸沉默了很久,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仔细
想了想,好像有一些通透了,但还是有点想不通顺,墨霖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很多东西,就像这酒,一定要仔细的去闻,去品尝,才能体会到这其中的甘醇浓厚,只是浮于表面,华而不实。”
天清逸有所感触,看着自己面前的梨花白,如此浓香的酒,只是看着就香,但是又有多少人,会真正的去仔细品尝它呢?
浮于表面,华而不实。
天清逸恍然大悟。
“还是墨楼主厉害。”天清逸端起一杯酒敬墨霖开,一饮而尽。
墨霖开但笑不语。
“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天盟主这次的决定,委实不好,若我是星辰那丫头,我肯定也不会原谅你。”
天清逸眼里已经盛满了失望。
“不过,凡事没有绝对,天盟主也不必如此灰心,星辰那丫头,最是心软了,你日后别再犯错,好好的照顾她,帮她,即便不能冰释前嫌,她受了你的恩惠,也会感激你。”走到门口,这次墨霖开没有回答,手放在门上说道:“这次的事情,我会如实告诉她。”
说完拉来门走了出去。
天清逸坐在原地,看着自己杯子里的酒,耳边一直回响着墨霖开给他说的一段话。
离开
了天清逸的屋子,外面的凉风吹的墨霖开酒意散了几分,迷离的眼神清澈了很多,一步步往外面走去。
这次的事情,如他所说,他全部如实告知了墨言帆,而墨言帆也全部跟落星辰说了个清楚。
不仅如此,第二天,墨霖开就一大早起来去找了谢青云。
没办法,昨天晚上说的太晚,只能选择这样的大清早起来去了。
习武之人的生活一直很有规律,这个点,谢青云已经起来练剑了,看到忽然拜访的墨霖开,还有些出乎意外,但是也没献殷勤什么的,走上前去打招呼。
“墨楼主,大清早的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墨霖开爽朗一笑:“清早看到谢庄主的剑法,行云流水,忍不住驻足观看呐。”
“过奖过奖。”
谢青云不明白墨霖开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上来给他一顿夸,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天清逸的托。
反正要他让步是绝对不可能的,落星辰是谢青云养大的,一手栽培了自己这个亲外甥女,他天清逸一来,说截胡就截胡,哪有那么容易?
谢青云要是这么容易被收买说服,那他这个庄主也就不用干了。
“谢庄主不必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