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三:“真有这么个人,你不是瞧差了吧。”
蕙兰:“就算三丫头再聪明,这女孩儿家的心思也藏不住,怎会瞧差,不过她去京城做什么,不是说湖州认识的吗。”
常三:“这个我可不知道,但她说了要去京城。”
其实三娘去京城并不是因为刀疤男,湖州正放粮救灾,又要重筑河堤,还有那位颜先生的分流引水工程,这些都需齐王殿下主持料理,齐王不能回京,刀疤男自然不可能自己先回来,信中说至少还得一个月方能回京,如今已过了重阳,再过一个月便入冬了,算下来他到京的时候少说也得十一月底了,所以三娘这次进京并不是为了刀疤男,而是因为柳芙蓉。
刀疤男信中说,已寻人跟芙蓉楼的老鸨子说明白了,柳芙蓉可以赎身从良,只是柳芙蓉却说不想离开芙蓉楼。
三娘不明白其中出了什么茬头所以打算去京城走一趟,至于刀疤男来提亲的事儿,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三娘一说要去京城,常氏眉头都皱了起来:“你这才刚从湖州回来又去京城做什么?”
三娘:“我打算在京城
置个院子,这次去了寻人扫听扫听,若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常氏:“在京城买院子干啥?难道谁还搬过去住不成。”
三娘:“咱们现在是没人搬过去住,可再过几年就不一定了,明年便是童实试,过了童试便是府试,乡试,我瞧四宝这念书的劲头儿,估摸用不了几年就能进京考会试,咱家在京里置下个院子,到时候他去了就有地儿住,岂不比住客栈方便。”
常氏:“你说的倒简单,这考试哪有哪这么容易的。”
三娘:“四宝用功又有先生教导,说不准一考就中呢,而且就算真用不上,京里的地皮宅子也是寸土寸金,买在手里,只会越来越值钱,不会赔的,将来咱们常记在京城开分号的时候,也用得着。”
常氏白了她一眼:“你这都十六的姑娘了,等你大姐出了门子,二娘说了婆家就轮到你了,再迟些有个一两年也该嫁了,你还想做一辈子买卖不成。”
三娘:“就算嫁了也一样能做买卖。”
常氏点了点她:“嫁了就是人家的媳妇,得孝顺公婆,相夫教子,这才是女人的本分,你听
过谁家媳妇出来做生意的,你还是趁早收收心,别净想着开什么分号了,如今常记也不缺银子,还瞎折腾什么啊。”
三娘:“要是不让我做生意我宁可不嫁。”
常氏:“越发胡说,哪有人家让你做生意,你要这么说,就当一辈子老姑娘吧。”
三娘:“娘怎么知道没有。”
二娘进来正听见这句话,笑道:“就是说的,娘怎么就知道没有呢,说不准天下就有这样好人家,让三丫头给撞上了。”
常氏摇摇头:“你也不说劝劝三丫头,还跟着裹乱。”
二娘挨着三娘坐下道:“我可不是裹乱,我说的是真心话,娘您想想三丫头从小到大那件事儿不是心想事成,咱家以前穷的连吃饭都费劲,如今咱常记成了青州最大的商号,这事儿我现在想想都觉得跟做梦似的不真实,所以说,三丫头找个顺意的婆家也不新鲜。”说着冲三娘眨了眨眼。
常氏瞧这姐俩眉来眼去的,心里一动,暗道莫非三丫头有喜欢的人了,常氏把可能的人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不禁试探道:“你师兄在兖州府
如何了,这些日子可有消息?”
三娘:“下个月是师兄的生辰,我这次就是打算先去兖州府给师兄祝寿,再去京城。”
三娘这般一说,常氏更觉得自己猜的不错,怪不得这丫头如此笃定呢,以韩大人对这丫头的好,定会由着这丫头折腾,加之听这丫头的意思,韩老爷极喜欢她,自然也就没有公婆刁难,若果真如此,倒真是一桩最合意的好姻缘。
想到此,也就不拦着三娘去京城了,只道:“你师兄疼你,你去了兖州多住些日子,跟你师兄好好说说话儿,这天眼瞅就入冬了,得多戴些厚衣裳,我记得去年过年做了一件儿狐狸毛里儿的斗篷,前些日子拿出来晒了,得找出来带去,要是落了雪穿在身上最挡风寒。”说着叫了小果进里屋收拾衣裳去了。
常氏一走,二娘小声道:“三丫头,娘还以为你去瞧韩大人呢,谁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去给韩大人祝寿的幌子,其实是去见我那未来的妹夫。”
三娘:“什么妹夫,哪跟哪儿啊,而且我这次真不是为了见他,他还在湖州没回来呢。”
二娘
愣了愣:“没回来你去做什么?”
三娘:“是有点儿别的事儿,也是为了给师兄祝寿。”
二娘:“韩大人对你是真好,人家过生辰,你可的送一份上心的寿礼,可想好送什么了?”
三娘点头:“早就想好了,我打算送师兄一棵腊梅树。”
二娘奇怪的道:“哪来的腊梅树?”
三娘侧头在二娘耳边嘀咕了几句,二娘点头:“原来是县衙的腊梅树啊,这寿礼倒新鲜,不过,如今的知县大人可不是你师兄,还能由着你去挖树不成。”
三娘:“不是师兄才好办呢,这个新来的知县,最是爱财,我让人送了五百两银子,那位什么田大人巴不得卖呢,别说腊梅树,就是把县衙里的树都挖来都不叫事儿。”
二娘噗嗤一声乐了:“你要都挖来,那县衙成什么了?不过树呢,没见着啊。”
三娘:“这树是给师兄的,自然要送去兖州,可是前一阵我去了湖州,就让伙计跟县衙里说好了,等寻了妥帖的地方再去移过来,明儿我就让伙计挖了送去青州码头,等我走的时候一并放到船上,两日便能到兖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