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晋本想说,仅凭那张尿素方子,她这个县主就可以当的心安理得。
然而听到盛玉萱后半截话,心里顿时甜丝丝的,还忍不住有点小得意。
他这般好眼光,看中了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她的好不仅自己知道,也想让其他人都知道,然后只能羡慕嫉妒恨。
尿素方子只是一个开头,等火药制作出来后,必定更加轰动!
夏子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盛玉萱受人追捧的场面了。
他上前握住盛玉萱的手,柔声道:“我真要感谢那个设埋伏想杀我的人,若不是他,我怎么会遇见你?”
哪怕他在心里已经将那人千刀万剐了无数次,不过此刻的感激却是真心实意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有现在的这番际遇。
盛玉萱朝他的脑门轻拍了一下,嗔道:“说正事!”
她才不信夏子晋挑在这个时候过来,就是为了说几句甜言蜜语的。
夏子晋确实不是为了说甜言蜜语才过来的,不过除了正事以外,他想见盛玉萱也是真的。
两人腻歪了片刻,顾忌着京城里人多眼杂,这才双双落座,说起正事来。
“你让我找的硝石,硫磺和木炭,我已经都找好了,都放在郊外的
庄子上,你什么时候想过去,我派个人给你带路。”
夏子晋两眼亮晶晶,盼望着盛玉萱说的火药能早日研究出来,他也好亲眼看看,究竟有没有她说的那么厉害。
盛玉萱听后,却道:“这事恐怕要往后推一推,这段时间都没空,陛下赏了我一间铺子,我打算把京城的冰肌坊分店开起来,今日去凤仪宫,皇后娘娘还邀请我参加下个月的赏花宫宴,我刚到京城,总要经营人际关系,这种宴会恐怕日后少不了要参加。”
夏子晋想到盛玉萱的性子,顿时道:“你若是不耐烦这些,找个借口不去就是了,没必要去应酬他们。”
盛玉萱摇了摇头,不赞同道:“那怎么行?我这个县主本来就是陛下破格封的,若是再处处与众不同,弄的不合群,岂不是叫别人说我眼睛长在头顶上,说我傲气不好相处?”
“放心吧,我是做生意的,应酬交际这种事我最拿手了,况且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去应酬,我是打算去为冰肌坊发展客户的!”
“要不要我给你拨些人手?”夏子晋体贴地问道。
盛玉萱摇了摇头:“不用,我心里已经有成算了,人手的事我自有安排,有解决不了
的我再向你求助。”
从嘉和帝赐下铺子那一刻开始,盛玉萱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将京城的冰肌坊分店开起来了。
至于分店的人手,她打算从自己的人才储备库里面选。
三间冰肌坊分店,再加上肥皂作坊,荒山和云山,在她手下做事的人不少,平日里她也有留心观察,对那些可用之才,她都是用心培养的,就等着将来能派上用场。
而眼下,能用到他们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盛玉萱盘算着等会儿给留在小南村的康管事写封信,让他挑几个得用的人手一起上京,筹备京城的冰肌坊分店事宜。
夏子晋本想给盛玉萱帮点忙,见她已经有了主意,也就不再插手。
“那你先忙冰肌坊分店,等分店开起来后,再做火药好了。不过这个事也不能拖太久了,你给父皇透了口风,我看父皇的样子是惦记上了,等着看你的成果呢!”
“好东西总是值得等待的,放心吧,等东西做好后,我保证陛下肯定不会失望的。”
盛玉萱挑眉浅笑。
太容易拿出手的东西,会让人觉得易得,连带着也会轻视制作者的付出。
盛玉萱决定慢慢做,慢工出细活嘛。
不过,这其中也
有个度,不能让嘉和帝等的不耐烦了,她这边却什么进度都没有。
最好是给嘉和帝下个钩子,让他心痒难耐,却又不得不等着。
这个事她要抽空好好琢磨琢磨。
谈完了火药的正事,盛玉萱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阿霆到了京城后,武学倒是每天跟十一练着,不过读书上却落下了,我想给他请个西席,上半天念书,下半天练武。”
夏子晋想了想,道:“我倒是有几个合适的人选推荐给你,不过与其请先生到家里教书,倒不如让他去学堂。”
“阿震去了麓山书院,现在家里只他一个男孩子,除了小厮书童,连个同龄的玩伴都没有,这样不好,应该让他交一些朋友。”
盛玉萱只想着盛霆的功课,倒疏忽了这一点。
以前在小南村的时候,盛霆除了念书习武,和同村的孩子也玩成一片,反而到了京城后,整天呆在家里,像是被关进了笼子里一样。
现在一时半会的还感觉不出来,时间长了,对他的成长肯定不利。
“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就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看看京城里哪家书院比较好?”
盛玉萱要去办,肯定像无头苍蝇一样,倒不如交
给夏子晋放心省事。
夏子晋立刻一口应下了。
京城的大户人家,一般都有自己的族学,鲜少会让家中子弟去外面的书院念书,书院招收的一般都是平民子弟。
而夏子晋的外家忠勇侯府,也有族学。
忠勇侯府是以军功发家,历来出猛将,百年世家,底蕴深厚。
然而功高盖主,忠勇侯在军中的威名越盛,越让帝王忌惮,最后只能主动上交兵权,保一家老小平安。
现任忠勇侯更是个豁达通透的人物,自从女儿兰贵妃在宫中病亡,忠勇侯府便低调许多。
这期间也有人见忠勇侯府行事低调,便趁机欺上去,不过无一例外都踢到铁板,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还都被嘉和帝收拾了。
自此,便有人明白过来,兰贵妃虽然没了,七皇子还在,忠勇侯府依然简在帝心。
而嘉和帝对忠勇侯表示出的低调态度也十分满意。
历来外戚权大是大忌,仗着权力行事嚣张无所顾忌,更是死的更快罢了。
嘉和帝重视夏子晋,自然明白夏子晋要依靠外家,却又不能让外家势大,反过来掣肘他的道理。
而忠勇侯的表现,则正正好合他心意。
既能护得住夏子晋,也不会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