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瞧了瞧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往窗外看了看:“三丫头出去这么长时候怎么还不见回来,小桃你去瞧瞧。”
小桃应着刚出去就见三娘进了院不禁道:“小姐正说呢,三姑娘就回来了。”
三娘进了屋,蕙兰忙拉她坐下,上下打量她一早见身上没湿才放了心,把小杏端上的茶递给她:“还好没淋湿。”
三娘:“一路都打着伞呢,而且天也晴了,一晴天就热了还不如下雨凉快呢。”
蕙兰见她额头有汗摇摇头:“你是跑的,这还没端午呢,那就至于热成这样了。”说着吩咐备下洗澡水,催着三娘去沐浴更衣。
洗了澡浑身热意顿消,两人方坐下说话儿,说起开元寺的香火灵验,蕙兰道:“正好二娘也在,过几天得了空咱们到开元寺烧香去,开元寺有两颗桃树据说有上千年了,说来也奇,每年别处的桃花谢了,开元寺的桃花才刚打骨朵,五月里开的正好。”
三娘:“开元寺可是建在山上。”
蕙兰愣了愣:“正是在郊外的半山上,得走一段山路才行,真是这一段山路,风景也好,而且寺
里也凉快,你这怕热的肯定喜欢,对了二娘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三娘:“二姐跟着那位掌柜娘子学做菜呢,估摸着得晚些回来,一会儿我让大龙去接她。”
蕙兰点点头:“这就好。”
吃了晚上饭,二娘方回来,洗了澡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扭过来:“三丫头你睡了不?”
三娘闭着眼:“睡了。”
二娘推了她一把:“睡了还说话,你既没睡着咱们说说话儿呗。”
三娘:“说什么?”
二娘撑起身子,兴奋的道:“三丫头你给我找的这个师傅真厉害,今天一天我就跟她学了好几个菜,说明儿就教我做八宝布袋鸡呢。”
三娘略睁了睁眼:“三姐,八宝布袋鸡是掌柜娘子的绝活儿,你拜她当师傅不就是为了学这个菜吗,有什么可奇怪的。”
二娘:“那可不一样,你看鸿运楼那么多厨子,我师傅谁都没教。”
三娘:“二姐你是想说你这便宜师傅偏心吗。”
二娘:“谁说偏心了,我是说你二姐我招人喜欢。”
三娘打了哈气:“好,好,二姐你人见人爱花见花
开,二姐,快睡吧,明儿还得忙呢。”说着闭上眼。
二娘还想跟她说话却听见微微的鼾声,知道三丫头睡着了,只得躺下。
感觉旁边的二姐安生了下来,三娘暗暗松了口气,以她二姐的脾气要是说上瘾头来,这一宿就甭想睡了,明儿自己可还有大事儿要办呢。
转天吃了早上饭三娘就跟路伯伯去了茶楼,到了地儿才发现这茶楼正在兴和钱庄旁边,三娘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扭脸就看见兴和钱庄门前的小伙计儿,那小伙计眼睛陡然睁大,三娘暗笑冲他眨着眼跟着路怀善进了茶楼。
那小伙计愣了一会儿转身跑里头去了,跑的太急差点儿撞上往外走的老掌柜,老掌柜瞪了他一眼:“一大早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小伙计忙道:“老掌柜,您猜我刚瞧见谁了?”
老掌柜在院子里竹凳上坐了,喝了口茶:“谁?”
小伙计:“昨儿上咱们这儿典当的那位姑娘,跟着路记的东家往茶楼上去了,莫非这姑娘是路记的小姐,不对啊,听说路家青州的常记订了亲,今年八月就过门呢,这时候哪有
出来的理儿,而且年纪也不对。”
老掌柜也是疑惑三娘的身份,昨儿想了一宿也没想明白,想着等回头进京的时候问问齐王府管事呢,不想这丫头今儿又跑对面茶楼上去了,她昨儿说当银子应急,这莫非就是她说的急事?
想到此问道:“你过去看看,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小伙计应着去了。
三娘进了茶楼倒微有些讶异,这茶楼外头瞧着不起眼,可这里头的格局摆设却都极精致,尤其这单间,架子上那些瓷器古董一看就价值不菲,不禁道:“刚在外头怎么没瞧见这茶楼的字号?”
路怀善:“你不知道,这茶楼也是兴和开的,一开就成了定州城最好的茶楼,这里头请了个南边的师傅,茶点儿做的最地道,因那客商是南边儿人,我才让掌柜的订了此处。”
三娘点点头,怪不得摆了这么多好东西呢,也只有兴和有这样的大手笔。
正说着人来了,三娘心里还有些忐忑,可瞧见进来的人,却不禁暗乐,六子这一身行头倒真像那么回事儿,后头还跟着两个老先生,一个瞧着像是账房,一个
像是管家,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
路东家也是愣了楞,倒不是为了这位的一身行头,而是年纪瞧着太年轻了些,能做主这么大的买卖吗彼此见了礼,路东家道:“路某也常往南边跑,不知贵号是?”
六子没说话,旁边那个管家道:“这是我们杏花楼的少东家。”
一听杏花楼,路东家忙站了起来:“原来是杏花楼的少东家,路某失礼了。”
六子:“路东家不必客气。”开口一嘴地道的南方话,听的三娘都有些意外。
路东家:“那咱们就说收麦子的事,不知贵号能要多少?”
六子:“那要看你们路记有多少了?”
路东家:“不瞒少东家,今年定州的好麦子都在我路记,有上千万斤,不知少东家可能都要了?”
六子看了管家一眼:“往年咱们在山陕豫州两地收多少麦子?”
老管家:“回少东家,咱们杏花楼总号每年在山陕里豫州两地所收的麦子差不多有八九十百万斤,若不是豫州大旱,咱们也不用大老远跑来定州了。”
六子:“路东家,若是价格合适,你这麦子我杏花楼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