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盛玉萱这样说,贤妃虽面色如常,可是目光却和煦了许多。
其实,自从听到嘉和帝说要盛玉萱开始熟悉宫务后,她心里便不大痛快。
虽说现在六宫事务由她和良妃共同管理,可是良妃是不大管事的,这六宫大权基本上等于捏在她一个人的手里。
习惯了大权在握的滋味后,突然跳出来一个人要从她手中分权,换做是谁心里恐怕都高兴不起来。
贤妃心里别扭归别扭,却也十分明白,以夏子晋对盛玉萱的爱重,这后宫迟早是她的天下。
既如此,她又何必自找不痛快,趁机多多拉拢才是上策!
尽管贤妃打定了主意要和盛玉萱交好,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感慨。
虽然嘉和帝对夏子晋的偏宠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贤妃却万万没想到,嘉和帝竟爱屋及乌到如此地步。
在贤妃看来,嘉和帝让盛玉萱开始学习接管宫务,这无疑是在为她的将来在铺路。
早早熟悉起来,日后接掌了凤印后,管理起后宫才能得心应手。
毕竟盛玉萱的出身放在那儿,若是日后把后宫管的一团糟,必定会被人说嘴,惹来诟病。
嘉和帝此举,用心良苦啊!
看来,他已经
接受了盛玉萱这个出身低微的儿媳妇,甚至从接受过渡到了满意。
想到这儿,贤妃心里的那点别扭顿时荡然无存,转而决定在盛玉萱熟悉宫务期间,会尽心尽力的教导她。
希望现在多积累些善缘,待日后夏子晋继位后,她和七皇子若遇到了难处,盛玉萱能念着这点交情伸出援手。
所以见盛玉萱一再推辞,不管她是真心推辞还是假意做戏,贤妃也不在意,反而还宽慰了她几句,让她不必多虑,只管跟在自己身边学习,有嘉和帝金口玉言,谁也不敢说什么。
盛玉萱本想着她真心推脱几回,贤妃也许就顺势接了她的话。
谁知说来说去,贤妃不仅没接她的话,反而还宽慰起她来,这实在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转而又想到这毕竟是嘉和帝亲口下的令,贤妃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面上也不会接她的茬。
要想推脱掉这件事,还得嘉和帝开口才行,贤妃是没这个胆子搞小动作的。
她一时慌神,竟没有立刻想到这一点,反而和贤妃废了半天的唾沫。
盛玉萱理清楚思绪,想着和贤妃说再多也是白做功,闲聊了几句后,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出了长禧宫后,盛玉
萱一路走一路想,最终决定还是先回东宫和夏子晋商议一下,看看他怎么说。
从长禧宫回东宫的路恰好要经过景容宫门口,盛玉萱一行人刚到景容宫附近,远远的便见宛妃身边的大宫女纳沙走过来。
“太子妃娘娘安好!”走的近了,纳沙福身行礼,道:“宛妃娘娘让奴婢在此恭候,请太子妃娘娘进景容宫一叙。”
盛玉萱眸光轻敛,须臾间便抬起头,挑眉笑道:“宛妃娘娘有请,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便抬脚朝景容宫而去。
这段时间以来,盛玉萱可以感受到,宛妃一直在她面前刷存在感,释放善意,似乎想与她交好,做对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照常理来说,这种示好的行为,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进而密切来往,成为交心好友。
可是盛玉萱却有一种危险的直觉。
她虽然不知道宛妃频繁在她跟前晃悠究竟是为了什么,却隐隐觉得,在她的种种行为背后,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这种直觉非但没有促成盛玉萱和宛妃的关系更进一步,反而让盛玉萱每次面对宛妃时,心里都十分戒备。
不过在弄清楚宛妃的真实意图之前,盛玉萱决定以静
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跟着纳沙进了景容宫后,刚进庭院,宛妃便听到小宫女的禀报出来相迎。
“我有事想与你说,派人去东宫请你,却听说贤妃早一步把你请去了长禧宫,我想着你从长禧宫回东宫,要经过我的景容宫,便干脆派人在门口守着了。”
宛妃笑吟吟的上前挽住盛玉萱的手,语音轻快的几句话,便解释了纳沙之前的行为。
盛玉萱不置可否,直白的问道:“娘娘找我何事?”
“进去再说。”
盛玉萱闻言,只好跟宛妃进了景容宫的正殿。
进殿后分主宾落座,宫人奉上茶点,宛妃遣了屋子里的宫人出去,身边只留下纳沙伺候。
盛玉萱见状面色不变,只眼观鼻鼻观心的端起茶盏,嗅着茶香喝起茶来,等着宛妃的下文。
果然,刚喝了两口茶,宛妃便开口道:“本宫在这儿要恭喜太子妃了!”
盛玉萱抬了抬眼皮,神色诧异道:“娘娘这话让我一头雾水,敢问喜从何来?”
宛妃笑了笑,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这才道:“你跟我还装什么?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贤妃请你过去,说的是陛下让你开始学习掌管宫务的事情吧?”
盛玉萱挑了
挑眉,心下一片惊讶。
消息竟传的这么快?难道宫里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事了?
不对呀,据贤妃所说,这事是昨晚嘉和帝亲口对她说的,今早贤妃才传了她代为转告。
也就是说在贤妃见她之前,这消息还在保密阶段,没道理这么快就传的满天飞。
盛玉萱压下心底的诧异,眉眼不动的问道:“娘娘是怎么知道的?”
“说起来,这还是我向陛下进的言,我自然清楚。”宛妃眼底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宛妃几次三番想要拉近和盛玉萱的关系,最好是让盛玉萱能将她当作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可是几番接触下来,盛玉萱虽待她亲近了许多,可是距离她的目标还差的很远。
所以宛妃思来想去,便想着如果能施恩于她,让她心存感激,两人必然会比以前更亲近,等她们的关系十分亲密后,宛妃再从盛玉萱口中套话,自然也就变的容易了。
可是怎么样才能施恩于盛玉萱呢?
论钱,她名下的商铺日进斗金,恐怕整个华朝都找不出比她更有钱的女子了;论权,她已是太子妃,宫中已无太后,只有一个被禁足没实权的崔皇后压在她头上,俨然已是大华朝最为尊贵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