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哥儿是盛红月后半辈子的依靠,她一定要让晖哥儿成为安王府的世子,将来继承爵位。
到时候,她便是这座安王府的女主人。
只要她亲生的儿子以后当了安王,就算是现在的安王妃,到时候也会被她踩在脚底下。
一想到这些,盛红月心里便隐隐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期待,野心也随之滋生蔓延。
正是因为盛婆子说出了她的心声,这念头又是她一直压抑在心底不敢表露分毫,此时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所以盛红月便没有制止盛婆子,眼中甚至露出几分愉悦之色。
直到盛婆子把话说完后,她才假意瞪了对方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
盛婆子却浑不自知,还当盛红月的嗓子不舒服,转头骂起她身边的丫环不尽心伺候。
屋子里的丫环听到盛婆子方才那番晖哥儿以后要当世子的高谈阔论,个个吓的脸色苍白,恨不得自己是个聋的。
因此面对盛婆子的训斥,他们如鹌鹑般垂着头,噤声不语,祈求能降低一些存在感。
盛红月见她娘蠢的连自己的眼色都看不懂,再听她中气十足的斥责自己的丫环,心里便有些不悦。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
她的丫环她骂得打得,旁人若是打骂了,那就是打她的脸,即便这个旁人是她的亲娘,也让她心里不舒服。
“娘,我没事,刚才就是喉咙有点痒。”
盛红月适时开口,打断盛婆子道,“娘你派人递信进来,说有事要当面和我说,究竟是什么事?”
盛婆子这才想起正事来,急忙把她在街上巧遇盛玉萱,以及听说盛玉萱被封了嘉安县主的事说了一遍。
那日盛红月托了盛孟达去探查,第二日盛孟达便将查到的事情告诉了她。
盛玉萱确实被封了嘉安县主,而且还赐了封地,也就是说在她的封地上她就是天,这在嘉和帝执政期间还是头一份的荣宠。
至于盛玉萱为什么会突然被封为嘉安县主,盛孟达只打听到是因为盛玉萱献上了一份方子,究竟是什么方子,却没打听出来。
于嘉和帝而言,那尿素方子可是个宝物,有了它,民富国强指日可待,自然是要当成宝贝一般,也免得敌国的探子知道后打上主意。
因此知道尿素方子的人并不多,而清楚方子上内容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这等重要的机密,以盛孟达的身份地位,自然是打听不出什么来的
。
兄妹两人关起门来商议了半天,虽然对盛玉萱突然以嘉安县主的身份出现在京城而心生不安,却又觉得这与他们无碍。
反正是立过断绝书的人,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都别碍谁的事。
但是如果盛玉萱仗着县主的身份想找他们的麻烦,那他们也不会客气。
盛玉萱虽然封了县主,赐了封地,可是县主的品级不过是正二品。
而盛红月却是从一品的侧妃,是皇家的儿媳妇,是上了玉牒有品级的命妇。
真论起尊卑身份来,盛红月是高了盛玉萱一头的。
一开始盛红月听说盛玉萱封了县主,犹如晴天霹雳,不免惊惶无措,脑子也跟着不清醒了。
还是盛孟达帮她一条条分析下来,让她找回了冷静和理智。
得知盛玉萱的品级没有她高,是不可能踩到她头上来的,盛红月悬了许久的心,这才终于落了回去。
两人都还没来得及把盛玉萱被封县主的事告诉家人,没想到家里人已经知道了,盛婆子甚至还为了这事来见她。
盛红月顿时把之前盛孟达安抚她的那些话,拿来安抚盛婆子。
盛婆子一听说县主没有侧妃大,眉宇间的愁苦之色顿时消
弭无踪,双眉轻挑,嘴角翘起,重新恢复了好心情。
“那就好,那就好……”
盛孟达自以为是的安抚让盛红月等人躁动的心重新平静下来,也让盛红月依然认为自己高了盛玉萱一头,可以居高临下的折辱她。
却不知盛玉萱虽是正二品的县主,表面上看不如从一品的侧妃地位高,然而她的这个县主却是有封地的。
封地便意味着实权,可以收税,养亲兵,做个逍遥的土皇帝。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盛玉萱这个实权县主,份量可比盛红月这个空有名头的侧妃重多了。
偏偏盛孟达却拿两人的品级高低来安慰盛红月,也不知他是太蠢了呢,还是眼界见识太低,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
正是因为如此,盛红月之后才仗着侧妃的身份多次刁难欺辱盛玉萱,反而惹祸上身,引出来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盛婆子得了盛红月的话,一颗心自然放进了肚子里。
盛红月安抚完了盛婆子,也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玉雪和玉荷两个还好吧?”
“不少她们吃,不少她们喝的,有什么不好的?”
盛婆子语气幽幽,显然对这两
个孙女并不怎么喜欢和重视。
话一出口,她突然间似想到了什么,顿时收敛了那副带着轻视的神色,“都照你说的精养着她们呢,昨日就是为了给她们做衣裳买首饰,才在街上撞见了盛玉萱那丫头的!”
盛红月微微颔首,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热茶,这才道:
“玉荷还小,等两年再说也不迟,玉雪却是到了该说亲事的年纪,我这个做姑姑的,自然是要为她费点心。”
“虽然现在咱们家的家底薄门第也不高,但是我去求求王爷,有王爷出面做媒,这婚事还能差了?”
盛红月也是生了晖哥儿后,在月子里见到盛玉雪和盛玉荷,猛然觉得吾家有女初长成,这才动了心思。
当初盛老头带着一家人进京投奔,一路上风尘仆仆,见到盛红月时自然是要多埋汰有多埋汰,盛玉雪和盛玉荷两个小的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是在京城住下来后,有盛红月的时时接济,每日都能吃饱饭,而且吃的还比在小南村的时候好多了,人自然像是抽了条的柳枝,一下子就长开了,而且越长越好看。
等到盛红月再见到她们,自然就注意到了。
这一注意,也就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