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哼了一声:“我劝你还是别嚷嚷的好,你也不想想,那些人贩子可不是善人,若你们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绑了也就绑了,就算曝露,论罪至多就是关起来,若有门路,打点几个银钱说不得一两个月就能出来,照样干营生,可要是绑了有身份来历的就不一样了。”
那小子道:“怎么不一样?”
三娘:“有身份的官府也惹不起,若是捉着了必会严办,弄不好命都得交代了,这横竖是一个死,若你是人贩子会怎么做。”
福子:“怎么做?”
三娘翻了白眼:“自然是先杀人灭口了,管你什么身份,就算是皇帝老子的儿子,先弄死埋了,就算以后被官府发现,虽免不了一死,至少还能多活些日子,若侥幸官府没发现,命不就保住了吗,一个是必死无疑,一个是有保命的机会,要是你,选哪个?”
三
娘撂下话再不理他,过去给四宝松开了手脚,掐了掐人中方醒过来,看起来以后自己得督促这小子锻炼,身体素质也太差了,要是没有个好身体,就算以后出息了也没用。
四宝醒过来,看见三娘,叫了声:“三姐,我怕。”
那个叫福子的不禁道:“你是女的。”
三娘并未理会他,而是给四宝搓了搓绑麻的手脚,把他揽在自己怀里:“别怕,有姐在呢。”
四宝靠在三娘怀里,心里顿觉踏实了许多:“三姐,都是四宝不好,看见热闹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可是,三姐怎么也被那些坏人捉来了?”
三娘点了点他的鼻子:“姐是找你来了,以后看你还敢乱跑,让这些拍花子的拍去卖了,看你怎么回家。”
四宝低下头:“四宝错了,可是,三姐,四宝没力气。”
三娘:“那些坏人点了迷香,有力气才
怪,等药劲儿过去就好了。”
却听那个少年道:“我的荷包里有香饼子许能解此药。”
三娘扭头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有解药不早说,拿来。”
那少年颇有些不自在:“在下也中了那迷香,这会儿还动不得,香饼子在我腰上的荷包里,请姑娘自取。”
三娘把四宝放到一边儿,伸手在他腰上摸了摸,是有个荷包,拽在手里,拉开荷包上的抽绳,从里倒出几块香饼子来,拿到鼻子闻了闻,顿觉芳香沁鼻,刹那间仿佛脑袋都清醒了些,记得先生的药书里有记载,像是乳香没药这一类的香药都有芳香辟秽的功效,能通七窍,辟秽邪,常用来炼制成香饼子佩戴,只是价格昂贵,也只有富贵人家才用的起。
而这少年的香饼子闻起来并无半点药味,且有股子淡而清冽的松香,可见是特别配置的,就从这个
香饼子就能知道,这少年的确身份不凡。
三娘拿了香饼子在手,又把桌子上装了酒的碗拿了过来,把那香饼子掰开泡到碗里,从地上着了个木棍,搅合了搅合,等香饼子融在酒里,看了看那少年:“得把这个放到鼻子里才有用,你自己能动吗?”
那少年道:“恐怕还得劳烦姑娘。”
三娘也知道他动不了,只是礼貌的问一句罢了,毕竟不知这位是什么身份,客气点儿总没错,省的以后麻烦。
见他自己同意了,三娘才挑了一些,塞到他的鼻孔里,不小心碰到他的脸,感觉有些烫手,不禁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张脸已是通红,不禁疑惑的道:“你不是病了吧。”说着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少年脸更红,摇摇头:“我,我没事。”
既然他都说没事儿了自己还鸡婆什么,收回手,又挑了些塞到四宝鼻子
里,至于那个福子,还是等会儿让他家公子来吧。
这香饼子果真有奇效,不一会儿那少年便站了起来,先给那个叫福子的解了迷香,便往窗边走去,三娘忙叫住他:“你这是要走?”
那少年以为她怕了,忙道:“你放心,我不走,我只是想发个信出去,叫人过来。”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指头粗细的筒状物,上头有一根引线一样的东西。
三娘不禁道:“这个能传信?”
那个叫福子的道:“你还真是土包子哎,这里头装的是火药,打到天上,方圆数里之内都能看见,自然能传……”话未说完就在少年的目光下住了嘴,低头不敢吭声了。
少年对三娘道:“我本是路过青州城,听说灶王庙的庙会热闹,便来逛了逛,不想遇上这样的事儿,家里人找不见,想必正着急,我传信出去,一会儿便能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