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正说着,忽听那边一阵锣鼓喧天,接着人群呼啦啦都涌了过去,二娘忙道:“那边儿是什么大热闹?”
福顺道:“那是绑柴脚的过来了,是这庙会的大热闹呢。”
四宝一听大热闹哪还坐得住,忙站了起来:“那咱们赶紧过去瞧瞧。”说着就往那边儿跑,大娘忙拉住他:“再乱跑可不去了。”四宝这才老实些,却一个劲儿惦着脚往那边儿望。
说起来大娘二娘也不大,自然也想瞧热闹,姐弟四个便跟着福顺往那边儿人堆里去了,人太多,摩肩接踵的,半天才挤到了前头,瞧见中间有七八个人正在表演,穿着五颜六色的戏服,脚下踩着足有半米高的木跷,随着旁边的锣鼓点,跳桌子跌叉翻跟斗,灵活非常,引起一阵阵喝彩声。
姐弟四人都看入迷了,就连三娘也没见过这样的表演,虽是民间自发
的演出却精彩绝伦,处处透着劳动人民的智慧。
三娘正在看一个踩着高跷扮成媒婆子的人一边儿走一边扭,嘴里老长的烟袋,鼻子边儿上还粘了一颗黑痣,活脱脱一个走街串巷的媒婆形象。
三娘正看着,忽被大娘扯了一下,三娘回头:“大姐怎么了?”
大娘道:“四宝不见了。”
三娘一惊,忙往两边看了看,她记得刚四宝就站在自己旁边的,怎么一转眼就没了,福顺也急了,掌柜的可是交代自己带着姑娘小爷们出来逛,这要是把小爷弄丢了,自己可担不起。
到底还是个半大小子,一急的没法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他这一哭,大娘二娘更慌了,这青州城人生地不熟的,四宝能跑去哪儿,莫不是让拍花子的拍了去吧。
姐俩也急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三娘也急,却知道急没用,忽想起先生跟自
己说过的话,遇事莫慌,仔细想想总有法子。
想到此,极力稳住心神,十八九是人贩子绑走了四宝,估摸着他们姐弟是早被人盯上了,不然断不会在她们姐弟看绑柴腿的时候动手。
若是早被盯上了,便应有迹可循,三娘仔细把今儿的事儿回想了一遍,那个卖面具的罗锅子最有嫌疑,可是他为什么把四宝绑走呢?不是应该对她们姊妹下手吗,毕竟女孩子应该比男孩好卖吧。
若目标是男孩子,那么自己怎会无事,想着却一眼瞧见自己手里的恶鬼面具,忽想起刚才四宝一直是带着这个面具的,莫非这人贩子是团伙作案,那个卖面具的罗锅子找寻目标,把恶鬼面具卖了,其他人贩子趁乱下手,凭着恶鬼面具绑人。
三娘还记得,那个罗锅子一直问自己怎么不戴上面具,可见他也是盯上自己了,为今之计若
想找到四宝,只能自己也被绑了才可能。
想到此,在大姐耳边嘀咕了几句,戴上面具便要往人群里钻,大姐哪里肯,一把抓住她死活不放手,四宝还没找着呢,要是再把三娘丢了,自己可怎么跟爹娘交代。
三娘:“大姐你再抓我一会儿,等庙会散了就真找不见四宝了。”
大娘抹了把眼泪:“可,这人生地不熟的你去哪儿找儿?”
三娘:“大姐放心,三娘一定能把四宝找回来。”
二娘道:“大姐我信三丫头,她最有法子,一定能找到四宝的。”
大娘终是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三娘一转眼扎到人群里不见了踪影,却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福顺也慌了,这葛家小爷没找着呢,三姑娘又没了,这还了得,也顾不上哭了,忙嘱咐大娘二娘在这儿别动地儿,自己扭身跑回铺子报信儿去了。
常三正在铺
子里盯着做芝麻糖,这一批是定州那边儿要的,虽说常记的铺子没开到定州,可路记的点心铺子里却单辟出个柜台来卖常记的糖,什么棒糖,芝麻糖,花生糖,都是卖的最好的,只是定州那边儿离的远些,一批送过去至少得够一个月卖的,偏青州的铺子买卖太好,平常做的都供着自己铺子卖了,定州的也只能插着空儿做。
这次过小年,这边儿忙不过来,定州那头便有些顾不上,前两天就断货了,那边儿的掌柜的三天两头的催,可做不出来也没法子,怎么也得先济着青州这边儿。
这过了小年后头作坊终于得了闲,才开始做定州那边儿的,小年虽没赶上,好在还有个大年呢,常三琢磨着,不行明年在定州那边儿也盖个作坊,如此一来就省事多了,一会儿三丫头回来跟她好好商量商量,这丫头说成就一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