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一听安王的话头,便隐隐觉察出他对嘉安县主生出了心思。
安王的好色之名,人尽皆知。
而且他若是看上了什么女子,必定要想方设法的弄到手不可!
原本还对盛玉萱抱有几分敬佩和好奇的人,此刻只剩下满腔同情。
也有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夏子晋。
当初夏子晋奉旨回京,路上遭遇埋伏的事情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说起来,夏子晋后来能够平安回京,还要多亏盛玉萱救了他一命,不知道若是安王真的对盛玉萱下手,他会不会出面救下盛玉萱这个恩人,甚至为此和安王杠上?
夏子晋脸上神情难辨,一双黑眸更是幽沉似井,让人看不出情绪。
然而目光中的森严冷意,却有如实质。
若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只要一想到安王对盛玉萱的龌龊心思,夏子晋就恨不得手撕了他。
他原本还想多忍耐安王几年,可是盛玉萱是他的逆鳞。
竟然敢打盛玉萱的主意,这让他的忍耐到了极限。
棋局已经布好,看来是时候请君入瓮了!
等失去他可以傲然倚仗的一切,看他还敢不敢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
除此
以外,也有人被永宁公主的凶残惊吓住的,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离这位公主越远越好。
也不知道以后谁会那么倒霉,要当永宁公主的驸马,和这样恶毒又凶残的女人在一起,肯定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的吧?
一行人各怀心思,说说笑笑的朝梅苑而去。
再说盛玉萱拉着绿裙少女逃跑后,想到跑直线容易被捉到,她便在梅林里七拐八绕的,果然顺利的把永宁公主那帮人甩掉了。
把追兵甩开后,盛玉萱这才绕了个大圈,回到和十六约好的地方。
绿裙少女的身体不如盛玉萱好,这一路跑下来气喘吁吁,小脸通红。
不过一想到停下来有可能会再次落到永宁公主的手里,她硬是一声没吭,咬着牙跟在盛玉萱身后。
盛玉萱回到原地,发现她体力不支,却硬咬着牙坚持,顿时对她的好感更盛。
两人刚缓了一口气,便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盛玉萱的心立刻悬了起来,担心是永宁公主追过来了,回头发现是十六带着人过来,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十六,你总算回来了!”
绿裙少女看到十六身后的人,立刻眼圈一红,哭着奔过去
:“母亲——”
太常寺卿夫人黄氏将女儿拥入怀中,一边轻拍着她,一边安慰道:“浓浓不怕,母亲在这里!”
先前十六找到黄氏,只说她女儿出事了,让她跟自己走。
她心里一急,只顾着女儿的安危,当下也没追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眼下看见女儿,发现她两边脸颊通红,上面指痕分明,显然是被人掌掴了,衣裙上也沾了泥土。
黄氏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惊怒,“是谁欺负了你?”
太常寺卿虽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重臣,却也位属九卿,正三品大员。
黄氏夫妻早年生有三子,直至而立才得了这个女儿,自是当成眼珠子一样,如珠如宝的养着,别说是打一下了,平日里连骂一句都舍不得。
来往的人家也都是重规矩知礼仪的,即便闹了什么不快,也不会到动手的地步。
谁知今日带着女儿入宫参加宫宴,掌上明珠竟叫人给打了。
这口气黄氏哪能咽的下去?
或许是因为母亲在身边,被唤作“浓浓”的绿裙少女有了安全感和底气,不再似先前在永宁公主面前那般,畏畏缩缩的只知道哭。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起了事
情的经过。
“……事情就是这样的,要不是这位姐姐出面救了我,我肯定会被公主用鞭子抽死的……”
黄氏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一面心惊永宁公主小小年纪,便如此凶残狠毒,一边感激盛玉萱仗义出手。
“今日真是多谢嘉安县主出手,若不是县主救下小女,真不知……”
黄氏冲着盛玉萱行了个大礼,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盛玉萱忙上前扶起她:“夫人言重了,我虽然帮了令嫒一把,可是却惹怒了永宁公主,只怕是连累令嫒跟着我一起遭殃了。”
“是小女连累了县主,若非是县主存了善心,想要救下小女,也不会得罪永宁公主。”
“夫人,永宁公主带着人还在四处找我们,若是被她找到了,只怕此事难以善了,我这儿倒是有个应对的法子,不知夫人愿不愿意配合?”
黄氏忙点头道:“愿闻其详。”
盛玉萱凑到她耳边,轻声耳语了一番。
黄氏听后,心知浓浓若想逃过今日这一劫,或许只有嘉安县主说的这个法子可用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黄氏和盛玉萱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便结伴出了梅林,前
往梅苑。
此时已经快到开宴的时辰了,在梅林赏梅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梅苑,等待着开宴。
这梅苑崔皇后年年都来,对赏梅早就没什么兴致了,在梅林逛了一会儿后,觉得北风凛冽,便回大殿里坐着了。
正好今日人多,大家坐在一起说说闲话,倒也悠闲快活。
话才说了一会儿,安王便领着一众弟弟来请安了。
今日赏花宫宴请的都是女眷,安王几个男人杵在这儿,难免令人拘束。
崔皇后闲闲问了几句话后,便打发他们走人了。
安王等人见状,心知母后今日是想好好的和女眷们戏耍玩乐,便也就不再留下来碍眼了。
他们正要离开,谁知黄氏和盛玉萱一行人恰好过来。
黄氏在前,进了大殿后立刻拽着女儿浓浓跪下。
盛玉萱落后一步,眼角余光瞥见人群中的夏子晋,心头微微一跳,转瞬便压下情愫,跟着黄氏一道跪下去。
崔皇后见状惊了一下,面露诧异道:“嘉安县主,黄夫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黄氏纳头拜下,神色惶恐道:“臣妇带着小女来向皇后娘娘请罪,小女年幼无知,言行无状,冲撞了永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