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惟一愣了一下，视线瞥向别处，最后漫不经心道：“你别误会，我第一次跟人道歉，不知道要怎么做，都是网上搜的方法。”
“哦。”柏颜尽量忽略心里的奇怪感觉，没话找话道，“那网上还教了什么方法？”
程惟一随口说“也没什么了”，心里想的却是，网上那些方法都太土了，他才不会学。
“那我先走了，资料和试卷我都放在袋子里了，周五记得把做好的试卷给我。”柏颜指了指纸袋，挥挥手走了。
程惟一低头翻了翻纸袋，发现外套里面包裹着一叠厚厚的资料。
他拎着纸袋回了体育馆。
游泳馆里，几个正在练习游泳的男生凑了过来。
“程哥，干嘛去了啊，衣服一换就往外跑。”
“这还用问，程哥的女朋友来看他了呗。”
“呦，还送东西了呢，程哥，送什么好东西了啊？”
一堆穿着泳裤光着膀子的男生凑过来开玩笑，程惟一挥了挥手让他们都散开。
“都别围着了。”程惟一把纸袋放在身后，用衣服挡着，免得被人弄湿了。
一个男生挤眉弄眼道：“哦呦，到底什么东西啊，这么宝贝。”
另一个男生用力拍了他一下：“废话，嫂子送的，能不宝贝吗？”
程惟一不想听他们打趣柏颜，扯了扯嘴角，懒懒一笑：“行了，一会训练完请大家喝奶茶。”
“哈哈哈哈，谢谢程哥！”
程惟一回更衣室重新换好泳裤，将纸袋放在隔层里，重新跳入了泳池中。
他手长脚长，四肢有力，一个来回就把身边的人拉下一大截。
“不行，不行，程哥这体能，比不了。”
“有程哥在，咱们就勇夺个第二吧。”
“程哥，今天就该让嫂子进来欣赏一下您的风采啊。”
“对啊，就咱程哥这腹肌，我保证，嫂子看完对你死心塌地。”
程惟一完成今天的训练，回到更衣室换好衣服，何以明发了消息过来。
「程哥，邹凯在后街呢，看来是要堵你。」
今天早上，之前找柏颜麻烦的女生因为被人曝光了多个校园霸凌的视频，上午已经被家长领走了。
因为性质、影响太过恶劣，校方正在商讨处理结果。
邹凯这个时候出现，很明显是来为自己的女朋友出头了。
程惟一收起手机笑了一下，冤有头债有主，他本来也没打算放过邹凯。
周五放学，柏颜按照约定去找程惟一拿做完的试卷。
程惟一似乎刚睡醒，从桌子上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清门口的人后，站起身来，双手抄兜，懒洋洋地晃到走廊上。
柏颜伸手：“东西呢。”
程惟一抬手摸了摸脖子，烦恼道：“你这次出的题都太难了，我都不会。”
柏颜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想做，偷懒找借口？”
“真的不会，就连你给我的那些资料，我都好多没看懂。”程惟一低下头，扬着嘴角软声道，“周末抽点时间给我补习一下吧，柏老师。”
柏颜被她叫得耳朵发麻，忍不住后退两步：“好好说话，行不行。”
“我这不是在好好说话吗。”程惟一露出无辜的神色，还歪了歪脑袋。
柏颜越想越觉得不可信：“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非暴力不合作的意思，不会又在耍我吧。”
“这你可冤枉我了，”程惟一不过是想多混点补习时长罢了，“再说，我是按小时付费的，你又不吃亏。”
这倒是。
“那行吧，明天早上10点，还是去你家吧，比较方便。”柏颜想了想，又补充道，“明天中午我想吃糖醋排骨。”
程惟一“啧”了一声，不悦道：“你真把我当厨子了，还带点菜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刚刚可是叫了我老师的。”柏颜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他露出的胳膊，那里好像贴了一块膏药。
“呦，还想当我爸呢？”程惟一的脸上又露出了轻嘲的表情。
柏颜见他这幅态度，也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左右看了看，她指着他的胳膊问：“你前几天又打架了。”
程惟一耸耸肩，漫不经心道：“那天在学校后门，被天中的人堵了，就是邹凯，王璐的男朋友。”
提起王璐柏颜就有印象了，前几天已经被学校开除了，这件事情据说闹得很大，还差点上了热搜。
“那你被打了？没事吧？”柏颜不知道他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是不是还有伤，“去看过医生了吗？”
程惟一挑眉，扯着嘴角不屑道：“我说大学霸，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啊，你以为谁都能把我打一顿吗？”
“那你这是？”她指了指那块膏药。
“这个是虐菜累了，放松肌肉用的膏药。”那天他激得邹凯他们先动了手，然后他「被迫」还手，将一群小混混们揍得哭爹喊娘。
柏颜不信：“说得你很厉害一样。”
程惟一瞬间来劲了：“不信啊，下次我邀请你去参观？”
“不去。”柏颜不高兴地白他一眼，“菜鸡互啄有什么好看的。”
程惟一被她怼得没脾气了。
“行吧，反正这件事现在已经解决了，以后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再去找你的麻烦了。”
柏颜点了点头：“那你今天晚上提前把你不懂的知识点标注出来。”
程惟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脑海里想的却是明天要早点起床去买排骨。
第二天10点，柏颜准时敲响程惟一家大门时，程惟一打着电话开了门，也没仔细看门外是谁就转身回了客厅。
“今天不回去，有事。”
柏颜换好鞋走进去后，程惟一还在讲电话。
“都说了不用，我现在挺好的。”
“不缺什么，你跟舅舅说，让他别操心了。”
“不说了，我还有事，挂了。”
程惟一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去浴室洗了把脸。
“去书房还是在餐桌。”
柏颜很喜欢他家的客厅，选择了餐桌。
她拿过程惟一递过来的资料，结果发现这人把所有能划线的地方都划上了红线。
柏颜：“……”
