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点点头:“那回头就去葛家村记个名儿吧,回头铺子开了再安置。”那些村民感恩戴德的走了。
王氏看着生气,凑到她婆婆耳边小声道:“这对外人倒是和气,怎么都行,偏偏自己嫡亲的侄子表哥,连管都不管,也不知是哪家的道理。”
常赵氏听了也觉得有理,等乡亲们走了忙道:“三丫头,你怎么连里外都不分了,也不看看你富贵哥还巴巴的在家闲着呢,怎么有好差事倒先紧着外人了。”
常二皱了皱眉:“娘,您说什么呢?”
三娘:“二舅,让我跟外婆说,外婆我倒是想紧着自己人,那您说富贵能干啥。”
常赵氏想了想:“听见说你们青州那个铺子的掌柜威风,不干活一个月还能拿好些工钱,既然还要开铺子,要不给你富贵哥安置个掌柜的干干。”
常三:“娘,您以为掌柜的那么好干呢,葛小五如今管着青州三个铺子,伙计工人有几十号,的确威风,工钱也拿的不少,可您知道他这掌柜的是怎么当上的吗?”
常赵氏:“咋当上的,你是东家,三丫头又主事儿,你们俩说让谁当还不就谁当吗。”
四宝:“外婆,葛小
五这个掌柜的可不是想当就当的,听福顺说,是跟三姐立下了军令状,青州那铺子的盈利翻一番才行,要不然别说掌柜的连管事都没他的份儿,得回作坊扫地打杂呢。”
常赵氏愕然:“咋还得立军令状呢。”
三娘:“外婆,常记开的是买卖不是善堂,铺子里的伙计管事掌柜的拿的工钱有多有少,凭的是真本事,不是谁跟东家沾亲,说句最实在的话,给你发多少工钱,你得给常记干多少活儿,常记可不养闲人,外婆说富贵哥是能写还是会算,还是会做生意会应酬主顾,哪怕随便会一样也行,他会干什么?”
常赵氏:“你,你富贵哥上过学,认得字,会写文章。”
三娘嗤一声乐了:“这个,我还真给忘了,富贵哥的确上过官学,那这么着,咱们也不用说别的,富贵哥只要把论语的第一篇背一遍,我就让富贵哥当掌柜的,这样总行了吧。”
常赵氏大喜忙去扯常富贵:“富贵,富贵你快着背给三丫头听,背完了就能当掌柜的了,多威风啊。”
王氏也道:“是啊,快着富贵,快背。”
常富贵一张脸涨得通红:“我,我,我忘了。”
常赵氏跟王氏急的不行:“咋能忘了呢,你快着好好想想。”
常富贵:“我,我真忘了。”
王氏气的推了他一把:“你在官学上了那么好几个月学的书呢,都就着饭吃了啊。”常富贵就是低着头不吭声。
三娘:“外婆,这可不是我不紧着家里人了吧。”
王氏怕错过好机会忙道:“就,就算不当掌柜的,当个管事的也成。”
三娘冷笑了声:“二舅母以为什么人都能当我常记的管事吗,四宝你跟二舅母说说,咱们作坊的管事石头会什么?”
四宝:“二舅母,石头哥可厉害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跟先生对弈也只输了半子,先生都常夸他呢。”
四宝一番话说得王氏哑口无言,只能恨恨的捶了儿子一拳:“上了半天官学,连个书都不会背,真不知你这学是咋上的,连人家个伙计都不如……”
常二喝了一声:“还说,还嫌不够丢人的啊,三丫头你二舅母的话别放再心上,你就只当她放屁呢。”
三娘:“二舅,我没放在心上,只是跟二舅母把事儿说明白了。”
常二:“她就是个糊涂人,跟她说不明白。”转身看向常三:
“兄弟,本来二哥是没脸跟你说话的,可刚你那几句话说的二哥这心里越发愧的慌,先头我干了那么多不是人的事儿,你都没放在心里,刚还那么帮二哥,二哥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以前都是二哥的不是,兄弟你要打要骂,二哥都由着你,这都是二哥该受的,你打二哥两下子,二哥还能舒坦些,你打吧。”说着拿了常三的手照着自己的脸就打。
常三忙挣开:“二哥您这是做什么,当兄弟的哪能打自己的亲哥,这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不戳我常三的脊梁骨啊。”
常二:“你不打,我自己打。”说着抬手照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我先头糊涂听了混账婆娘的话跟自己兄弟争家产。”接着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我当爹的不教儿子,生养了常富贵这么个混账。”抬手又要打。
常三忙伸手抓住常二的手:“二哥,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咱还是亲兄弟,葛家村那边儿的新宅盖得了,二哥要是乐意,跟爹娘一块儿搬过去,从今往后咱那么一家子亲亲热热的过日子。”
二娘一惊忙去拉三娘的胳膊,三娘拍了拍她示意别着急。
王氏可
激动了,眼巴巴望着常二:“他爹既然小叔这般说了,你就答应了吧,常家村这边的房子冬天冷夏天热的,实在不是人住的,不为了咱为了得娘少受罪也得搬……”
王氏话没说完就被常二厉声呵斥了一句:“住嘴,老爷们说话儿你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王氏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心里虽不乐意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常二:“兄弟,二哥知道你是好意,可二哥实在没这脸搬过去,要是爹娘乐意过去,你就接着爹娘过去住些日子,二哥就算了,二哥虽说没本事,可有手有脚能干活,如今这麦苗都栽上了,等到明年有了收成,也就啥都不愁了,你跟三丫头是做大事儿的,二哥帮不上忙也就罢了,要是还去添乱,也太说不过去了。”
常三再怎么说,常二只是不答应,末了常氏道:“得了,你们俩也别争了,这两村离着也不多远,以后多走动着就是了,也不一定非搬到一处去。”兄弟俩这才罢了。
常二高兴的拉着常三:“走,家去,二哥昨儿捉了一篓子蚂蚱,搁在锅里扒拉扒拉,再打上一坛子酒,咱哥俩今儿陪着大姐夫好好喝两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