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终于找到了纺线的诀窍,那就是两只手的配合必须协调,有节奏,找到那个节奏,再纺起来就容易多了,找到诀窍之后三娘越干越顺手,娘四个配合,不到天黑就把线都纺了出来。
三娘高兴的看着堆在炕上自己亲手纺的线比赚了这么大堆银子都高兴,大娘见她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忍不住道:“这么高兴啊。”
三娘点点头:“嗯,高兴,这可是我自己的劳动果实。”
二娘:“你这话说的,我跟娘大姐都不算了啊。”
三娘搂着她:“算,怎么不算,是咱们娘四个的劳动果实,不过,娘这还得织布吧,咱家难道还有织机,我咋不知道呢。”
常氏:“织布机咱家没有,锁子家有,明儿把这些线搬过去,借她家的织机使使就成了。”
三娘:“这么麻烦,干脆咱家自己买一台不就得了。”
常氏:“你说的倒是
轻巧,也不瞧瞧买了放哪儿啊?我跟你爹也商量过了,等新房子盖好了再置办,这回先借锁子家的使。”
二娘:“锁子倒不错,他娘却有些不看事儿,我可听福顺说上回王家那个富记开张的时候,就是锁子娘去寻了葛有庆,半夜里去各家走动,挖咱家的墙角呢,平常日子见了嘴里都是拜年话儿,谁知却在背后捅刀子,三丫头你这个脾气,这一回没把锁子怎么着反而提拔他当了管事,二姐可想不明白。”
三娘:“二姐,捅刀子的是锁子娘,不是锁子,要不是锁子帮忙,想这么快就弄垮富记绝无可能,锁子娘又不是咱常记的伙计,锁子也没听她娘的,反而来报信儿,让咱提前有了准备,才能这么快就想出应对的法子,所以青州铺子的事儿,锁子居头功,这样的伙计自然该提拔,如果他干的好,等咱家下个铺子开张,我
还想提拔他当掌柜呢,锁子虽不如小五精明世故,却稳重踏实,两人各有所长,用好了都能独当一面。”
二娘:“瞧瞧说到最买卖,这丫头就来神儿了,你说的这些二姐可不懂,我还是去做饭吧。”撂下话往灶房去了。
常氏:“三丫头明儿去了锁子家,见了锁子娘,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
三娘点点头:“娘,这个还用您嘱咐啊,锁子娘做下这样的事儿,心里必然有愧,我要是给她脸色看,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她说不准就破罐破摔不当事儿了,可我要是连提都不提,她心里必会更愧疚,心里怀着愧疚,以后再碰上这样的事儿怎么也得琢磨琢磨,这么着可比我给她脸色强多了。”
常氏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丫头如此清明,夜里头跟丈夫说起这事儿,葛老大道:“你呀,自己的亲闺女都不知道
了,三丫头精着呢要不然能跟三儿做这么大的买卖吗,况且,她有念书识字道理懂得多,见识也大,怎会跟锁子娘计较。”
常氏:“可这么着也不是长事儿啊,你说她一个姑娘家早晚得嫁人找婆家,要是人家知道这丫头成天在外头跑,能成吗?”
葛老大:“你呀真是操不够的心,你忘了三丫头生的那年,算命的怎么说的了,先头我也不信,可你瞧瞧咱家如今的日子,所以说,你就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不是有句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吗,这丫头有福,将来的婆家也错不了。”
常氏点点头:“这倒是。”
三娘可不信算命,她信自己,她知道不事事都想在前头常记就发展不起来,常记起不来,她们一家子还得过穷日子,如今的一切都是靠着努力得来的。
可偏偏有人看着眼热,憋着劲儿想使坏,就如葛有庆,娘几
个刚到锁子家院外正跟出来的葛有庆打了个碰头。
常氏见了忙上赶着打招呼:“这不是有庆大哥吗,前些日子听说嫂子身上不大好,本说去瞧瞧的,正赶上要给我兄弟提亲的事儿,忙得不得空,等过两日手上活儿忙完了,我就去瞧瞧嫂子。”
葛有庆看了眼后头两个伙计抬的大筐里头满满都是纺好的棉线,知道这是织布当提亲礼呢,不禁问了句:“这说的谁家的姑娘,怎么没听见信儿呢?”
常氏:“哎,不是咱青州的人家,是定州的,要不怎么赶着呢,道儿远,这一来一去的得好些天呢。”
定州?葛有庆心说,常三如今做着大买卖,好亲事不有的是吗,怎么还用大老远跑去定州了,开口道:“定州那边儿什么人家啊?”
常氏:“是熟人,跟我们常记有生意来往的路家,有庆大哥也见过,两家走的近,便做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