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是为父王,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狗杂碎,竟然趁父王病重发动政变,弑君弑父!”
十三王子说完,又是一刀捅进去。
“这一刀是为我母妃……”
“这一刀是为……”
……
一刀又一刀,十三王子都不记得自己捅了多少刀,北狄王就这样被活活捅死。
北狄王的鲜血迸溅而出,溅到十三王子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地上铺的白色羊毛地毯,也被北狄王流淌出来的鲜血洇红。
十三王子仿佛发疯了一般,一刀接一刀的不停刺入,拔出来,再刺入。
直到北狄王咽下最后一口气,彻底没了气息,十三王子这才缓缓停下。
盛玉萱望着十三王子,眼神十分复杂。
她早就和十三王子有过约定,会将北狄王交给十三王子,由他亲手杀死报仇。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北狄王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死状惨烈,死法痛苦。
转瞬想到北狄王作恶多端,他会有今日也是自作自受,是因果报应,顿时便又释然了。
十三王子望着哈迪尔的尸体,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直起身子,转向盛玉萱。
此时在盛玉萱的眼中,浑身鲜血的他,宛若
地狱修罗般可怖。
他刚抬脚朝盛玉萱迈进一步,一道轻盈的身影忽然从房梁上落下,护在了盛玉萱的身前,赫然正是十六。
在十六看来,虽然主子与他是盟友,可是他刚刚才杀了人,还是以那种残忍的方式,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狂性大发,对主子不利?
十三王子见状收住了脚步,看向十六,挑眉笑道:“你是怕我杀人杀上瘾了,连你主子一起杀了?”
十六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脚步,依然是那副护卫的姿态。
十三王子轻笑了一声,抬头看向盛玉萱。
盛玉萱拍了拍十六的肩膀,示意她让开,然后看向十三王子道:“哈迪尔虽死,可是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
十三王子舔了舔滴落到唇边的鲜血,冲盛玉萱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你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也不会食言!”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走出了大殿。
盛玉萱说的不错,哈迪尔虽然死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一切结束了。
他与哈迪尔的追随者之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好在哈迪尔一死,整座皇宫便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这自然
也包括哈迪尔后宫的那些嫔妃。
这些嫔妃中,不乏贵族千金,当初那些贵族将女儿送入宫中,为的是巩固权势,争权夺利,如今这些贵族千金自然就成为了他的人质,用来和那些贵族谈判。
他能顺利的掌控皇宫,抓住这些妃嫔,说来也要感谢盛玉萱。
若是没有盛玉萱的人帮忙,事情不会像现在这般顺利。
尽管十三王子已经离开,可是十六依然觉得这个人十分危险,尤其是他伸舌头去舔唇边的鲜血那一幕,实在是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郡主,此人危险,定要当心他才是!”
盛玉萱点点头,十三王子方才舔血的行为也让她觉得有些不适,不过她与十三王子只是合作互利的关系罢了,待北狄事毕她返回华京,山高路远的,恐怕这辈子两人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去发响箭给殿下他们传信。”
十六应了声是,从腰间摸出一枚响箭,走到院子里放出去。
响箭升入半空,伴随着一阵白烟,发出一声尖细的长鸣。
在城中等候的夏子晋看到响箭的信号,不由得面露喜色。
“皇宫已经事成,去通知陈将军,依计划行事!
”
“是。”下属领命而去。
北狄皇宫这边,一身鲜血的乌依古高坐在烈阳殿的王位之上,手里把玩着匕首。
奉诏而来的众臣本以为是北狄王传召他们前来,谁知到了以后却看到满身鲜血的十三王子坐在王位之上。
有头脑聪明,心思通透的,略微一想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乌依古的视线扫过一众大臣,缓缓开口道:“哈迪尔谋朝篡位,弑君弑父,他自知罪孽深重,已经伏诛,从今以后,北狄尊我为君,尔等可有意见?”
本就忠心于他的旧部,顿时下跪行君臣大礼,口中高呼:“拜见王上!”
有了这些做样子的人,中立派犹豫一番后,也纷纷跪下行礼,认可了这位新王。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不肯归顺的顽固派了。
乌依古让人将属于这些顽固派一族的嫔妃提来。
有了这些妃嫔的哭喊哀求劝说,顽固派中的一部分人终于态度软化,对乌依古称臣。
而依然死硬的,乌依古只能下令杀了,震慑众人。
虽然要杀鸡儆猴,不过乌依古并没有赶尽杀绝,这些死硬派的家族,他也只是下令抄家,贬为庶民,或流放,或发配。
至
此,他算是获得了朝臣的拥戴,坐上了北狄新王的位子。
然而他刚一继位,便有人脸色惨白的跑进来,那人跌跌撞撞的,几乎是连跑带爬的到了乌依古的跟前。
“禀告王上,华朝大军压境,已经到了巴丹城外了——”
此话一出,满殿震惊。
“华朝为何突然出兵?”
“北狄有沙漠为屏障,他们怎么可能打到巴丹城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朝臣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来禀报的人颤抖的身子,道:“神炮,他们有神炮,一炮打出来山崩地裂,什么大军都抵挡不住!”
乌依古心知盛玉萱的计划已经启动,不过这一部分她并没有告知自己。
原本他还好奇盛玉萱要如何让自己归附华朝,原来竟是如此。
乌依古装出一副惊慌之下又强作镇定的模样,道:“随孤王出去看看!”
说完,乌依古便站起身,率先出了大殿,往城墙上而去。
其他大臣见状,纷纷跟了上去。
站上城墙,便见城外是黑压压的华朝大军,这些人身穿银甲,显然是驻守边境的银甲军。
然而最显眼的却并不是银甲军,而是立在银甲大军前的十来架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