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妃一行人刚到东宫,便在大门口被侍卫拦下了。
“宛妃娘娘请见谅,太子殿下有令,太子妃身体抱恙,这几日需安心静养,除陛下外,无论谁来都不见!”
宛妃本想在盛玉萱面前刷刷存在感,谁知到了东宫,却连门都没进去。
东宫的侍卫都是夏子晋的亲兵,不仅守卫森严,而且软硬不吃,无论宛妃怎么说,他们就是不放行。
她虽是后宫宠妃,可是那点威风到了东宫储君的面前,压根就不够看的,所以她也不敢在东宫门口闹起来。
最终,宛妃只好忍了这口气,将礼品交给东宫的人代为转交后,怏怏地回了自己的景容宫。
礼品经过宫人的手,一层层最终呈到了盛玉萱的面前。
盛玉萱得知这些礼品都是宛妃亲自送来的,而且看起来都是十分贵重的东西,眸光不禁渐渐深沉。
她将自己认识宛妃以来的事情在脑海中串联起来,越想越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明白那种违和感来自哪儿。
宛妃一直在对她释放善意,表露出想要和她交好的信号,可是她太心急,用力过猛了。
后宫妃嫔能倚仗的无非是三点,一
是皇帝的宠爱,二是母族的势力,三是子嗣。
宛妃如今在后宫的盛宠,无人能比得过,虽还没有诞下皇嗣,可是北狄却不容人小觑。
她虽刚来华朝不久,却已在后宫站稳了脚跟,实在没有必要再去巴结别人。
即便她想和盛玉萱这个未来的国母交好,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可是她的姿态却未免放的也太低了。
据盛玉萱所知,这位北狄公主可不是什么柔弱可欺,没有脾气的人,作为一国公主,她的性子还是很骄傲的。
可是为什么,骄傲如她,却屡屡放下身段,来自己面前示好呢?
更何况,她还曾对夏子晋起过心思,两人可以说算得上是情敌了。
不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也该是彼此端着架子,互不理睬吧,总而言之,不应该是眼下这种状况。
凡事反常必妖。
而宛妃这般频繁放低姿态的和自己接触,必定是有所图谋。
可是,她究竟想图谋什么呢?
盛玉萱眯了眯眼睛,努力让自己代入到宛妃的身上,从她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她一次又一次的来找自己,频繁示好释放善意,而不是去找别人,那么她一定是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
么。
她这儿会有什么东西,是宛妃想要的呢?
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是她有,而别人却没有的?
是冰肌坊吗?
她想要冰肌坊那些护肤品的方子?
盛玉萱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哪个女人会不爱美呢?
冰肌坊的东西能让肌肤回春,让人最大限度的留住青春,宛妃自然也会迷恋其中。
可是,想要冰肌坊的护肤品,直接去买就好了,用得着算计她的方子吗?
拿着方子还要自己去制作,哪有去冰肌坊买来直接使用来的方便?
况且,即使有了方子,做出来的东西和冰肌坊售卖的也不能相比,因为那些护肤品之所以神奇,全部要归功于她的灵泉空间。
没有空间里的灵泉水和鲜花,做出来的护肤品效果大打折扣,顶多只比市面上其他家卖的好上那么一点点。
不过这一点,宛妃并不知道,所以她如果真的想要护肤品的方子,倒也不是没道理的。
只是她要方子干什么使,不可能光是自己做来用吧?
莫非她想偷自己的护肤方子,然后做出来也开一家店,和自己抢生意?又或者派人把方子送回北狄,靠这个让北狄发笔巨财?
经过北境一战,北狄那
边是伤筋动骨,又是纳贡归附又是和亲的,这才保留了国号没有被亡国,如今正缩在边境休养生息,没有个几十上百年,是喘不过来这口气的。
若是宛妃能够找到一条致富路,给北狄带去大笔的财富,北狄就可以缩短这段隐忍喘息的时间,东山再起。
莫非宛妃真的打的是这个主意?
如果她真的想要算计自己的护肤方子,那么注定是要让她失望了。
只要有灵泉空间在,盛玉萱确信除了她以外,没人可以做出来和冰肌坊一模一样的护肤品,即便是偷到了她的方子和制作流程。
想到这里,盛玉萱原本提着的心又落了回去。
转瞬又忍不住失笑,宛妃可真会算计,竟然打上了冰肌坊的主意。
不过她也是有眼光,冰肌坊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盛玉萱如今拥有的庞大财富,有一大半是靠冰肌坊替她赚的。
盛玉萱误以为宛妃想要从她这里偷走冰肌坊的护肤方子,这才对她百般笼络,各种示好,因此也就没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万万没有想到,宛妃真正想要图谋的,是比冰肌坊还要更珍贵,更威力无穷的火药方子。
也正是因为她没有早一点
深想到这一层,才引来了日后的那场祸事!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
盛玉萱称病一事,先是在宫里搅乱一汪池水,很快又传到了宫外,连长公主都惊动了,亲自来了趟东宫。
盛玉萱敢下令拦着别人来探病,却不敢拦长公主,所以长公主到了东宫后,一路畅行无阻。
“怎么突然就病了?太医怎么说?下人是怎么伺候的?”
刚一见面,长公主就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连带着盛玉萱身边伺候的宫人都被她训斥了一番,要是夏子晋在,说不定也会被训上几句。
盛玉萱听着她碎碎念,眼眶却忍不住发红,心里一阵感动。
长公主现在是真心把她当成女儿来看待的,疼爱她之心,不亚于夏子晋。
盛玉萱忍不住挽住她的手臂,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声音听起来雾蒙蒙的:“母亲,您对我真好!”
前世今生,她都没什么父母缘,也没什么可以亲近依赖的长辈,长公主是唯一让她感受到慈爱想要亲近的长辈。
尽管一开始两人之间隔着身份地位的鸿沟,她高高在上,并不将自己这个小农女放在眼里,甚至觉得她配不上高门大妇的位子,能做个妾已是抬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