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那小桃可高兴了。”
蕙兰:“对了,你去瞧瞧姑爷去哪儿了?”
小杏刚要出去,外头的婆子进来道:“刚我从作坊边那边儿回来,瞧见姑爷跟三姑娘正在河边儿说话呢,老远就听见三姑娘跟姑爷笑,也不知说什么高兴事儿呢。”
蕙兰:“那小杏就别去了,让他们舅甥俩好生说说话儿。”
常三知道三娘喜欢在水边待着,特意寻过来的,谁知都走到跟前儿了,这丫头却没瞧见自己,只是低着头,常三走到她身后,好奇探头瞧了瞧,这丫头手里拿着一封信,正看得十分入神,小脸上都带着笑。
常三咳嗽了一声,三娘吓了一跳急忙把信藏了起来,回头见是小舅不禁拍了拍胸口:“小舅,您干嘛吓我。”
常三:“哪是小舅吓你,是你这丫头看信看得太入神了,谁的信?看得这么高兴。”
三娘脸有些红:“就是一个朋友的?说他的别院风景好,邀我去走走。”
常三点点头:“去走走也好,常记的事儿你放心,有小舅呢出不了差错。”说着在旁边的木墩子上坐了下来:“三丫头,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迁就路记,更不用把甜酱的生意交给岳父。”
三娘:“路伯伯的性子想必小舅比我清楚,路伯伯始终认为咱们常记走到今天是运气,路记不如常记是他运气不好,那不如让他试试好了,
甜酱的生意索性都给他,也不用跟咱们常记合股,主意是现成的,机会也是现成的,无论您这个女婿还是咱们常记都算尽了心,若仍经营不好,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常三:“可主意是你出的,白给了路记岂不可惜。”
三娘:“小舅,我的主意多着呢,也不在乎少这一个,更何况如今南边的杏花楼都归了咱们常记,还要开酒坊,有的忙呢,而且,我还想去一趟四川?”
常三愕然:“四川?听说那边儿热的紧,道儿也不好走,你去哪儿做什么,?你不是想在四川开分号吧。”
三娘:“开分号是早晚的事儿,不过还需时机,这次我去是想买地?”
常三:“青州定州的地还不够你买的啊,非跑四川去做什么?”
三娘:“小舅,青州定州地可不能种甘蔗?而只有甘蔗才能做出蔗糖,以前咱们没买下杏花楼,双合盛所用蔗糖毕竟有限,如今加上杏花楼,一年所用的蔗糖相当可观,如今咱们大周所用蔗糖都是从南洋运过来的,本来成本极低廉的东西,到了咱们这儿就翻了数十倍不止,因为蔗糖所用太贵,以至于点心的成本高,只能卖高价儿,普通老百姓不舍得买,富贵人家大都有自己的私厨点心师傅,不会出来买点心,所以杏花楼这些年的生意才会每况愈下,若是咱们自己能做出蔗糖来,不禁能
供给杏花楼,还能卖,岂不是一举两得。”
常三:“可是四川那么远,你又没去过,万一有什么事儿怎么办,而且就算我答应了,大姐大姐夫也不会答应。”
三娘:“小舅忘了吗,当初去青州爹娘也是不答应的,后来我不是一样去了,不仅去了青州还有定州,京城,湖州,我都去了啊,所以我会说服爹娘的,至于安全的问题小舅也不用担心,我让大龙跟我去就好了。”
小舅知道大龙以前去过四川,不禁摇头:“看来你这丫头早就计量好了,小舅拦也没用。”
三娘嘿嘿笑了:“小舅,你说咱们的大周这大好山水,我若不趁着现在去瞧瞧,不是亏了吗,而且,我本来就是疯丫头啊,要是天天呆在屋里绣花,非闷死不行。”
常三笑了:“指望你这丫头在屋里绣花,可难了,不过,这件事儿你跟葛先生说了吗?”
三娘摇摇头:“没提呢,不过先生一直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先生年轻的时候可是连大漠都去过呢,绝不会反对,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咱常记虽是靠的白饴发起来的,但早晚会被蔗糖取代,所以必须尽早把握先机,而先机就是商机,更何况兴和在四川也有分号,我打算这次也跟兴和合股,虽说如此一来需分出一半利润给兴和,却能省不少麻烦,还是相当划算的。”
常三:“三丫
头你连这个都想好了,不是打算今年就去吧。”
三娘:“本来我是有此打算,但过几日我得去一趟京城,想来今年是来不及了,怎么也得等到明年再说。”
常三暗暗松了口气,这丫头要是说走就走还真麻烦,虽说这丫头计划周全,到底是那么大老远的地儿,自己怎么也得跟大姐大姐夫好好商量商量。
舅甥俩说了会儿话,常三方回来跟妻子提起这事儿,蕙兰道:“这丫头得亏是姑娘,要是投生成小子,还不知要怎么折腾呢。”
常三:“四川那么大老远,她一人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要去买地做买卖,我想着都不能放心。”
蕙兰想起三娘刚走时的样儿,不禁道:“我倒是觉得这丫头走不成。”
常三看向她:“这话怎么说?”
蕙兰笑道:“这丫头弄不好心里有人了。”
常三:“你怎么知道的?”
蕙兰:“自然是瞧出来的,今儿三丫头接的那封信,可不寻常,若是生意上的事儿,近的让伙计送个口信儿就成,远的就算写信也会送到作坊上,不会送到家里来。”
常三:“说不准是韩大人的信呢。”
蕙兰摇摇头:“若是韩大人的信,这丫头可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常三:“什么神情?”
蕙兰:“她接信的时候,唇角都忍不住含了笑,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分明就是有心上人了。”
常三:“说到这个,刚我去寻她的时候,这丫头正在河边儿看信呢,看的都入神了,一个劲儿的傻笑,我到了跟前儿都不知道,照你这么说,那不是韩大人的信了。”
蕙兰:“韩大人的心思谁瞧不出来,也就这丫头不知道,她也不是不知道,是根本没这样的心思。”
常三:“可是韩大人的人品才貌,我瞧着跟三丫头极般配。”
蕙兰白了他一眼:“这可不是外人瞧着般配就能成的,这是老天注定的姻缘,韩大人再好,三丫头无意也白搭。”
常三:“照你这话送信儿的莫非比韩大人还好?”
蕙兰:“三丫头能瞧上眼儿的怎会不好,也不知是做什么的?是当官的还是跟咱家一样做生意的?”
常三:“十有八九是做生意的吧,这丫头刚从湖州回来,肯定是在湖州认识的。”
蕙兰:“哎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昨儿三丫头还没进门,就有人送了一桶鳜鱼来呢,看起来这送鱼的就是正主了。”
常三想起什么忽的站了起来:“三丫头刚说有个朋友邀她去什么别院逛逛,又说过几日要去京城,莫非就是这个人,这可不成,要是三丫头吃亏了怎么办?我得去问问她。”说着要走,蕙兰忙拉住按他坐下:“你想想从小到大三丫头什么时候吃过亏,你呀就别瞎操心了,就在家里等着外甥女婿上门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