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这一个大酱烧鱼可勾起了二娘的心思,忙道:“那咱们赶紧试试,用啥做?”
三娘这才想起来,做酱得用黄豆,家里可没有,要是做甜酱却要用白面,家里收的麦子如今都做成了糖,被爹和小舅带到青州卖去了,家里就有黍米,可没听过黍米能作酱的。
只能跟二姐照实说了,二娘一听也卸了气:“这么说就是做不得了呗。”
三娘:“二姐别着急,今年做不得,等爹跟小舅带了麦种回来,咱家地里都种上麦子,明年收成多了,不就可以做甜酱了吗。”
二娘自是知道家里的境况,也只能点点头,心里盼着小舅带去的糖能卖个好价钱,多带些麦种回来,收成多了,家里的日子才能好过。
一晃眼儿一个月就过去了,常氏念着丈夫兄弟,天天都去外头往村头的道上望一会儿,三娘跟四宝下学回来远远
就瞧见了娘。
四宝道:“三姐,你看娘又朝村头望呢”
三娘把自己的书包递给他,让他回去看书,自己走了过去:“娘是担心爹跟小舅吗?”
常氏点点头:“你爹跟你小舅走的时候是八月初,如今都快过重阳节了,算算日子,都走了一个月了,说起来那青州城也不算多远,便再去一趟定州,也不至于一个月还不家来啊,你有庆伯可是早就回来,又去外头拉脚去了,怎么你爹跟小舅却不见影儿,娘昨儿夜里做了个梦,梦见咱家堂屋里有一口老大的棺材,你爹跟你小舅躺在里头,醒过来,娘这心口直扑腾,琢磨着不大吉利,别是你爹跟你小舅病在外头了或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三娘:“娘,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您白天想着念着爹跟小舅,夜里才会梦见,至于棺材可是大大的吉兆呢。”
常氏不
信:“你这丫头可别哄娘,棺材是装死人的,哪会是吉兆儿?”
三娘:“真的,先生哪儿有一本解梦的书上说的,堂中有棺,欲富得财。”
常氏这才有了些喜色:“当真,你没哄娘?”
三娘:“当真,娘要不信可以去问先生。”
常氏白了她一眼:“先生又不是解梦算卦的,娘怎好去问,你明儿去先生哪儿借了那本解梦的书来给娘念念,娘想听听书上是怎么说的。”
正说着,就见那边儿道上,一辆牛车行了过来,三娘抬手一指:“娘,您瞧有辆牛车往咱村子来了,远远瞧着像是爹跟小舅呢。”
常氏忙手搭凉棚望了望,不禁大喜:“真是你爹跟小舅,怎么还雇了牛车真是的。”
三娘:“可见这次小舅赚了大钱,不然哪舍得雇车呢。”
常氏:“一个姑娘家满嘴里钱钱的,也不怕人家笑话。”
三娘:“笑话啥,这世上谁不爱钱啊,要说不爱可是亏心的瞎话。”
常氏忍不住笑了:“你倒是总有理,别在这儿站着了,快去叫你大姐二姐做饭,四宝出来跟着搬东西,那车上瞧着满满当当,也不知都是些啥物件儿。”
三娘应了一声,不用进去,隔着篱笆墙喊了一句,四宝便都出来了,不一会儿,牛车到了跟前儿,小舅跟爹挑了下来,先把车上的重东西卸下扛了进去,再搬零碎的,都搬了进去,小舅结了车钱打发了牛车才进家。
大娘打了洗脸水,让爹跟小舅洗了手脸,二娘端了正好喝的水,爹跟小舅一人喝了一大碗,这才在炕上落座。
常氏埋怨道:“怎么这一走就是一个月,连八月十五都错过去了,可把我担心坏了,生怕你们俩在外头遇上了什么事儿,又没个门路扫听,心里急的什么似的,是
不是那糖不好卖?才耽搁了。”
葛老大笑道:“那糖我跟三儿刚进青州城才半天就卖光了,好些人都是成斤成斤的买,还一个劲儿问我们下回什么时候再去卖,还有的要交定钱呢,可咱也拿不准啥时候能做好下一拨糖,也就没敢收人家的定钱。”
常氏:“既然卖的快,做什么这么晚回来?”
常三:“姐夫瞧见人家定州地里的庄稼稀罕的不行,买了好些种子,加上盘青州的铺子,耽搁了几日,所以家来的晚了。”
三娘惊喜的道:“青州的铺子盘下来了?”
小舅点点头:“本来先头就看好了,只是银子不凑手,这三大筐糖卖出去就凑上了,再有,那家铺子先头的主家,老家那边儿出了些事儿,着急脱手家去,又便宜了些,六两银子就卖了,还连带铺子里的东西,三丫头,这一回咱家可捡了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